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萱落下车帘,回到车厢里坐下。
“不知公子在说何事?”
面对夏乌这颇为无厘头的话语,楚萱也没有丧失自己应有的典雅。
“哦,不好意思,你刚才的这句话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我就不由自主地自说了。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无事。”
“不知米姑娘要不要喝些什么?”
楚萱也没有刻意去追问,就这样略过刚才的这个话题。
“多谢楚姐姐,我不渴。”
“楚姑娘可也是去防线上?”
夏乌从窗外收回自己目光,落在楚萱身上。
“难道我就不应该去吗?就算我是长流谷楚家的长女。”楚萱放下手里的茶杯,掩嘴轻笑。
“抱歉,我毕竟一时还没有适应。”
楚萱样了扬了扬双手,手重新落在茶壶茶杯上,一时也不见什么动作,双眼涣散的看着窗外。
“若所传消息无误,恐怕我们这些家族都得把自己的家底掏出来应战,不然只剩最后一条路可走。”
或许是夏乌的话让楚萱联想到了什么,这一路上楚萱都比较沉默。
这些年幸得涂墨主管防线,防线后方到前线的道路畅通无阻。
言浅交情浅,夏乌和米丽站在防线后面那片建筑群的入口出,楚萱的马车停在两人前面。
“两位就此别过,若是哪里遇到什么难题,尽可去南区的楚家府邸找我。”
“多谢楚姑娘一路相送,”夏乌拱手致谢。
“多谢楚姐姐。”
夏乌和米丽看着楚萱放下车帘,马车被两匹马拉动着继续前行。
“夏先生,我们接下要去哪里?”
“这个我也实在不大清楚,我就来过这一次,现在过了这么久,这个地方完全变了。”
“那要咋办?”
“我们先随便走走,路上碰到人再问路。”
“好吧。”
涂墨站在一个几乎占满大殿的沙盘前,成绍文在两根柱子后盘腿坐着,一条泛着新鲜血液味道的血龙绕着成绍文上下翻飞。
“绍文,你通知了夏乌吧。”
“嗯,我和大人说了这次几大家族会议的事,但他收到了消息却没有说会不会来。
不过若是涂大哥去和大人说,大人是一定会来的吧?”成绍文睁开眼睛看着涂墨。
涂墨看着沙盘里的地形,在脑海里勾勒出来实地的大致景观。
“我不能去,我现在的立场和他的立场不同,虽然不是说相互对立,但也不能相容。”
“若是大人来了防线,想必现在应该到了。”
“绍文,你去看看他来了没有,若是来了就去接应一下。”
涂墨放下手中的小人,转过身去看着成绍文。
“这!我不去,若是大人和我说了还好。现在我就这么过去,还不得被大人在心里惦记上。”
涂墨想了想夏乌以前,然后和现在一对比,又想到了那件事。
“算了,那就这样吧。我去周围勘察,防止大会期间出乱子。”
“那我也出去随便走走吧,”成绍文站起身来,那条血龙冲入一旁的排水沟。
成绍文看着盯着自己涂墨,“你放心,我都已经分解干净了,不会有血腥味的,也很好冲洗。”
涂墨没说什么,也不见什么动作,转身走了。
夏乌和米丽两人蹲在一家开在路边的小铺子门口边,一人捧着一个烤的焦黄的烤麦饼。
“夏先生,这个烤麦饼真的好好吃,要不我们店里卖这个?到时候肯定很赚钱的。”米丽嚼下一块麦饼对夏乌说。
铺子里面的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几乎都是脚夫,面前一碗可口清凉的野菜汤,桌子上一盘小菜。
“这事你和你哥说,我做不了主。还有,你这是饿的吧?”夏乌看着面前街道上清闲下来的人流说。
现在没有在打仗,物资供应也不着急,大家也不用被急情烧着。
趁着这可贵的清闲间隙,安然的做些活赚些钱给家里。
“哎!夏先生,小楼不就是你开的吗?任何事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吗?”
米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夏乌身为土木小楼的真正的掌柜,竟然不能决定这么一件小事。
“谁说小楼就应该是我的了?也从来没有任何人这么说过吧?”
“不是吗?”
“当然不是,小楼只是在我的推动和支持下成功的建立起来,平常我都未参与管理的。”
“你咋还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呢?”
米丽一脸迷惑样的看着夏乌,不用旁人说明,这表示夏乌在米丽心中高大睿智的形象已经崩塌了。
夏乌看着米丽把最后一块麦饼塞进口中。
“走吧,我们去前面问个路。”
“成掌柜,您怎么屈驾来这了,要是您不嫌弃就去鄙人家中一坐。”
成绍文走在街道上,又没必要遮掩自己的面孔,所以很容易就被一个常去土木小楼的人认出来了。
“你是?”成绍文看着面前这个有三分熟悉的面孔。
“成掌柜,是我袁子洪,通过三次试炼的那个。”
袁子洪笑眯眯的说着,期待自己能在成绍文这留个好观感。
“差点死了两次的那个人就是你啊,希望你在接下来的战斗里还能这么幸运,我还有事就不去你家坐了。”
就这样,大半天过后袁子洪坐在自己买下来的屋子门口,眼睁睁的看着成绍文从自己眼前无事走过。
“当掌柜的就是舒服!我也开一间铺子去。”袁子洪回头看着身后的房子。
“这狗怎么这么凶啊!”
