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天丞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只差没跪下来求她。
望着她的一双眼睛也是红的像是要出滴血来,唐翩跹心想,肯定是被他父亲的事给急得。
看见他这个样子,她感同身受的直抿唇,心没来由的跟着一阵抽痛。
对湛天丞,她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总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思忖了片刻,终是不忍心再拒绝,唐翩跹犹犹豫豫的点了下头,“好吧,我跟你去。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许再对我动歪念头。而且,如果我想回来的话,你也不许拦着不放我走。”
“谢谢你,跹跹,我就知道你最善解人意。”湛天丞一激动,忘乎所以的抱了她一个满怀,“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心情,毕竟我父亲还生死未卜。只要你说你想走,我立马安排你回国。”
知道他是太开心了才会一时忘了分寸,考虑到他眼下的心情,唐翩跹倒是没打算追究这个突然的拥抱。
挣扎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她柔声对他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家拿一下证件,顺便简单的收拾一下行李,最多十分钟,应该来得及吧?”
和她一起往山披上走,湛天丞在他的行李箱前停下脚步,“来得及,距离登机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嗯,好。”点头‘嗯’了一声,唐翩跹跟他道别过后加快脚步往家的方向走。
目送她进了不远处那扇雕花的铁门,湛天丞满足的勾唇一笑,赶紧拿出手机命手下的人帮她订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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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之后……
严嫂站在餐桌前,把做好的饭菜以及碗筷摆好以后,准备上楼去叫他们家小姐下来用。
人刚转身,步子都还没迈出去,突然看见他们家小姐拧着一个行李箱火急火燎的从楼梯上下来。
她顿时一头雾水,心想着莫不是小姐和先生又吵架了,小姐要离家出走?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严嫂愁容满面的冲上前挡在了唐翩跹面前,“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怎么还拧着行李?”
“严嫂,你别急,我跟阿寺挺好的。”光是看她的神情就知道严嫂肯定误以为她又跟阿寺吵架了,唐翩跹好笑的掩了掩鼻,忙跟她解释,“我一个朋友出了点事情,他需要我的帮助,我过去陪他几天。”
“这样啊。”似有所悟的点了下头,严嫂紧绷的神经方才渐渐松弛下去,不是离家出走她就放心了。
半晌之后,她又多了句嘴,“是什么朋友,这么重要?而且我记得小姐你好像没什么朋友。”
“是以前女校的同学啦,联系比较少,但关系还可以。她被男朋友被甩了,心情很差,有自杀的倾向,我不放心她,所以过去陪她住几天,等她情绪稳定些,我就回来。”
违心的撒了个谎,唐翩跹怕湛天丞等久,也是怕误了航班,匆匆跟她嘱咐了几句,拖着行李箱就往外走。
“严嫂,我现在赶时间,就不跟多你说了。你记得帮我跟阿寺解释一下,就按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么说。你让他别着急,也不用找我,我顶多三四天就回来了,拜!”
“小姐,小姐……”听小姐的口气似乎先生还不知道这件事,严嫂个人觉得小姐这么瞒着先生离开不太好,遂准备叫住她,哪知道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影了。
严嫂只得无奈的摇了下头,暗自期盼着当真如小姐所说的那样她只是去陪女同学,不然若是有别的什么隐情,按照先生的脾气,肯定是要发飙的,到头来倒霉的还是小姐自己。
等唐翩跹的空档里,湛天丞招手拦下了另外一辆计程车。
行李也已经放好,只等她一出来就可以启程。
虽说父亲的事让他忧心忡忡,一颗心悬在那里七上八下的。
到这会他都没想明白到底是什么人绑架了父亲,绑匪那么做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钱吗?
但一想到未来几天有心爱的跹跹陪伴在侧,他沉重的心情较之先前还是缓和了不少,人也觉得踏实了许多。
抱着手臂倚在车门边沉思了一会儿,湛天丞扭头想看看跹跹出来没。
视线望出去,看见她拖着行李箱往这边而来,他赶紧松开抱在一起的胳膊,欣喜若狂的一路小跑着冲到她面前,温柔的夺过她手里的行李箱,薄唇微启,声音如玉,“我来!”
