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鹞子,这个让宋军称之为噩梦的骑兵军团终于再一次出现在宋军的面前,三千铁鹞子对面是三万宋军,但是被扼杀的命运依旧不会改变。
上次在朔方之战惨败之后,晋王李察哥仓皇逃窜,这一次的惨败,西夏国内部是举国哗然,这给西夏崇宗李乾顺带去很大的压力,连年对阵宋军,不管是战胜还是战败,都在劳民伤财,而且没有讨到半点好处,国内早就民怨沸腾了,只不过是李察哥连战连胜,掩盖了国内的矛盾,这次的兵败矛盾再次激化。
以舒王李仁礼为首的皇族派和濮王李仁忠为首的帝后派早就对晋王李察哥不满了,这次的兵败,两派几乎同时发难,要解除李察哥的兵权,这让崇宗李乾顺很为难,他想要坐稳皇位就离不开弟弟李察哥的主持,可是舒王李仁礼掌握着西夏财政大权,得到大多数皇族的支持,影响力巨大,而濮王李仁忠的背后是皇后耶律南仙,要知道这可是辽国的公主,背后是强大的辽国,更加不能小觑。
耶律南仙本来就是一个高傲的女人,当初压根就不想嫁到西夏来,她心仪的男子是萧干,两人可以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来辽国最为优秀的青年才俊,奚族王子萧干迎娶辽国公主耶律南仙是天作之合,就连辽天祚帝耶律延禧都是这么认为的,可是西夏崇宗李乾顺为了巩固皇权,前往辽国提亲,想要迎娶大辽第一美女。
为了拉拢西夏,辽天祚帝耶律延禧最终将最宝贵的女儿耶律南仙下嫁给西夏崇宗李乾顺,正是这个大辽美女的到来,西夏内部的矛盾空前激化。
一直以来,西夏内部就存在两种不同的声音,第一种就是以舒王李仁礼为首的皇族汉化派,这群人掌握着西夏大量的财富,崇拜汉文化,穿汉服,崇尚和宋朝和平共处,开设榷场,加大贸易,从而获取更多的利益,来过更加奢侈的生活。第二种就是以濮王李仁忠为首的强硬派,他们更希望通过军事来达到掠夺财富的目的,侵入大宋,掠夺人口,财富。
随着耶律南仙强势进入西夏,很快就赢得了濮王系的支持,原来的强硬派也就变化成了亲辽的帝后派。两派之争的结果,是西夏崇宗李乾顺和晋王李察哥反而成了中间派,要调停两大派系的矛盾,减少内耗。
朔方之战的兵败,震动朝野,两大派系为了争夺军队的控制权,再次展开了激烈的碰撞,不过双方首先要做的就是先把晋王李察哥拉下马,否则争斗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内殿之中,西夏崇宗李乾顺的脸色非常难看,他想发怒,可是想想此时此刻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独自生闷气,而舒王李仁礼,濮王李仁忠正乐意看到这样的场面,这样以来,晋王李察哥的压力就更大了。
晋王李察哥知道皇后耶律南仙给陛下压力了,这种情况下自己又不能装糊涂,于是就硬着头皮说道:“陛下,朔方之败是臣弟无能,请陛下责罚。”
“责罚,晋王千岁,你说得太轻巧了,五万多勇士惨死,一句请陛下责罚就算完了?”说话的是濮王李仁忠,这个家伙一直都和晋王李察哥不合,这主要是政见不同而已,今天牵涉到军权了,当然也就撕破脸皮了,他阴阳怪气地说道:“现在各大部落的头领都在观望,不愿意缴纳赋税,也不愿意抽调青壮应战,如果不给他们一个交待的话,恐怕今后麻烦更大。”
舒王李仁礼也不愿意放过这个可以落井下石的机会,他笑着说道:“最近这几年,宋国的枢相童贯统兵以来,采取步步为营,建造军寨,一点一点地压缩我们生存空间,而且榷场关闭多年了,早就民怨沸腾了如果再不能扭转,恐怕今年冬天就很难过了。”
晋王李察哥的鼻子都快气歪了,自己对阵宋军屡战屡胜的时候,没有见这两位王爷说过一句好话,可这次兵败,自己好像一下子成了众的之矢,两个王爷不约而同地蹦了出来。
