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1 / 1)

——怎么办?脑子里嗡嗡的夏宁只剩了这一个意识。

“离开这里?”她攀着韦康成的胳膊,希望他能说:“好,我们这就走。”

但是韦康成把她的手推开:“逃不了的。那人说了,不管我走到什么地方他都不会放过我。”

夏宁僵硬地身体坐到沙发上,两手按着沙发的边:“那,告诉他,不是我们要杀他哥哥的,是别人。”

韦康成冷笑一声:“你以为他会相信吗?还有,杀他哥哥的人是别人吗?”

夏宁不再说话,绝望像夜色一样蔓延:只有等死这一条路了?

“那个人未必知道你,所以你不用陪着我等死。以后不要来了!”韦康成铁青着脸,夏宁终于哭了,为了韦康成在绝境之中还为她考虑的这份感情。

两人最后商量好,白天这里还是安全的,但是晚上夏宁绝对不能留在这里。

一天,两天,等熬到到一年两年以后,韦康成慢慢能和夏宁开玩笑:“都说等待是漫长的,我们是赚了呢!一天比别人的要长很多。”

“你说那人会放弃吗?”夏宁问。

“不要抱着任何侥幸心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事。”

所以,当韦康成被杀,夏宁的心情是伤心和轻松交杂的,她甚至庆幸那人果然不知道自己也是参与杀他哥哥的凶手而逃过了一劫,她唯一的希望是这个案子永远破不了。

那人是陈顺,但是如何证明杜立秋就是陈顺?夏宁没有见过自称陈顺的人,只能打开代韦康成而死的陈全的坟墓提取骨灰的DNA。只要能证明杜立秋是陈顺,韦康成被杀之谜就算解开了,但是陈全是在谁的授意下被杀的?

“你非要把两件合并在一起吗?”林夏说。

“可是,陈全的死才是韦康成死的起源,我怎么好跳过?”看杨万愁眉苦脸的样子,林夏也觉得这事不是装作视而不见。

“明天回去之前要开坟吗?”

“等等,让我想想。怎么和两个老人说开坟的原因?你如果能想到比较委婉的说法,可以开。”

林夏瞪杨万一眼:“我想不出,净把好差事给我做。那你有没有想过夏宁如果是在撒谎呢?也许根本就没有那个授意要杀陈全的人。你非要追查一个不存在的人,对于夏宁是有好处的,这个案子可能会无限期地搁置。”

“在陈全和韦康成都死的情况下,作为唯一的知情者,如果她要利用一个编出来的人来拖延她被审判的时间,为什么直接就不开口?当然你说的也有可能,处于绝境的人总会伸手乱抓,一根稻草也是希望。但是只要验证埋在韦家祖坟的是陈全,不会影响对夏宁的定罪。”

当年韦康成把一切安排好以后,邀请陈全来他的老家玩。如果韦康成后来开金店的钱就是陈全的,陈全来时会怀揣巨款吗?这点不太可能。那么就是在陈全死了以后,韦康成找到了陈全的那笔钱。问题又来了,陈全的钱从何而来?他能毫无防备地来韦康成的老家,是因为他和韦康成之间的友谊比较深厚吗?友谊是一方面,杨万想起李金龙去杜七山家送衣服时把枪留了下来,他当时说的是:“无产阶级无所畏惧。”——陈全并没有那笔钱,他和韦康成是在经济上平等的朋友,都是打工仔的身份,所以他才想不到去朋友家玩会有危险而轻易地被推下山崖,由此可以推出夏宁撒谎的可能性不大。

林夏想了想:“赞同。”

陈全能多次和韦康成提到他的弟弟,而且能在韦康成面前流泪,说明两人的交情比较深。那么,陈全以前结下的仇怨为什么不被当作大事和韦康成说起?是陈全想隐瞒过去的历史,还是他根本就没觉得自己会和谁结仇?韦康成知道陈全的弟弟将要为陈全报仇以后,明知自己躲不了那一天于是甘心等死,这里面是不是也有内疚的成分,哪怕是一点点。这点非常重要。

“为什么你会在意这个?”林夏真是不明白这人的头脑是怎么想的,如果杨万知道她有一种解剖他头颅的冲动会是什么反应?

“等我问过夏宁再和你解释。”

夏宁说:“怎么能不后悔不内疚?当时我们想结婚但是没有什么钱,从天而降的300万把我们两个都砸疯了。陈全是一个好人,倒是韦康成的脾气并不怎么好,我还一直对韦康成说他交了一个好朋友。可是,是我们亲手杀了那么好的一个人……”

杨万对林夏说:“按照夏宁所说,陈全的性格是不会去惹事的,他的仇怨从何而来?祸从天降吗?真正的天祸只限于自然力量,陈全的祸还是人为操控的。为什么这个人要花那么一笔钱杀掉陈全?”

“这个,在电影里一般是一个人无意闯进某个禁区,看见了他不该看见的事,于是被追杀用以封口。”

“追杀?这个人并不是追杀陈全,而是用买的。——对啊,这人为什么不自己动手?还要走这么一段弯路?”杨万习惯性地又捂着下巴。

“为了把自己撇开啊。”

“买凶并不是万无一失的,这人就不怕韦康成事败后把他供出来?如果按照我们看过的电影里的剧情,是不是在韦康成把陈全杀了以后再把韦康成杀了更保险?”

“道理的确是这样,但是也许这人认为有300万垫着韦康成就是能信得过的,有钱还能使鬼推磨呢。”

“林夏同志,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人为什么不直接用300万来封陈全的口?”杨万盯着林夏,微弯的眼睛里带着笑意。

林夏有点迷糊,是因为问题,也因为那双带笑的眼睛。她说:“我不是李金龙,不要问我这些。——你根本就是有答案了,对不对?”

杨万一笑:“有点遗憾,我原以为你的回答能验证我的答案。”

“不能告诉我吗?”

“嘘——,这是秘密。”杨万将食指竖在唇上,林夏竟有点嫉妒李金龙:如果李金龙问,杨万一定会说的。

杨万感觉太阳穴的位置跳了两跳,这是他神经亢奋时的反应。——他已经离真相不远了。

回去之前要到韦家去一趟,可是怎么和两位老人说?虽然是侦查需要,可是开坟提取骨灰对于两个老人就等于在伤口上浇盐卤,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扛得住痛苦。一旦因为这个让老人发生意外,杨万不认为和杀人有什么区别。要慎重,一定要慎重。

第二天一早,杨万、林夏还有当地一名警察一起来到韦康成的家。老人再老再糊涂,可是当警察三番两次上门,而且媳妇被带走后没回来,他们也知道发生了可怕的事情。最为难的是那名当地警察,因为话都要他直接和老人说,虽然杨万说不用告诉他们实情,但是开坟两个字是非说不可的。

两位老人惊惧的目光让那名警察再三犹豫,等在一旁的杨万和林夏也是煎熬。

——“等等,先不要和他们说。你问韦康成的父亲,他是不是收着韦康成的遗物?”杨万想到上次韦康成的母亲哭诉对儿子的思念后,韦康成的父亲像是对她说了安慰的话。

“可是,这里面不是涉及两个人吗?你们要提取的是埋在这里那人的DNA。”

“是,问一下吧。”即使对一切忧心忡忡,但是杨万的心里还是抱着那么一点希望:作为父亲,老人也许会用他的方式留住儿子最后的痕迹。

那名警察问了,老人也说了,从那名警察发亮的眼睛中杨万可以看出他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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