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子恩没有反应过来,茫然地看着夏文杰,问道:“什么?”
夏文杰慢悠悠地说道:“杀害周局的凶手,就是你东盟会的人吧?”
邓子恩身子一震,终于明白夏文杰的意思了,他先是下意识地向后靠了靠身子,紧接着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急声说道:“夏先生,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怎么可能会派人去杀害一个局长,而且还是稽核分局的局长?!”
在场的东盟会干部们也都跟着站了起来,一个个对夏文杰怒目而视,其中一名大汉冷笑着说道:“我就说姓夏的到我们堂口来是没按好心!邓哥,怎么样,现在你看明白了吧,他是纯心给我们定下个谋害稽核分局局长的罪名,然后借用政府的手把我们干掉,之后他的天道社和英杰会也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进入t市,取而代之了。”
大汉的这番话让东盟会的干部们更气更加窝火,另有一人猛的把钢刀亮了出来,用刀尖怒指着夏文杰,咬牙切齿地说道:“姓夏的,就算你他妈的能搞死我们,你自己也好不了,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见那名大汉拿着刀在夏文杰面前比比划划,一旁的格格坐不住了,他伸手入怀,把衣服的手齤枪抽了出来,双手交错,将枪上膛,回指着那名持刀大汉,冷笑着说道:“小子,你想试试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枪快吗?”
“我操齤你妈的,你以为我们没枪吗!”那名大汉把手中的钢刀向地上一扔,回头叫道:“老刘,取我们的家伙来!”
另有一名大汉二话没说,转身就往外走。邓子恩深吸口气,大声喝道:“站住!”说着话,他又看向其他站起来的众人,又喝道:“都给我坐下!”
邓子恩是堂主,他的话东盟会众人不敢违抗,众人互相看了看,最终还是一同坐了下来,不过一个个依旧用含愤的目光死死瞪着对面的夏文杰。
夏文杰完全不把他们的怒火放在眼里,而且他也不认为对方有对自己下杀手的胆量。他含笑看着邓子恩,等他说话。
邓子恩抓了抓头发,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说道:“夏先生,不管你从哪听来的消息,认为周局长的死于我们有关,那肯定是错误的消息,传这种消息的人,要么是别有用心,要么就是在无事生非。现在,我们自身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说句难听的话,我们自身都难保,又怎么可能会去谋害周局长,给自己制造更大的麻烦呢?刚才你也看见了,老虎帮的人现在都敢堂而皇之地冲进我们的堂口里,对我下毒手,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只怕我们堂口在t市也坚持不了多久。我们都要被老虎帮打去t市了,我们还有必要铤而走险去杀害周局长吗?这根本就不可能嘛!”
夏文杰眨眨眼睛,幽幽说道:“周局生前,正在对冯楠上访一事进行调查,相信邓先生对冯楠并不陌生吧。”
“我知道他,是冯鑫的父亲。”
“冯楠要为他死去的儿子讨回公道,但信龓访办却横加阻挠,甚至把冯楠强制拘押半个月之久,邓先生,这件事不会和你们东盟会也无关吧?”
“这……”邓子恩支吾了片刻,清清喉咙,说道:“关于冯楠上访的事,我……确实动用了些关系……”
夏文杰一笑,说道:“可周局刚刚设立专案,要调查此事,他便在自家的门口遇刺身亡,邓先生,你还敢说这件事和你们东盟会无关吗?”
“姓夏的,你他妈别血口喷人……”一名东盟会干部又忍不住了,腾的一下站起身形,脸红脖子粗,手指着夏文杰的鼻子厉声吼道。
夏文杰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含笑瞅着邓子恩。邓子恩握起拳头,锤了下桌面,说道:“出去!”
“邓哥,我们不能被姓夏的给唬住,他他妈的是纯心要把屎盆子往我们脑袋上扣……”
“我让你出去!”不等那人把话说完,邓子恩沉声打断,手指着房门说道。
那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跺了跺脚,最后还是走出邓子恩的办公室,等他离开,邓子恩又看向其他的分堂干部,语气缓和了一些,说道:“你们也都出去吧!”
