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十五年两代人
在年轻人进寺之后,玄慈方丈继续站在寺门之前,向前来礼佛的每一个人表示感谢,为他们结下佛缘感到高兴。
再过了一会儿,方丈一转身,进入寺内。在边上的小和尚看来,方丈今天也只是来结佛缘来的。并不是,专门在等某人。
而那年轻人,也和普通游客一样,在小千寺四处游转。只是,他始终牵着两个小孩子的手,一直没有放开过。
午时过半,到了中饭的时间。不少礼佛人拿出自带的食物享用,或者去小千寺的斋堂用餐,自然没有无礼之人贪图荤腥。
不少僧人也都出来用斋,坐定在座位上。有负责分发斋饭的僧人给每个人布置上饭点。和尚们静静用餐,没有僧人发出声音,一些公子小姐也就不好喧哗了。
斋饭添上之后,僧人都双手合十,开始念诵达摩谒语,表示感恩惜福,内观自省。谒语完毕之后,才动筷用餐。普通佛客也都是如此,一齐等待僧人礼毕,才动筷用餐。
玄慈方丈坐在斋堂最内,正里的位置,主持斋饭分发。看到一些家族长者拿筷子敲打急于果腹的晚辈,微微一笑,也并没有拦着。只是看到那个年轻人也如此对待两个随行的少年,有些无语,还真敢打?小子知道自己保护的是什么人吗?
用斋完毕,僧人、礼佛人陆陆续续散尽,各自洗刷碗筷。寺院之内,洗涮衣物碗筷一事,都是自己动手,自然不能交给其他人的。
方丈室前,有佛客想要请玄慈给贴身物件儿开个光,来寻求佛法的庇护,求一个心安。却碰到两个小和尚微笑拦住,说是方丈正在精修佛法,不便叨扰。佛客都是有些失望,小和尚自然会介绍其他大师开光祈福,佛说慈悲,自然不便信徒受难。
室内的玄慈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佛印结出,食指冲前一点。似乎是触动了什么禁制,面前,慢慢浮现出一个淡金色的灵气漩涡。
“师叔祖的小须弥洞果然厉害。”刚才还客气异常的喊玄慈为‘方丈’的那位年轻人,现在却喊方丈为‘师叔祖’?
年轻男子身后,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儿倒是没有注意这称呼以及所代表的备份差别。他俩都被方丈的这一招惊得目瞪口呆。
“先把那两个孩子带进来吧。”玄慈右脚一抬,已经进入灵气漩涡之中,不见了踪影。
没怎么注意那两个孩子,年轻人自己先进去了。片刻之后,又满头黑线的退了出来。倒拎着衣领把两个惊呆了的孩子拽了进去。还男子汉嘞,真给我长脸。
“你已经结丹后期了,平时修行也是很勤快吗。”玄慈看了看那两个孩子,转头看那年轻人的时候,有点讶异于年轻人的修为进度。
“师叔祖慧眼如炬,薛问确实在前一段时间侥幸过了结丹中期的瓶颈。快拜见太师叔祖。”名字叫做薛问的年轻人回答之后,又硬生生双手压下两个年轻人,让他们向玄慈方丈行礼。
薛问满脸陪着笑,师叔祖可是连师傅都尊敬异常的人,这两个憨货,进了须弥洞,连行礼都不知道。不过也是,自己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同样的目瞪口呆。
玄慈倒是不在意虚礼,走到里面的一张供桌旁边,便安静下来。
“哦!拜见师祖!”薛问立马跪倒在地,对着供桌上的一个骨灰坛行叩拜礼。顺手,他也把那两个小子压倒在地上。
“太师祖在上,受曾徒孙一拜。”两个小子也是有样学样,拜祭供桌。一个抬头偷看了一眼,骨灰坛上写着“祭师兄秦龙野”。他有点疑惑,并不曾听过这个名字呀。
他自然不知道,自己当年能活着,是有多么的不容易。又有多少人,为了自己能够活着,便不再活着。
玄慈右手轻轻摩挲着骨灰坛,有些怀念师兄了。哪怕是十五年后,师兄还是师兄。
“薛问,他知道自己是谁了吗?”玄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似乎没头没脑的话。
“这……师傅没有交代,薛问也不敢擅自泄露。”薛问看了看右手边的孩子,略一迟疑,据实回答。
明白说的是自己,右手边的孩子有点疑惑,自己是谁?还不就是一名普通私塾弟子?
