解封臣的话不怎么动听,但是比一些安慰人的话更让齐嘉觉得踏实。
因为解封臣说的是实话,没有骗她。
军部已经放弃纪暖了。
就算百里云川要去找他,温司令也不可能放人的。
她看着可可爱爱的纪心,心里难过的无以复加。
不知道小纪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多好的一对,小纪,格里,怎么转眼间就变成这样了呢
两人抱着孩子相对无言,都是心情沉重,而就在这时,原本昏暗下去的天边忽然闪了一下。
齐嘉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解封臣就把孩子塞到她怀里,一边往指挥室的方向跑一边扭头对她大喊:“快回到房间里去警报不解除不要出来”
话音刚落,雷霆号连同附近船只上就此起彼伏的亮起了警灯。
“啊是”
齐嘉没经过这样的情况,但解封臣的话她还是能听懂的。她抱着纪心冲进船舱的小房间,把门关好锁上,然后隔着舷窗往外看。
深蓝色的海面倒映着警报的红灯,看起来像是无数的紫色鬼火,雷霆号已经进入一级警备状态,外面的士兵东奔西走,忙而不乱的脚步声让齐嘉心乱如麻。
这是怎么了
要开战了吗
纪心也像懂得人事一样,被塞到齐嘉怀里以后不哭不叫,幼嫩的小手一直抓着她的衣服,脸上的表情茫然而紧张。
齐嘉低头,看着孩子吓成这样,顿时有点心酸。
她背靠墙壁,把纪心保护在怀里,温柔的拍她:“不怕,不怕噢,小心今天早点睡,好不好呀”
纪心温顺的倚在她怀里,停了一会儿,突然很清晰的叫了一声:“妈”
齐嘉一愣。
而后,泪流满面。
“小纪小纪”
小纪是为了救她们才会杀人的,也是为了救营地所有人才会回去的。
他们都好好的,她却得背上罪名接受审判,现在还被劫走,生死未卜。
纪心是个省心的,在有人可以歪缠的时候,她要多腻人有多腻人,可当没人理她的时候,她也可以乖的一批。
外面警报解除以后,纪心已经睡了。齐嘉不敢把她一个人放在房间里,只好抱着她,出去找解封臣。
外面的士兵们已经回到正常岗位,齐嘉到指挥室的时候,解封臣刚刚忙完,正在喝水,看到她们过来,拿起毛巾擦了把脸,宽慰道:“没事了,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
齐嘉好奇:“到底出什么事了刚才那阵仗,我还以为要打仗了呢。”
解封臣看周围没有人,悄声说道:“是希望号那边的研究所被炸了,不过犯人已经落网,没有人逃脱。”
齐嘉没想明白其中道理,打仗就打仗,炸研究所干什么
解封臣也不想解释太多,把她牵扯进来,含含糊糊的带过去了。
齐嘉回去之后,湖玉过来了,一见到解封臣就心事重重的摇头。
解封臣本来还有点期待,见状也泄了气:“没问出来么”
湖玉一拍桌子:“贱骨头可真硬全都落网了还是咬死不说玛德气死我了”
“既然卡伦把他们派来这里,这些人也没打算活着离开。”
湖玉火气再次上来:“他们死就死了凭什么还要拉着”
说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把怒火压下去,说道:“他们不肯说卡伦的藏身之处,我再气也没用,上校也知道了吗”
解封臣苦笑一声:“怎么可能瞒得住”
“他肯定比我们更生气我要先回去了,你多看着点,别让他再出去发疯,本来就已经够乱的了。”
“好。”
湖玉心事重重的走了,解封臣也坐到办公椅上,出神的看着希望号的方向。
卡伦派了敢死队,袭击希望号的研究所,意在杀害安兰,好在卫队长裴凉发现的早,双方发生一场恶斗,研究所也被炸了。
虽说那伙亡命徒已经全部落网,但希望号也被他们弄得一团糟,研究所资料被焚毁大半,安兰受了轻伤,裴凉受了重伤,现在还在急救室里。
自己得不到天下,就想毁灭疫苗么
卡伦这人还真是疯狂的可以。
但是
解封臣总觉得有点奇怪,依着卡伦的手段,大张旗鼓的搞破坏,除了弄出一场虚惊,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都没有,这不大可能啊。
他想到半夜,从卡伦想到疫苗,从疫苗想到安兰,再从安兰想到裴凉。
思绪在“裴凉”两个字上打了转,解封臣恍然大悟
这不是一场恐袭,而是彻头彻尾的报复
卡伦的目标是裴凉
他惊出一身冷汗,抓起电话就往希望号打,接线的不是别人,居然是月升初一。
解封臣更摸不着头脑了:“团长您怎么会在希望号”
“我是追着卡伦的人来的。”初一的声音很平淡,“裴凉没事。”
解封臣大大的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团长,您要回来了吗”
“军部还有我的通缉令。”
说到这里,解封臣也觉得军部这事儿办的不厚道。
当初为了名正言顺的抓到团长,军部派团长和周顺宁一起去清剿龙宫号上的余孽。当团长完成任务之后,周顺宁就把杀害同僚的罪名推到团长身上。
团长多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以月升团团长身份投诚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居然还要被这些人倒打一耙,然后团长就走了。
换成是自己,当然也不可能坐以待毙,谁知道监狱里等待他的是什么。
如今,分离许久的团长再度出现,解封臣感觉自己有了主心骨:“团长,我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初一说道:“既然有机会洗白,就呆在那里好了,百里云川不至于为难你。”
“可是”
解封臣还是喜欢过去那种自由肆意的生活,眼看百里云川像困兽一样,担忧心上人却不能离开雷霆号,他心里也不好受。
初一说:“你就在雷霆号上,好好辅佐百里云川,纪暖那边,我去找。”
解封臣一听,心里更不安了:“团长,您是什么意思”
“月升初三,解封臣,从现在起,我不是你的团长,你也不再是月升团的一员。”
解封臣如遭雷击:“团长团长”
电话对面没有人回答,咔哒一声过后,话筒里只剩下一片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