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书上刻着两个人的名字,其中一个正是“丁媚”,可神魂印迹却不是她的!
那分辨不清的女声在说,“你杀了她。本尊不喜有人同名。杀了她,你就是第二个灼华上仙。杀了她!”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白虎一族之中绝没有第二个名叫“丁媚”的女人!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丁媚心中悲愤地怒吼着!好半晌她才渐渐平静下来。
她现在竟连悲伤愤怒的时间都没有。融合了图穷,她就是白虎匕新的器灵!固魂珠的存在让她神魂不灭,多活了五千年,可如今也牢牢将她绑在白虎匕里了。
从此之后,她就只是一件仙器,再无可能转世,再无可能和那个男人重叙旧情。那些曾经的记忆,不管是甜蜜的,还是憎恨的,都再无意义。
而她甚至没有时间感伤,四象阵还等着白虎匕。也许消除了那些空间裂缝,这柄白虎匕就该崩碎了,毕竟它也算不得顶级仙器。到那时,就是她真正烟消云散的时候了,希望,那个小姑娘能记得对自己的承诺。
丁媚如是想着,神魂不受控制地渐渐变成猫形,或者说白虎形态。她匍匐在地,四只爪子同时按向脚下的虚空,全身灵力喷薄而出。
一直严正以待的嬴乌宝感受到白虎匕停住了挣扎,却不敢懈怠。直到看见南宫脸上露出轻松的神情,她才隐隐觉得那女人应该是自己这一边的。那她占据玎珰的肉身想来应该也不是恶意,也不知如今脱离出来是否会有不好的后果。
相比南宫无方的轻松,墨青山却露出了哀伤的神情。他自然也感受到白虎匕突然主动配合,无方一直以为丁媚已死,所以想不到。可他又怎么会不明白,除了丁媚,还有谁能让白虎匕主动献身?
可丁媚如今是什么情形,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她能有什么别的办法?除了自己取代器灵,她还能有什么办法!此前他让她离开,并非是他没想到她留下的好处,可无论是好友最后的神魂,还是儿媳的肉身,他都不愿牺牲。
然而事与愿违,丁媚最终还是选择保全了玎珰,牺牲了自己。
他也只能默默假装不知,自己的灵力都快要见底了,又能救得了谁?
“噗”
随着第一声碎片消失的声音发出,四象阵终于成型。南宫无方略略松口气,接下来只要灵力足够就好。就算墨叔灵力不够,就算两件仙器灵力不够,就算四象阵从仙府内汲取的灵力不够,他还有仙晶!
南宫无方睁开眼,微微侧过头,“宝贝,你还好吗?累着没?可以松开啦!”
“好……”嬴乌宝轻轻应了一声,挥手收回藤蔓。只见笼罩着白虎匕的藤制圆球,一层层地剥落,断裂的藤蔓纷纷落向下方的空间裂缝,渐渐露出不过三寸长的白虎匕。
嬴乌宝趴在他背上,放出藤蔓的左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她看着那柄匕首,只觉得它好似变得温柔起来,不复初见时的凌厉。
“宝贝?”南宫听到她那有气无力的声音,连忙摸出一颗丹药,朝肩膀处递去,“再吃一颗?”
“好……”嬴乌宝张开嘴,就着他的手指,将丹药吞了下去。
南宫心有隐忧,虽说这顶级补天丹号称完全没有副作用,可那是针对仙人所言。自家宝贝修为尚浅,还不能自行排出丹毒,这样大量服用,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待危机过去,自己还得再仔细检查一番。
南宫无方不知自己安心得太早。
在谁都以为绝无可能有活物存在的黑色大阵中,一颗头颅夹杂中无数黑色碎片中,端放在地面上,丝毫不受碎片吸力的影响。
头颅,正是无妄。
他眯着眼睛,嘴角勾起,“果然如那女人所料,是四象阵吗?这也是你们最后的手段了吧?鬼大,动手吧!”
在他下方,穿过不知多深的土壤,时间仿佛在这里静止了。不论是原本被灼华拿来当做阵眼的鬼修们,还是后来潜入地下的夺舍鬼妖,亦或者紧追上来的众多土灵根弟子,都寂灭无声的埋在土层中。
他们紧闭双眼,维持着或摆阵,或攻击,或追逐的姿势,一动不动。直到无妄那一声并不响亮的命令发出,领头的夺舍鬼妖勾起与无妄一模一样的笑容,缓缓动了动手指。
十三具顺利潜入地下的夺舍鬼妖,仿佛陆续苏醒一般,逐一恢复了行动。他们带着狞笑,慢慢松开原本挟制着白衣鬼修的手,呢喃着,“醒来……醒来……”
三十六位白衣鬼修,包括银晨在内,慢慢睁开眼睛,整个眼眶里竟都是漆黑一片,看不清瞳孔。那深沉的黑色渐渐漫出眼眶,染黑了他们身上幻化出的天权白色仙袍。不过片刻,三十六人便与黑色鬼妖毫无二致。
夺舍鬼妖们满意地看着同伴增加,各自领着三名鬼修在地下潜行。银晨等人宛如傀儡一般跟在他们身后,没有丝毫表情。
最终只剩下领头的那只鬼妖还留在原地,他看了看周围仍旧处于静止状态的众多土灵根弟子,歪着头思考着。最终。也许是觉得这些小虫子还有些用处,他没有选择出手。
最后的行动,便是由所有剩余的鬼妖摆出召唤阵法即可。他们要召唤的是,界门!
此地空间极不稳定,本就是界门形成的最佳地点。再加上他们所有鬼妖的献祭,那更是事半功倍。更何况还有原先的鬼修,还有这些送上门的土灵根弟子做祭品。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失败!
今日,便是他们重获自由之日!只要在界门形成之时,他们还能保有部分残躯,自由就将属于他们!
地面之上,刚刚成型的四象阵突然好像被撑开一样,猛地向外凸起。
南宫无方脸色一变,连忙掏出三块仙晶,向其余三处阵眼甩去,“墨叔,接着!”
墨青山脸都黑了,竟然还有人在大阵中操纵这些空间裂缝!他这么一大把年纪,见过不怕死的,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不想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