“你的名字,叫做君傲,而你的姓,是东方!好好记住,永远也不要忘记!”玄慈方丈并没有丝毫迟疑,也没有顾及面色大变的薛问,道出了,密封十五年的事实。
“这个男人,就是当年救下你的人。孩子,不止这个男人,你要记住,你能够活着,是以很多人的生命为代价的。”玄慈双眼微红,盯着右边的孩子,希望他真的记住!
那个孩子此刻已经有些发懵了,自己的本名,是……东方君傲?太师祖,十五年前,为了自己,献出了生命?!
站立在剑庐关城头,任天秋有些失神,师傅还在的话,菲林、印伽怕是不会,也不敢这么做吧。
看着城墙下翘首以盼的热血士兵,任天秋拔出渊旭剑,虽然没了剑灵,渊旭依然锋利如旧!
高举渊旭,任天秋对着城下的蜀玄士兵宣布,“兄弟们,我们,又赢了!”洪亮的声音随着雄厚的真元,传遍剑庐关的每一个角落。
“喔!……噢!……”
“剑庐随秋,万敌难破!剑庐随秋,万敌难破!……”虽然可能不是每个都是修行者,不过数万兵士的呐喊声,依旧震天裂地。
每个士兵都在用最大力气在呐喊,祭奠这一战死去的兄弟,庆祝自己还活着;庆祝剑庐关,又一次保住了;庆祝脚下的土地,依旧属于蜀玄!
也只有他们,才最在乎每一寸、每一厘土地。蜀玄的国土,是他们用血肉,用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守护!
任天秋转身走下城池,对着城外,深深鞠了一躬。兄弟们,你们没有白死!
鞠躬之后,已经头发灰白的他,才在一名副将的搀扶下,进入剑庐关内城。方才以一敌二,神念实在损耗严重,他的身体,此刻也是亏损的厉害!
只是走到内城,任天秋觉得不对劲,都督怎么将百姓都疏散了?身边的副将也有些纳闷儿,都督大人是为了避免战祸波及城内吗?
回到天秋府附近,任天秋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强大气息。他心里‘咯噔—’一下,终于还是来了!
十五年前,师傅就是这样走的。自己今天,也是这样吗?任天秋心里波澜起伏,脸上却是丝毫异样都没有露出。
“对了,展副将,你去通知都督大人,两国联军已经击退,可以请百姓回城了。”任天秋吩咐身边的副将,离开这片可能要染血的是非之地。
“大人,您现在身受重伤,我还是先送您到府内吧。”那位副将不明用意,还想坚持着看到任天秋安全回府。
“不用了,百姓要紧,还是先去通知都督大人吧。”任天秋慢慢掰掉副将紧紧搀住的胳膊,微笑着让副将先去忙其他事。
副将拗不过任天秋,只好撒手,转头去通知都督。任天秋看着副将渐渐走远,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天秋府。
他的灰白头发,在太阳映照下,竟泛出银白色光芒。
“任老将军真是老当益壮,以一敌二仍然不落下风。”那位中年侯爷看着进入天秋府的任天秋,皮笑肉不笑的夸赞,或是讥讽着。
“末将拜见殷野候。”任天秋虽然受了重伤,不过还是能够行动,勉强单膝下跪,向中年侯爷行礼。
“我可受不起您的大礼!任天秋,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能将那孩子,生生藏达十五年之久!”殷野候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
任天秋听见此话,反倒不在跪着。他缓缓起身,冷冷的看着殷野候。
“你师父,当年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殷野候刚有些诧异任天秋怎么敢站起身,却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轻蔑一笑。
那块破牌子,就是当年老家伙不小心丢的。老家伙,做官做久了,最后还是被自己人害死了,大概您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吧,师傅!
师傅,这么多年,不肖徒弟任天秋,勉强守住国门。今天,终于能给您报仇了,放心,那个小家伙,还藏得好好的。
任天秋感应到身上的热血,似乎又沸腾起来。虽是武将,依旧在宦海挣扎多年渐渐麻木的身体,似乎又一次发热起来!
殷野候看到任天秋的模样,冷冷一笑,并没有做什么。身后的四个家奴,其中两个却如飞猿一般跃出,鹰爪一扣,准备锁住任天秋。
正在这时,一道银色飞影一闪而过,将两位家奴,狠狠踹开!
“身外化身?!”殷野候瞳孔紧缩,没想到,任天秋,你竟然还藏有这么一张牌!
任天秋右手掌心,渐渐浮出一个淡蓝色符文。“喝——!”狠狠往地面上一拍。今日之战,是为师傅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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