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进了村部大院。
村部办公的瓦房门都是关着的,不见罗永革和江静的身影。
钱三运正要起身离开时,左珊珊忽然说:“钱书记,妇检室有动静。”
钱三运一愣,问:“有动静?”
左珊珊轻声问:“钱书记,你谈了对象吗?”
钱三运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左珊珊坏笑道:“如果你是过来人,就会知道妇检室的人在干什么!”
钱三运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妇检室应该是有人在里面偷欢。
左珊珊轻声说:“罗主任和江主任应该就在里面,说实话,现在要想干上女村干,要么上面有人,要么上面有人。”
钱三运笑道:“汉字果然博大精深啊,同样的上面,所要表达的意思截然不同。”
张友宝也凑了过来,听明白左珊珊等人话语中的意思后,他立功心切,想当场验证罗永革和江静两人是不是躲在妇检室偷欢。
镇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石国红当场制止了:“小张,不要打扰人家吧,我在很小的时候,奶奶就告诫我,如果看到有公狗趴在母狗身上,千万不要惊动它们,否则会遭雷劈的。人难道还不如狗?”
张友宝面红耳赤,顿时不敢轻举妄动了。
钱三运笑道:“石书记说的有道理,我们走吧,去罗殿英书记的企业走走看看。”
石国红自告奋勇地说:“罗殿英书记的几个工厂我都去过,我带路。”
石国红拨通罗殿英的他在什么地方,并说镇党委钱书记要过去调研。
罗殿英说,他现在就在村里,处理村民纠纷,钱书记怎么事先不打招呼搞突然袭击?
石国红有些恼火地说,钱书记现在就在我身边!来了村部,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罗殿英说,永革不是在村部吗?我安排他下午值班啊。
石国红嘟囔了一句,谁知道他在干什么!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
罗殿英犹豫片刻,说道,你来未来电器厂吧。
挂断电话,石国红说:“钱书记,罗殿英在未来电器厂,这家工厂是我镇招商引资过来的,老板是浙江人,企业主要生产日用小家电,去年销售额有三千多万元,纳税二百多万元。”
钱三运说:“好,我们现在就去未来电器厂,调研外来企业的生产经营情况,帮助协调解决企业面临的困难和问题。我们不仅要做到用力引来客商,还要努力做到用情服务客商、用心留住客商。”
未来电器厂离村部并不远,开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还未到厂区大门口,远远地就看到厂区内人头攒动,喧嚣嘈杂。
石国红皱眉道:“罗殿英在电话中说,他正在处理村民纠纷,莫非是村民与工厂生了冲突?”
钱三运问:“厂区的土地是集体性质的吗?”
石国红说:“这块土地原本是城池村的荒地,算是集体性质的,当年招商时,镇党委政府研究决定将这块土地以租代征的方式给企业兴建厂区。当时签了二十年合同,每亩土地租金二百元,共二百亩。”
钱三运说:“租金不贵,不过,对招商企业土地及税收优惠是各地的通用做法。含城县是经济欠达地区,要想引进外来企业,必须给予相应的优惠政策。栽上梧桐树,才能引来金凤凰。”
石国红说:“的确如此,现在各地都在大力招商,比拼的其实还是优惠政策和服务,城关镇在这方面还得下一番功夫。”
钱三运说:“是的,引进来的企业与所在地村集体的关系要妥善处理好,既不能损害企业的合法权益,也不能为了招商而过分迁就企业,造成村民利益受损。企业与附近村民生纠纷或冲突,大都是
因为利益纠纷或环保问题。这样吧,我们进去看看再说。”
钱三运进入厂区以后,现情况与想象的不太一样。厂区内有不少身穿工作服的企业员工,还有一二十黄毛青年,两群人呈对垒之势。黄毛青年手持铁棒、木棍等凶器,气势汹汹的。
钱三运刚走近,有几个黄毛青年手持凶器袭击企业员工,很显然,企业员工不是黄毛青年的对手,几个员工当时就受伤躺倒在地。
“住手!”钱三运大喝一声,他最痛恨这些流里流气的黄毛青年,头毛染成黄色、手拿凶器、凶相毕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向钱三运说话的方向望去。一个矮矮胖胖、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见到钱三运等人,连忙迎了上去。
这个矮矮胖胖的男人正是城池村党支部书记兼村委会主任罗殿英。
宣布钱三运任职决定大会上,罗殿英认识了钱三运,但钱三运并没有特别留意罗殿英。当时会场上不少人,钱三运不太可能对罗殿英有什么印象的。
“钱书记,您亲自来啦。”罗殿英眉开眼笑的,他眼睛小,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
“罗书记,这是怎么回事?”钱三运问。
罗殿英说:“钱书记,是这么回事。未来电器厂这块地是我们城池村集体土地,前几年,在时任镇党委政府领导的协调下,村里和电器厂签订了土地租赁合同,合同期限为二十年,但当时租金标准定得太低,每年每亩土地租金二百元。四五年前二百元钱与市场行情差距不是太大,但四五年过去了,还是这个租金水平,村民就有意见了,更何况租赁合同还有十几年才到期。村民们要求企业提高土地租金标准,而且重新签订土地租金合同,合同最多三年一签。此外,电器厂还有环境污染问题,污水沿着沟渠流淌,让很多农户的农作物颗粒无收。村民们今天来厂里,就是想讨个说法。”
钱三运问:“那些黄毛青年是你们村的?”
罗殿英说:“有些是本村的,有些是村民的亲戚。”
钱三运说:“有什么问题可以谈嘛,为什么大打出手呢?”
罗殿英说:“企业负责人不出面,只派了一个副厂长出面糊弄村民,村民们很气愤,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