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走了。”百里云川收起笑容,“现在我是这里的长官,你是被统治者,无权质疑我的决定。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最好老老实实呆在疗养院里,园子也不要去了,万一受了伤,被人发现你的身份,那可就麻烦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纪暖站在原地,气愤的看着他。
小气的男人
格里弗斯还没出发,纪暖抬头看向他的房间,发现他正站在窗口,和她四目相对后,他摆摆手,对她微笑。
纪暖一愣,转身回去找他。
格里弗斯的模样太显眼,来了驻地,大多时间都是呆在病房里的,纪暖推门进去,见他已经换了干净衣服,清清爽爽的对她伸手:“早安,我的宝贝。”
“早安,格里。”纪暖过去握住他的手,感觉他很温暖,“什么时候走”
“下午。”
“什么时候回来”
“两天呢。”他很喜欢抱她,依偎在她身上,这样让他有种拥有的感觉,“你在生气,他欺负你了”
纪暖拍拍他的手:“没事,要小心啊。”
他沉默一阵,拉她在床边坐下,认真的说:“我是把你从他手里夺走了,但我说过要对你好,说话算话。”
“嗯。”
“我不在的时候”
“我会跟他保持距离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抚着她的脸,“如果遇到困难,就去找他,不要一个人为难。”
“”
“他对你绝无坏心。”
“不要。”纪暖避开他的手,一字一句道,“我不要。”
“听话,这样我比较放心。”
“”
他是笑着说出来的,面对他的笑容,她说不出话。
午饭过后,初一和解封臣就收拾好补给坐在卡车上,打算上路了。
格里弗斯背着军用背包,走到卡车边上,纪暖一直在后面跟着他。
这三人跟纪暖都有不解之缘,初一内敛克制,自打纪暖苏醒之后,一直没有越雷池。
解封臣也唏嘘,一开始他只是为了挫败百里云川才会去招惹她,可她对人付出真心的时候是真的付出,翻脸无情的时候也是真无情。
看看现在的百里云川,就是最好的例子。
历尽坎坷才走到一起,说分手就分手了,看着百里云川那张死人脸,他都忍不住想去安慰安慰。
纪暖送他到卡车边,对里面的两人挥手:“你们路上要相互照应,多加小心,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初一淡淡撇开脸,没说话。
实际上,他一点都不习惯这种集体生活。
而且,在青年号上以那样的身份跟纪暖见了面之后,他一直有点不敢正视她的脸。
他知道,她是被逼的,她没得选。
解封臣已经对过去之事淡然,也不知道青年号上发生了什么,咧嘴送她一个微笑:“我们走了,你自己也要好好保重。”
“嗯。”她又看着格里弗斯,只是看着也没什么话说,最终只退后两步让路,“再见。”
格里弗斯摸摸她的头,上了车。
后面的车窗摇下,他露出一张漂亮的脸对她微笑:“快回去吧,乖乖等我回来。”
车子发动,走了。
纪暖站在原地看着车后荡起的烟尘,心里空荡荡的。
再一扭头,看着疗养院
百里云川正站在她房间的窗边,一动不动的看着这里。
四目相接,纪暖咬牙,忽然转身朝着车子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补给点外围有刚立起来的围栏,是从学校那边整段整段拆过来的,纪暖冲到围栏边,负责放哨的自卫队队员赶紧拦住她:“不能随便外出”
“”
纪暖也没跟他冲突,就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已经看不到的卡车。
放哨的队员不敢放松,正要请求支援,看到后面过来的人时愣了一下,然后就识趣的退开了。
百里云川过来,一手撑在她身边的围栏上,把她半包围起来。
“我不给你们添麻烦,我就看一眼。”纪暖背对他,极力把泪意忍下去,然后才转身,“我先回去了长官。”
“不要走。”
纪暖停下脚步,有气无力的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有一个任务是给你的,让你去种菜,未免屈才。”
“我知道了。”
纪暖得到的新任务,是留在外围当哨兵。
自卫队的男女比例基本持平,再加上女性多在驻地内做事,不排除某些女性非常能干,能文能武,不过,身体素质的优势一时半会儿是拼不过的,所以放哨站岗、扫除外围这样的工作基本都是男性的,人不够用。
纪暖也称得上一个老战士了,拿起武器就能上岗,她奉命看守的是墓园附近的岗哨,搭档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兵。
墓园的岗哨后面是一片芭蕉林,其中不乏热带雨林式盘根错节的大树,自打驻点建立之后,这里十分安全,站岗很是清闲。
为了给她找事做,分散注意力,百里云川也真是煞费苦心。
纪暖心里叹息,一抬头就看到那少年兵正好奇的看着她。
纪暖抱着枪,对他伸手:“认识一下我叫纪暖。”
“你、你好,我叫沈都。”
在病房养的白的发光的手和少年晒黑皴裂的手交握,少年很有点不好意思:“以后我就叫你纪姐了。”
“怎么自在怎么来吧。”纪暖笑笑,“你是本地人么”
少年摇头:“我是江阳的。”
“吃了很多苦吧。”
少年黯然一笑:“至少还活着。”
“嗯,说得对。”
纪暖坐在临时搭建的眺望台上看向四周,基本上能把整个驻地的情况收归眼底。
这个提供补给的驻地基本上分为三大区生活区,维护区,还有庄园。
生活区提供衣食住行,小孩子识字念书,甚至还有个小型的图书馆,里面搜罗了百八十本书,乱七八糟什么都有。维护区提供警备和医疗,武器车辆之类的都储存在这里。
至于庄园,规模比前两区加起来都大,毕竟要养活这里的几十张嘴。
沈都到底还是个孩子,灾难爆发的时候他刚上高中,经了两年的颠沛流离才在这里安定下来,这不是他第一次放哨,可他一次也没有拿过枪。
看纪暖那么悠然的抱着枪,他忍不住说道:“纪姐,拿枪是什么样的感觉啊”
纪暖愣住了:“你没拿过”
“没有,他们说我还不到年纪,不让拿。”
“害看来我又要做一回坏人了。”纪暖把步枪递给他,“试试吧。”
沈都眉眼都飞起来了:“真的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