分堂干部们又哪放心把堂主一个人留下独自应付夏文杰,众人纷纷说道:“邓哥你……”
“出去吧,我没事,夏先生如果真想把我怎么样,刚才也不会救我了。”
夏文杰乐了,气乐的,他说道:“邓先生,有句话我想我应该对你说清楚,刚才我并不是在救你,而是在教训那些没长眼睛的狗东西。”言下之意,你也别往自己的脸色贴金。
邓子恩满脸尴尬地笑了笑,他再次向手下的众人挥挥手,人们无奈,相继起身,向邓子恩躬身施了一礼,然后鱼贯走出他的办公室。
刚才还坐满了人的办公室随着东盟会分堂干部们的离开,顿时间只剩下夏文杰、格格、雅歌和邓子恩四个人。没有手下的兄弟在场,邓子恩反而更方便讲话了。
他对夏文杰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知道夏先生和我们东盟会有许多的过节,但我希望夏先生不要因为以往的过节而影响到自己的判断。我在t市做堂主期间,一直在努力把堂口向白道的生意上引导,事实上,这些年我们也确实做得很好,把房地产业做的有声有色,在社团全部的分堂中,我们t市分堂卖的毒品是最少的,但我们每年的营收却是名列前茅的,说起来,我们堂口也很久没和其它的帮派发生争斗,如果不是老虎帮逼人太甚,我们和它也打不起来。我始终认为打打杀杀解决不了问题,而能真正解决问题的只有一个,就是钱。稽核调查信龓访办,会不会查出问题,会不会查到我们东盟会的头上,那都不是问题,只要有钱,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只要有钱,我甚至可以让信龓访办把全部的黑锅都扛下来,既然是用钱可以解决的问题,我又何必去杀人呢?而且还是在稽核准备调查我的时候去杀害稽核局长,夏先生,我没有这么蠢,也没有狂妄到认为自己杀掉一名稽核局长还能置身于事外。是我做过的事,我会承认,但不是我做的事,我也不想替别人背这个黑锅。”
邓子恩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夏文杰也有仔细的听着,同时也有认真的看着,邓子恩说话时目光很坚定,没有丝毫的闪烁不定,说明他现在说的这些话正是他心中所想,而非临时编造的。
“既然不是你派人杀害的周局,你又为何躲着我?”夏文杰好奇地问道。
“我怕。”
“怕什么?”
“怕夏先生针对我。”邓子恩苦笑道:“整个l省,真正上规模的堂口只有四个,现在s市、d市、f市的三个堂口都已被夏先生吃掉了,只剩下我们t市堂口尚存,夏先生接下来要做的肯定是把矛头指向我们,这次夏先生又借职权之便来到t市,不在我们堂口头上做文章才怪呢,所以我……”
“所以邓先生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尽量不与我见面。”
邓子恩苦笑着点点头,说道:“夏先生真是明察秋毫。以前我就听说过夏先生的为人刚直不阿,我相信夏先生也不会把莫须有的罪名硬栽赃到我和分堂兄弟们的头上。”
“好一顶大帽子,准备先把我扣住吗?”夏文杰仰面而笑。
“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邓子恩的说词倒是能和己方眼线提供的情报吻合得上。邓子恩的赚齤钱能力要远比他管理黑帮堂口的能力强得多,他在t市一手创建的天蓝集团发展迅猛,是t市房地产业名副其实的龙头老大,也为东盟会赚下不少的钱,想来,这也是他能一直在t市当堂主的主要原因,不然的话,以他管理社团的能力恐怕早就被其他人替换掉了。
夏文杰沉吟片刻,话锋一转,问道:“老虎帮是个什么帮派?”
邓子恩闻言一怔,问道:“夏先生没听说过老虎帮?”
夏文杰摇头。邓子恩正色说道:“老虎帮是从蒙古扩张到l省的帮派,虽然他们过来的时间不长,但却实力雄厚,里面的成员也都很精锐,刚才夏先生看到的那些人,只是老虎帮里的普通帮众而已……”
邓子恩的话不太严谨,夏文杰摆手打断道:“是从蒙古过来的,还是从内蒙过来的?”
“都包括了。”
“什么?”
“老虎帮里即有蒙古人,也有内蒙人,反正都是蒙古族的人。”
“据我所知,内蒙人和蒙古国的人关系似乎不怎么样。”虽然同属于蒙古族。
“在一种东西面前,再恶劣的关系也会转变成最亲密的伙伴。”
不用他讲出来,夏文杰已然猜出来他下面要说什么了。他含笑接道:“钱!对吗?”
邓子恩连连点头,说道:“只要能赚齤钱,能赚大钱,即便有血海深仇也能变成兄弟,何况内蒙人和蒙古国的人呢。”
商人!在夏文杰眼中,邓子恩就是个彻头彻尾一身铜臭的商人,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的身份,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他和东盟会分堂主这个身份挂钩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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