“还不是你去翻这几条狗吃的东西招来的。”
“我这不是想认清那个是什么动物的尸体嘛。”
“别说了,追上来了。”
夏乌和米丽在前面跑着,几乎是夏乌拖着米丽,两人身后是几条达到成年男子腰部的凶狗。
夏乌拖着米丽窜上了一旁的楼梯,这几条狗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人都不见了也继续向前冲去。
“谁啊!”旁边突然打开一扇门,出来一个正往身上套着衣服的胡茬汉子。
夏乌见自己和米丽打扰到了里面的人,赶紧拉着米丽离开了。
后头的那个汉字摩挲着自己胡茬,看着夏乌和米丽这明显一老一少的两人,涌到嘴边的粗话也就颇有共鸣感的缩了回去。
“你不也是一个修行人吗?刚才发挥点你的实力,也不至于被狗追着跑吧。”
“这哪里用得着,能跑掉的就不要送上去。”
“应该就是这了。”夏乌抬头看着上书‘张宅’字样的匾额。
咚咚~
“有人吗?”夏乌敲响身旁的半扇门。
“嚯”“哈”
三两声少年的提气声从院中传出来。
正在监督张天涯几人的司厚海绕过几人走到大门口。
“请问我有什么能帮你们的吗?”司厚海看着眼前略显狼狈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姑娘。
“不是这样的。我们是来找人的。”夏乌说。
“找谁?”
“涂墨。”
毫无征兆的司厚海从自己身后抽出一把短刃,面目不善的看着门口二人,就算是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米丽。
“你找错地方了,恐怕我们被那个小屁孩给骗了,这里是涂将军仇家的地盘。”米丽小心的走到夏乌旁边小声的说。
“这位大哥想必你是误会了,我们是涂墨的朋友,近期有要事找他,四处打听才知道这里涂墨的一个落脚点。
要是他现在不在,我们先走,等会再来寻他。”
可疑的家伙,虽说涂大哥常来这里教导这几个小家伙,有时也会在这里聚几次小会商议些事情,
但这些事都做的很隐秘,不应该会有人发现的才是,今天怎么会有人找涂大哥找到这里来了。
“走吧,走吧。”司厚海也不想起什么冲突,眉头也很沉重,他不想与对方产生更多的交集。
“好,多谢。”
夏乌带着米丽转身就走了,也不想在这里多浪费时间。
“这下怎么办?”
“没办法了,现在只能去防线的总部了。”
“一开始去那里不就好了吗?也不用绕这么远的路。”
聂倩云手挽着菜篮,一颗新鲜的白菜露出篮子边缘,一个没裹严实粉红猪脚露了出来。
聂倩云摆弄好篮子里的菜,看着前面的府邸。
“夏乌!你怎么来了!”
聂倩云看见夏乌和米丽两人从张府方向走过来。
“聂姐,你怎么在这?”
“回去做饭啊。”
“回哪?”
“你后面。”
“我后面?”夏乌回身看着挂着张宅的府邸。
“抱歉,夏兄弟,刚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辨别你的身份,这才错把你当成杜家的人了。”
“不要紧的。”
这时候聂倩云已经放下了菜篮,拉着米丽的手,“现在都长得这么高了,可以嫁人了。”
一个昏暗的房间内。
“怎么样?可以把土木掌握在手里吗?”
“大人,小人有辱使命,联合聂家抓捕截杀成绍文的时候,涂墨突然出现打断了我们的计划,涂墨使得我们完美的计划付诸东流。”
啪嗒
一滴透明的汗水从半跪在地上的那人下巴上滴下。
“无事,总之是我想要在接下来的会议中能够争夺到更多的利益,但没有土木我们的利益并没有损失多少。
不过我想要告诉你的是,世界上没有完美的计划,若是有,那也是你们给我拿出命来给我去完成。”
杜家唯一的高阶修真者,也是查克星上两大强者之一,杜继红。
他走近那个跪着的人,窗户中进来的斜光照亮杜继红的老脸。
“他倒是舍得,”涂墨看着张天涯几人手里的玉牌。
“这有什么舍不舍得的?这个玉牌夏乌应该有很多吧。”聂倩云把玩着自己手里的那块墨玉牌。
“你这是待在我身边久了变傻了吗?制作和使用这东西想必会给夏乌带来一定的负担,虽然一块没问题,但使用的人多也是一股不容小觑得压力。”
听得涂墨话,聂倩云转念一想,也就郑重地把手里的这块玉牌收好。
张天涯几人见聂姐的动作,也都郑重的把手里地玉牌贴身放好。
“薇兰呢?她怎么没有跟你回来?”
“和蝴蝶谷的黄谷主出去了。”
“黄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