唐翩跹没说话,松手由他去,安静的跟在他身后往计程车跟前走。
上车的前一刻,她心怀不安的回望了一眼家的方向。
总觉得瞒着阿寺跟湛天丞去澳洲实数太妥,可湛天丞这边的情况的确比较棘手。
何况他曾经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一再的施以援手,她实在不好意思也不忍心拒绝他的请求,人总要记得投桃报李。
方才在房间里收拾行李的时候,她就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给阿寺打个电话,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不同了,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自昨日在广场上戴上阿寺亲手帮她戴的求婚戒指的那一刻起,她就是有家室的人了,做事得深思熟虑顾全后果,得经常站在阿寺这个未来老公的立场上换位思考。
可是阿寺的性格她太了解,他不知道这件事还好,知道肯定会发火。
更别提答应她跟湛天丞去,估计挂了电话就会往回赶。
权衡了一下,她还是没拨出他的号码,决定按湛天丞说的那样,先去了再说,回头再跟他解释。
正好,她也想借此再考验一下阿寺对她的信任程度。
如果这个人还是像先前那样乱吃飞醋,那这种男人肯定是嫁不得的,即便她再爱他,也无法忍受他成天疑神疑鬼。
婚姻的道路上,信任是维系两个人之间关系最重要的桥梁,她相信阿寺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应该会冷静和成熟许多。
如此一想,唐翩跹方才心里觉得安生多了。
果断的钻进车里,和湛天丞一起去了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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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驰家的别墅里。
连俢肆博唇紧抿面部线条紧绷的坐在*边,单手扣着荣驰的下巴,还一只手上用镊子夹着沾了药的棉球往某人肿的像猪头的脸上擦着。
看见他这副样子,他是又气又担心又好笑。
堂堂黑帮的二当家,居然被一个女人打的面目全非,传出去丢的是他连俢肆的脸!
一个小时以前,他本来还搂着他的小女人无限美好的补美容觉。
没想到却接到了荣驰家佣人的电话,说是他们家少爷把自己锁在房里一天*不吃不喝.
还说昨天他回来的时候满脸是伤也不许他们上药,他一听,急得火冒三丈,穿上衣服就往这边赶。
来了以后二话不说,他直接把门踹开,先是给快虚弱的人强制性的喂了些吃的,等他精神恢复了一些,这才给他上药。
一想到方才刚来时看见他的那个自暴自弃的鬼样子,连俢肆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气手下的动作难免不受控制的重了起来,顿时痛得靠坐在*头的人龇牙歪嘴嗷嗷的叫,“——嘶,大哥,麻烦您老人家轻一点,OK?”
“你他妈的还知道疼啊,屁大点事儿,也值得你绝食?”不以为然的冷笑几声,连俢肆把镊子上沾了血的棉球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再把镊子往*头柜上一扔,起身就去浴室里洗手。
“靠,我不是故意绝食,是心情不好不想吃东西而已,你不要听他们夸大其词!难道哥连个悲伤的权利都没有?”
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荣驰拿起枕头边上的镜子就照起了他被上过药的脸,一看镜子里的人两边脸肿的跟猪头没差,他一怒之下差点没把镜子扔出去,这是那个英俊潇洒*倜傥的他吗,他怎么瞅着不像?
心里有个声音在咆哮:上官翎,我要撕了你!你他娘的下手也忒狠了,哥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要是残了,你必须养我一辈子!
洗完手回来,回到*边的凳子上坐下,修长的双腿优雅的叠起,连俢肆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冷冷的睨他一眼,“说吧,你这伤是怎么弄的,被人男朋友打的?”
