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诗韵唇角绽放一抹明艳的笑,“我从来没有输过,凡是我想得到的东西,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到最后只能是我的东西。”
我怔怔地注视着眼前的女人,后背贴于冰冷的洗手台的瓷砖上,血液凝固。
她的一番话,稳操胜券般,凌驾在我之上,咄咄逼人,好似要把打入了十八层地狱,经历世界上最残酷的炼狱刑罚。
我指甲陷入掌心,努力提气,不甘示弱:“看来楚小姐的优越感也不过是踩着他人痛处罢了,我说过了,到了哪天我需要离开的时候,我定会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我会走!”我捏紧了拳头,“但绝不是因为你的威逼利诱,要是你敢做出伤害我家人的事情,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得不到的人,楚小姐这辈子也休想得到!”
我抬腿,与她擦肩而过。
楚诗韵上前扯住我手腕,毫无防备,猝不及防地挨了她一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悦耳,脸颊热辣钝痛,我歪着脸,很疼,疼到麻木。
“木语安,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趾高气昂讲话!”
楚诗韵嘴角含笑,眼里的鄙夷能吞噬人,眼眸深处的火熊熊燃烧,低眉时候,眼睛的弧度妩媚动人。
“机会一再给你,是你不知道把握。”她冷笑,直接把我拽到了洗手池前。
我连半分挣扎的时间都没有,水池里应该是下水道堵了,宴会厅负责人没有及时疏通,上面还贴着一张告示,水池里蓄着一池的水,楚诗韵直接摁着我后脑勺,把我按到了水池里。
我挣扎着,哭着喊着,水呛到胸腔,难受的头皮发麻。
不知道过去多久,整张脸浸泡在水池里,窒息感让我一度觉得自己快休克了。
这时候,楚诗韵方才将我拉了起来。
我不断咳嗽,咳的心脏疼,也没有办法克制身体的本能。
她轻笑,宛若荧幕里精致的顶级女明星。
“木小姐,我这人从来不喜欢被威胁,好自为之。”
她松开手,像是没事人一样,从包里拿出几张纸巾递给我,转身从容离开。
我身体僵硬,紧拽手上的纸巾。
有几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用抱歉的语气对我说:“抱歉小姐,这水池昨天因为两孩子恶作剧,堵了下水道,工作人员疏忽,一直没有安排工作人员过来及时疏通。”
“没事。”我语气平淡。
走出了洗手间,恰好在走廊见到陈特助。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陈特助急忙上前,口吻困惑。
我摇摇头,看出他脸上露出的担心后,我笑了笑,“没事,别担心。”
“需要跟总裁……”
我连忙打断他的话,“不需要!陈特助,你现在算是我的助理,我的事情不是所有的,你都需要告诉总裁,有时候,我也要一些私人空间。”
陈特助不做声。
没有看年会彩排,陈特助直接把我送回别墅。
我洗了澡后,穿着一身简单的居家服,本来是打算去学校上课的,据说今天下午安排了华尔街金融大亨的老师来讲课,我想去听课。
刚拿起手机,准备跟陈特助说一下,等会我自己打车去上课就好,手机铃声响了。
来电显示是木国栋!
我有些生气,怎么没有把木国栋拉黑?
犹豫再三,我还是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木国栋很客气地对我嘘寒问暖,说结婚这么久,怎么不带顾秦烟回家!
家?早在我母亲被赶出来,那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要是可以,我连这个姓都想还给他们木家。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耐着性子。
手机里,木国栋很假的笑:“语安,你回头跟顾总说说,把我们木氏他派过来的人弄走,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每次开会,都把我的方案否决,你看看,底下那么多员工……”
我实在不想听木国栋说这些有的没的!
“要没有其他事,就这样吧。”
“语安,我最近跟楚总有个项目在计划,是个大项目,凌江也准备要竞标这块地,过两天投标了,你看能不能从顾秦烟那问出些投标的方案,或者弄份文件给我,要是这事成了,你想要我都答应你!”
木国栋真的是没救了!我果断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随手将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楚总?是楚诗韵父亲吗?
我闪过一丝疑惑。
换了套休闲衣,脚下踩了双运动鞋,手不自觉抚上隆起的小腹。
默不作声叹了一口气。
陈特助站在大厅。
我有些意外,陈特助竟然没走,打了声招呼,我笑说:“陈特助,我想去听课,你应该有事要忙吧,我可以让司机直接送我过去,不用麻烦你了。”
“夫人,我领了双倍的工资。”陈特助说。
我忍不住心里腹诽:得,有钱了不起!顾总出手就是阔绰!
今天的课程主要是围绕金融风暴专题来讲,我听得昏昏欲睡,但是一想到几十万的课程费用,台上大腹便便的男人是顶级金融大哼,我又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毕竟,浪费钱的真的可耻!
