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凤看了看天色,有些踟蹰,“无方大人,天已经快亮了。不如我们回去接上小公子们一起出吧?”
南宫无方看着地图上那一片面积极大的山峦,点点头,“先回去接上他们,这么大地方,也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回到临时宿营地,小月亮和小星星已经醒了,正对着墨承青严肃“批评”。
主攻是小月亮,她端坐在梅开背上,居高临下看着墨承青,十分认真地抗议道:“墨叔叔,我和弟弟不会拖后腿,我们在梅开背上睡得很好!”
小星星则用行动证明自己更喜欢睡在马背上。只见他迷迷瞪瞪地站在地上,抱着马腿,有一下没一下地往上蹭。直到看不下去的墨承青,一把捞起他放在小月亮身后,他才伸手抹平了马毛,又呼哧呼哧睡着了。
墨承青有些哭笑不得,“哪有人喜欢睡在不平整的马背上?”可他话一出口,再看看又睡着的小星星和认真脸的小月亮,又觉得自己特别没有说服力。
小月亮冲他招招手,“墨叔叔,我没骗你。你看,梅开的翅膀在这里,背上又很大,比硬邦邦的地上好睡多了。”
墨承青微微踮起脚,才看清梅开背部的情景。只见梅开贴心地将翅膀微微耸起,像护栏一样,将小月亮和小星星圈在中间。再加上它天生高大,对于体型娇小的两小只而言,马背上跟摇篮也没什么区别,晚上倒反还挺暖和的。
他只好投降道:“那我们可就真的日夜兼程了啊?到时候不许叫苦!”
小月亮点点头,她本来就是这么想的,不然为什么要骑上梅开呢?
南宫无方和来凤就在这时,一撩帐门走了进来。
墨承青回头看着他俩,询问道:“找到人了吗?”
南宫无方摇摇头,“只确定了大致方向,既然孩子们醒了,那就出吧!”
墨承青看了看迷糊的小星星,又看了看精神抖擞的小月亮,“走吧!他们刚刚还不满晚上停下休息呢!”
“我就说吧?我的女儿和儿子怎么能和一般小娃娃一样?根本不需要特意为他们停下来嘛!”南宫无方心道我在门外还能没听到么?趁机讨好这个人小鬼大的女儿才是正事儿!
墨承青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玩变脸,昨晚提议在这里扎营的人难道不就是你自己?
小月亮扁着嘴,看着自家亲爹“义正言辞”地“职责”墨叔叔,幽幽道:“爹,你果然不喜欢我们。一点儿都不关心我们!”
弄巧成拙的南宫无方在原地呆了半天,才跟上渐行渐远的梅开。他算是明白了,女人不管年龄有多小,始终都是女人。她的心思根本就别想猜透!
小月亮看着神色蔫蔫的亲爹,心里满意了。谁让你欺负墨叔叔呢?要知道他们两姐弟出生的时候,可是墨叔叔守在身边的呢!
几人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便来到之前南宫无方与来凤返回的地点。
来凤取出地图,小声对墨承青大致说了昨夜两人探索的过程,以及判断依据,三人便准备牵马进山。
马背上的小月亮不乐意了,一只手死死揪住缰绳,不满道:“墨叔叔,来凤叔叔,爹,你们走错了。娘在那个方向!”
她正正地指着西方,皱着小眉头,不肯让梅开再走一步。
“西方?”南宫无方有些犯难,乌宝在西,有可能来接应的天权门人却在南。
他犹豫了片刻,便决定改道,“先去救乌宝!我们在这里留下记号,也省的天权弟子们扑空。”
“恐怕我们得耽搁一会儿了!”墨承青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凝重,他指着南边深山中,“那里有金灵力的修行者正在被魔物围攻。”
“一定是白夜太极山的弟子!”南宫无方还什么都没感应到,但不妨碍他做出猜测。
墨承青嗖的一下就飞得没影了,只留下一句,“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救人!”
来凤只勉强追了一程,就垂头丧气地飞了回来,“情况应该很紧急。圣君大人没留力。”
南宫无方比他更沮丧,他还没反应过来,两个人就一前一后飞了出去。他刚想带着梅开一起赶上,其中一个就飞回来,还告诉他“没追上”!
这摆明了就是告诉他,“等你一起,那些太极山弟子就没救了!”
他拍拍来凤的肩膀,“到底有多少人被围攻,你能感应到吗?”
没错!更憋屈的是,他自始至终什么都没有感应到!
来凤想了想,认真道:“大约有十人左右,围攻他们的魔物不过五十。具体数量只有圣君大人才清楚,不过魔物修为不太高,圣君大人应该很快就可返回。”
深山中,背剑女子带领着自己的小队边战边退,努力向老军营的方向靠近着。
她是在低头拿出弟子令,打算尝试联系老军营时,突然被魔物从背后偷袭的。要不是爱慕着小生师弟的果果一个飞扑,只怕她当时就活不成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更加危急!
果果为了救她,当场重伤昏迷。血腥气引来了源源不断的魔物,她甚至无暇去计算到底有多少魔物,只能看见层层叠叠的敌人包围着自己。
她既看不见生路,更看不清其他同伴的情形,只有铺天盖地的魔物,和充斥着鼻腔,那越来越重的血腥味。
她暗暗有些后悔,自己还是心急了。她总怕老军营这头的人冒失冲动,做出无谓的牺牲,却没想到不经意间,自己却行军过快了。
弟子令就挂在她腰间,余光能看到令牌上微弱的红光正一闪一灭,她却没有闲暇去看一眼联系她的,究竟是身后不远处老军营的援兵,还是接到小生师弟联络的大师兄。
她只能机械地一手护着身后背着的果果,一手挥舞着长剑,至于匕,早就在连续斩杀了三只魔物后,留在了第三只的脑袋上。
突然间,手中的长剑一下挥了个空,她猝不及防地向前栽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和果果一起命丧于此时,一个有力的胳膊扶住了她。
来人的声音带着许多不确定,却还是叫出了她的名字,“飞飞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