刷起家居服的袖子,荣驰义愤填膺的对他说,“你不提这茬儿还好,提起来我就生气。她真的有男朋友,而且还在美国那个牛叉的地方,听口气就知道很有本事,我虽然还没见到人,但已经有种被比下去的冲动。”
“合着你这伤不是人那朋友打的,是那妞打的?”一向高智商的人瞬间领悟,不由的冷嗤一声。
“……”荣驰无语,一个白眼翻过去,心想他有这么说吗?
“不说话就表示我猜对了。”深感意外的挑了一下眉,连俢肆唇角微挑,“没想到除了我们家跹跹,还有女人身手赶得上我俩。不错啊,荣二,有眼光,我喜欢有个性的女人。”
“你家跹跹好歹对你温柔,可是那个上官翎一见我就跟个刺猬一样。靠,你是没看见,她看我的那个眼神就好像我不过从她脚底经过的一只蚂蚁一样,她连正眼都不带瞧一下,拽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就是气不过啊,我荣驰好歹也是一响当当的人物,长得也不赖,怎么到她那里混的连个路人甲都不如,存在感几乎没有。我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倒也不是我打不过她,是我压根儿就不想还手。昨天晚上加今天一整天,脑袋都快想破了,我就是想不通她为什么那么讨厌我。还说以后见我一次打一次,我就是气不顺才不想吃东西,什么都不想做!”
“而且我不爽的是她居然有男朋友!我叫她跟男朋友分手,我直白告诉她我要追她,她居然挑衅的跟我说他们感情很好,还说分不分手轮不到我一个外人插手!”
看他气得不轻,连俢肆笑着打趣他,“怎么,打算放弃了?”
“谁说我放弃了,这个女人我还非弄到手不可!她越是难搞,在我看来就越有味道。”好看的桃花眼愤恨的眯成一条缝,荣驰夸张的握紧手里的拳头,信誓旦旦的说,“你等着看,阿肆,等我把她追到手,等我玩腻了,我不把她狠狠的一脚踹到南极去一雪前耻,我就不是荣驰!”
“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到时候舍不得把人家给踹了。”戏谑的勾了勾唇,由着某人在那里慷概陈词,连俢肆一副拭目以待的表情。
突然想起什么,荣驰抬头问他,“对了,我还没问你,求婚进行的怎么样?”
连俢肆薄唇微勾,眉眼间一片得意,“这还用说吗,也不看看我是谁,以我的魅力,自然是一举拿下。何况,我家那个丫头早就拜倒在我的西裤下,你又不是不知道。”
最受不了这人嘚瑟的劲儿,而且怎么听他最后那句话怎么欠扁,荣驰当即便是一个似笑非笑的冷眼射过去,“看你这神清气爽的架势,昨晚又没少折腾翩跹吧?”
“NO!”晃了晃手指,连俢肆笑得别有深意,“昨晚是她折腾我。她现在被我调|教的不比外面那些出来的卖的技术差,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怎么爱听他这番话,他怎么可以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拿出来跟出来卖的妓|女作比较,荣驰皱眉,面露不悦的斜睨了他一眼,“阿肆,你口口声声说不会恨翩跹,可是你却用别的方式在报复她,在报复许博年。你明知道那丫头单纯的很,对你也是一心一意。那么小的女孩子,为什么一定要把她调|教的跟外面那些女人一样?你是真的爱她吗?你这么做,某天她知道真相以后你要怎么承受得了。”
“我不爱她,会那么想要她,想要独占她么?”眸色深沉的望向窗外,连俢肆傲居的唇角边渐渐扯起一抹冷笑,“就是太爱了,才会怎么要都要不够,恨不得把她揉进我的身体里跟我合二为一,这样她就没有离开我的可能。我也想什么都不去计较,可她骨子里到底流着许博年的血。一想起躺在我身边的女人居然是仇人的种,我就觉得无颜面对九泉下的父母和弟弟。对她,我下不了杀手,那总得给我一些别的方面的补偿。何况,我们马上就会成为夫妻,夫妻间做什么应该都无可厚非吧?我自然不会让人看见她放|荡的一面,我只许她在我面前骚。再者,是她心甘情愿的,又不是我逼她,她自己也是理在其中。”
荣驰无语,恨不得给他一拳,“我看该被打成猪头的应该是你,你他妈的说的这叫人话吗?合着你还是在报仇!翩跹是多么单纯美好的一个女孩子,你怎么舍得那么对她?阿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最好收敛点,不然等她清楚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等她知道了你杀了她生父,再一回想起你对她做的事,她不光会崩溃,也会想方设法的逃离你。”
犹如神祗般存在的矜贵面容淡定从容的望着窗外,连俢肆言辞凿凿,“放心,所有能预料到的后果我都设想过,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如果她敢逃,我不惜折断她的翅膀把她的双腿打断也不会让她如愿。她这一辈子,生是我的连俢肆的人,死也只能是我的鬼,我在哪里她就必须给我待在哪里,一步也不许离开。”
自知能力有限劝不动被仇恨附身的人,荣驰一宿没睡,有些犯困,打着哈欠下了逐客令,“好了,懒得跟你废话,我没事了,你可以滚了!”