回去的路上,我有心问陈特助,“陈特助,安氏最近是什么事吗?”
我看着前视镜上沉默半响的陈特助。
之听陈特助说道:“安老爷子身体出了一些突发状况,前两天脑溢血,到现在仍旧昏迷不醒,虽然安老爷子把安氏交给了顾总,但顾总毕竟没有改姓,安家那边一致推安希晟上位。”
关于安老爷子脑溢血的事情,外界一点风声都没有,我也完全不知道!
顿了顿,陈特助继续道:“安氏是大企业,内部股权复杂,安老爷子的事情,肯定一时不会对外公开的,否则安氏股票肯定会崩,凌江总部那边也出了一些动荡,顾总原本就没有把安氏放在眼里,当初继承应该也只是出于他计划之外。”
“那安氏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我咬牙,对于这些公司的事情,我恨一窍不通。
“总裁没有把安氏放在眼里,夫人不用担心。”陈特助说完后,停顿了几秒,继续说道:“夫人,楚家当初不过是在凌江资金链暂时短缺的情况下,给凌江注了一些资金,楚家有恩的是顾总家族,跟顾总可以说其实关系不大。”
“好,谢谢你,陈特助。”我翻开手机,看了眼新跳出来的信息:听说小韩总回来了!贱人,你现在是不是又想往小韩总床上爬!
安希晟有病吗?竟然又给我发这种信息!
我直接把安希晟拉进了黑名单。
车子停在了别墅前面不远处,我下车后,看了眼两侧的玫瑰花,心里有些隐隐的难过。
陈特助站在我身后,“夫人,总裁他成立了一家摄影工作室。”
我心里涌现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一阵暖流,几乎要蔓延到了嗓子眼。
“有些事,其实你都可以跟总裁说,有时候他并不是不近人情,顾总他对你很不一样。”
“好,谢谢你陈特助。”
我眼里肿胀酸涩。
顾秦烟晚上回来时,是凌晨两点,我缩在沙发里,抬头看到头顶上方笼罩的阴影。
“回来了?”我掀开毛毯,声音有些微微的沙哑。
“嗯,怎么睡沙发上。”他说话声音温怒,带着点责备的语气。
顾秦烟打横抱起我,放到了柔软的大床上,单手撑着我头顶上方的枕头,“我不在家的时候,你看起来恨不听话。”他嗓音低哑,流露出淡淡的疲惫。
男人身上很淡的男士香水味,混杂了些许烟草气息,我有些心猿意马。
望着头顶上方男人投来的视线,这张帅气凛然的脸,仿佛怎么看都不会腻。
“顾先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缓缓开口:“你这么好,我怕自己到时候舍不得。”
顾秦雅抬手将我脸颊的头发向后拢,那凛然的风度,微浮起一点温柔,“早点休息,后天年会上,我会公开我们的关系。”
“晚安。”他在我嘴角碰了碰,很轻很柔。
他直起身子,我看着男人脱了外套,露出极具肌肉线条感的背脊。
我脸发热,将身上丝滑的蚕丝被拉起盖过头顶。
这样,我真的会舍不得离开吧。
次日,一楼大厅厨房。
我看见长桌上坐着的顾秦烟,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吃吃早餐了。
顾秦烟穿了一件蓝色衬衫,头发不是平日里的一丝不苟的背头,而是中分,额前的碎发,松懈了男人平日里的冷酷,整个人看起来少了一丝侵略感,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
“我今天可以去跟我闺蜜逛街吗?”我走到个顾秦烟跟前,“也想去以凉学校看看他。”
顾秦烟抿了一口发给,放下报纸,“这些事,你不需要跟我报备。”
“我想让你知道我每天都做了什么。”我说。
他双眸折射出一点炽热的光,“听话是好事。”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牛奶,喝了一大口,然后听见他问,“脸怎么了?”
我才意识到,昨天挨那一耳光后,我的脸肿了。
“不小心磕碰到的,不疼。”我笑嘻嘻说,然后低头在他鼻梁上亲了一口,“早安顾先生,我先去换衣服了!”
因为是去见季俏,所以我这次没让陈特助一起。
约见的地方是一家西餐厅。
打算吃过午饭后,我跟季俏一起去木以凉学校。
季俏给我发消息说是路上出了点交通事故,正在被民警叔叔做思想工作,所以要晚半小时左右。
我拿出手机,看了热点新闻推送的一则关于沈清雅被封杀的消息,内容报道别提有多荒诞了。
“木语安,竟然真的是你!”
很熟悉的一道甜美的女声。
我收起手机,抬起。
不远处,沈清雅挽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朝我大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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