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眼神渐渐的变得凝重起来,他记得,赵立曾对他说过,这种气息,名为怨气,这是杀戮无数之人才会有的东西,它代表着,此人不是狠毒的妖魔,就是双手沾满了血腥的魔道。
这是一个身着青衣,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比的家伙,只是,他的嘴角,不知为何,永远带着一丝阴冷的笑容,让人心生惧意。
除此外,李绩看到,这青衣男子,嘴角带着血,那还鲜红的血色,提醒着李绩,那是人血,他才是自己应该杀死的妖魔。
不过在这之前,李绩需要先去恢复自己的体力,以及去看看那个自己没来得及,应该已经死去的可怜的女子。
他顺着这青衣男子回来的方向,反方向找去。
果然,没过多久,李绩找到了她,离自己和那个女子打斗的地方,算不上太远。
这死去女子,双眼瞪的老大,虽然已经失去了光泽,嘴大大的张着,还带着已经凝固的血,她的心脏被人挖出,那里是一个大大的洞,贯穿她的躯体。想来也知道,她死前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地上凌乱,血混着落叶,带着泥土,把那本来皎洁的白雪,染上一层不该属于它的颜色。
看她年纪,不过豆蔻年华,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却已香消玉殒,死在这冰冷的树林之中。
李绩蹲下去,给她合上了眼,心中却是升起了深深的自责,还有那强烈的杀意。
“等我解决完他们,我将回来,带你回去,好生安葬。”李绩看着天,缓缓的对自己说道。
李绩随手挥剑,砍下一些枯枝,点燃了一堆火,自己则靠在树边,闭目眼神,今夜,注定是个不眠的夜。
在火光的噼里啪啦声中,李绩渐渐睁开了眼,太阳已经落下,月亮高高挂起,他就在那木屋算不上远,也不算的近的位置,休息到了现在,也没有听到一点儿木屋的动静。
南明离火,燃烧起近乎疯狂的火焰,剑过之处,树木皆被点燃,那焦黑之中,燃起了熊熊大火。
这巨大的动静,惊扰了木屋中的人,那青衣男子走了出来,看着眼前,树林早已燃起大火,
四处蔓延,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
他身边,便是那个白衣女子,她站在男子身边,看着眼前这让人难以想象的画面,怔怔出神。
他看到,李绩正缓缓走来,握着一把燃烧着巨大的烈火的剑,全身上下,充斥着杀意。深深周期眉头,他知道,此事儿绝没有那么简单,也许身旁的小狸便是眼前这大火烧伤的。
想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了愤怒,他已食下不少人心,自认为修为极高,李绩远不是他对手,他要好好的教训这个敢伤了他同伴的家伙。
可还不等他作为,就看到一阵疾风刮过,火光便已经冲到了他面前。
他甚至来不及动作,那把烈焰般的剑就已经落下,决绝而果断。
“嘭!”
一声巨响,男子被李绩硬生生压得跪了下去,双膝着地,双手抬起,抓住了南明离火,眼中满然是不相信,他在尽全力抵抗着。
李绩抬起了手,火焰烧遍他的全身,他狠狠的,狠狠的,双手压在剑上,灵力疯狂的灌进去,势要压垮这剑下之人。
这惊起的余波,将小狸震出去好远,伴随着几声悲惨的猫叫,小狸咬了咬牙,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冲进了屋里,抱着三只小猫,跑了出来。
“咿呀!”
李绩一声大吼,全身灵力都释放了出来,炙热的高温将一切都焚烧殆尽,无论是木屋,还是这冬日的树木,亦或是这青衣男子。
他感受到,这恐怖的力量,即使自己吃下那么 多的人心,也不足以抵挡,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火焰点着,也烧了起来,炙热的温度将他的双手烧焦,他都快感觉不到自己的双手了,嗤啦声中,一股烧焦的肉的味道传出来,他的手,几乎是废掉了,就算这次他逃过这一劫,也再没了用处。
李绩身上的火焰越来越旺,熊熊的大火中,都已看不清他的身形,只能看到一团巨大的火焰正一分一分往下压去,那男子被活活烧死,只是迟早的事儿。
小狸紧紧咬着牙,她知道自己可能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但她还是冲了过来。
男子将一切
都看在眼中,忍不住出声大吼道:“小狸,不要过来,带着他们,赶快走!”
小狸摇了摇头,那柔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坚决,她不会放弃自己的同伴。
她甫一近身,就看到李绩豁然回头,一声低嚎,左手带着炙热之火,重重挥出。
一拳,将她打飞了出去。
她重重的撞在了树上,也许是昏过去,落下去再没有起来。
只听到几声猫叫,似是示威,似是恐吓。
“人是你杀的?”
李绩回头,看着眼前男子已经无法再抵挡,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狠狠的踩了上去,剑抵着他的喉咙,问道。
“是我杀的,那又如何?”男子重重的咳嗽了起来,他的内腑被李绩这一脚踹的移位,经脉也因为李绩的火焰大受损伤,他根本就无法扛住李绩的攻击。
“没什么,剩下的人呢?都已经死去吗?”李绩几乎是不抱什么希望,淡淡的问道。
男子没有回答李绩,他咳嗽了几声,闭上了双眼。
李绩甩了甩头,将一切思绪都甩出脑海,手中的剑,火焰更甚,火红的光芒,映红了李绩的脸,他没有再犹豫,剑直直刺下。
只是一瞬间,就贯穿了男子的胸膛。
鲜血沾满了剑,李绩收回,火焰正在把沾上的血烧的干干净净。
他看到,这男子,变回原形。
这是一只满身都是伤痕,身上毛发都不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品种,虽然李绩也没有见过什么猫。他通神都是灰白,和小狸他们完全不是一个颜色。
这是李绩第一次杀妖,他心中空落落的,完全没有书中描述那般意气风发,自豪得意,更多的是一种迷茫。
他记得,宋哲说过,非我族者,其心必异。诚然,此话是不假,可是莫名的,他心里有那么一丝的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