“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这几天就不用去公司了,安心养伤。”连俢肆也正有走的意思,起身之前嘱咐了他一句。
“知道了。”荣驰点头,哈欠连天的滑进被子里,“帮我把门关一下。”
连俢肆点头,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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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荣驰家以后,连俢肆先去了一趟公司,再去帮里视察了一番,才驱车回去。
本来今天是打算带他的丫头去登记的,早上看了手机才发现是周末,休息日,也就没叫醒她。
也不知道那丫头起来没,怕她还在睡,他忍了又忍才没往家里打电话。
回家的这一路,他都在回想方才和荣驰的那番对话。
他不断的反问自己。
连俢肆,你真的是因为爱跹跹才乐此不疲的变换花样的折磨她吗?
如果是,为什么昨晚看见她在你身上骑得飞快,以及在浴室里她按照你的吩咐跪在地上手捧你的东西凹陷腮颊含的如痴如醉,并放纵你戳破她的喉咙甚至弄了她满嘴时的放荡样儿,你身体里会有一种报复的块感?
跹跹与你来说到底是爱人,还是单纯的泄yu的工具?
就像荣驰说的,跹跹曾经是那么单纯美好的一个女孩,而如今在那方面老道的比一个已婚妇女都要有经验,这都是拜你所赐!
“跹跹,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我想对你好,不掺杂任何杂念的对你好,可我做不到……如果可以,真想把你身上的血抽干,如果你没有流着许家的血,我应该不会这么*……丫头,在我眼里,你从来都不是妓|女,从来都不是!你比任何人都要干净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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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一听严嫂说小姐收拾行李走了,连俢肆当即就怒了。
鬼才相信她说的什么去陪失恋的同学,她的人脉圈从来都是在他掌控之中。
那么烂的理由,她也就只能哄哄严嫂。
打她的手机关机,他一气之下把手机砸了个稀巴烂。
立刻调派人手满世界的寻,不多时就有人来报,说在机场的监控录像里发现了她和湛天丞在一起,经过查实两个人于半个小时前上了去澳洲的飞机。
得知她跟湛天丞私奔了而且还回到了他们一起长大的国度以,连俢肆气得当场就吐了一口血,吓得一旁的严嫂是又着急又不敢靠近。
“唐翩跹,你终究还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这么迫不及待的回到你的青梅竹马身边,还和他一起私奔,你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比我潇洒多了!不过你好像忘了,你现在是谁的女人,谁的未婚妻!你他妈的真是活腻了,对你好几天你就得意忘形了!澳洲是吧,行,你给我等着!我让你跟他私奔,我让你们青梅竹马!”
坐在沙发上,单手抚着痛到几乎快没知觉的胸口,连俢肆抬手拂去嘴角的血渍,冷笑着喃喃自语,眉眼间一片绝望的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