李察哥狠狠地瞪了一眼舒王李仁礼之后,怒气冲冲地说道:“朔方之战,本王确实败了,不过,战场上失去的东西,本王一定会在战场上拿回来的,柔狼山之战,一定会打败宋军,让宋军见识一下西夏铁骑的威风。”
柔狼山是西夏通往泾原路的咽喉要塞,之前一直在西夏控制之中,可是后来童贯指挥之下,泾原路经略使曲端率军夺下柔狼山,可以说打开了进入西夏的门户,这个地方也就成了双方争夺的焦点。
崇宗李乾顺看两位王爷还要反驳于是就摆摆手说道:“就这样吧,限期一个月拿下柔狼山,进入泾原路,以掠夺十万以上的奴隶为界限,如果实现不了再归罪晋王。”
眼见利用这一次朔方失利将李察哥拉下马不现实,舒王和濮王最终没有说什么,只不过两人又开始谋划其他的事情了,好像柔狼山之战和两位王爷没有关系似的。
内殿之中,只剩下崇宗李乾顺还有晋王李察哥,两人都知道柔狼山之战意义重大,这也是反击的最好时机,即便是没有舒王李仁礼和濮王李仁忠发难,西夏内部也需要这场胜利来安抚八大部落的首领。
“你可否有必胜的把握。”崇宗李乾顺明显的信心不足,最近战局接连失利,让他都对晋王李察哥统兵能力有了怀疑,现在对于只许胜不许败的柔狼山之战,就显得尤为重视。
“臣弟一定会全力以赴,获取胜利。”
崇宗李乾顺对于晋王李察哥的回答很不满意,他淡淡地说道:“带上三千铁鹞子,用胜利堵住舒王和濮王的嘴,也别让皇后再发难了。”
李乾顺是典型的妻管严,也就结婚头一两个月新婚燕尔一切还好,可是后来,连见皇后的勇气都没有了,尽可能躲着耶律南仙。
“臣弟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重托。”
晋王李察哥离去,西夏崇宗李乾顺松了一口气,不过他知道如果李察哥再次战败的话,那皇后耶律南仙一定会发难的。
不知道为什么,崇宗李乾顺一直都很惧怕皇后耶律南仙,也许是忌惮对方是辽国公主的身份,也许是在美女面前相形见绌,也许是征服不了这座高山,总而言之一句话,他就是没有勇气面对皇后。
铁鹞子是西夏的重骑兵,在对阵宋军的战绩是全胜,保持不败,有铁鹞子在出阵,李察哥对于柔狼山之战就有了十成的把握。
这不就出现了三千铁鹞子对阵三万宋军的战役,这场战役,史书上都没有办法记载,因为对于宋军来说是惨不忍睹。
晋王李察哥对铁鹞子充满了自信,这支武装到牙齿的重甲骑兵就像是一团黑云一般,随时都可能吞噬掉对面宋军。
这一战,李察哥准备了很久,利用假情报把宋军吸引到这个地方,这里的地势是从高到低,特别适合铁鹞子冲击,在看到起风的时候,晋王李察哥毫不犹豫下令出兵。
三万宋军在主将曲泽的指挥下,一字排开,五千弓弩手在前,紧跟着是一万长枪兵,一万刀斧手压阵,两千骑兵分别守护两翼,最后是曲泽率领两千精兵压阵。这种战法在宋军百年作战历史上是最常见的,也不能说排兵布阵有什么重大失误。可是问题就出现在地形上,西高东地,在铁鹞子冲杀的速度起来之后,就像是一道钢铁洪流般,很快就冲垮了宋军的防线。
密密麻麻的弩箭铺天盖地地朝铁鹞子射去,很可惜,射中之后,轻飘飘的弩箭就被铁鹞子厚厚的铁甲弹开了,杀伤力几乎为零,这和风速,风向有直接关系,弩箭在空中的时候,由于受劲风的影响就开始打飘,这种情况下,压根就无法延缓铁鹞子的进攻。
马蹄踩着黄土地,溅起来的尘土覆盖整个大地,可以说地动山摇,不管是前面迎战的宋军,还是压阵的宋军内心深处都充满了恐惧,整个大阵随时都可能被撕裂。
铁鹞子冲击的速度很快,在弓弩兵还没有来得及撤退的时候,就已经冲杀了过来,钢铁洪流般的冲击,一下子就把宋军的大阵撕开了很大一道口子,前面的铁鹞子继续冲杀,所到之处,宋军溃不成军,那景象简直是让人惨不忍睹。
这支军队也算是久经战阵了,可是面对武装到牙齿的铁鹞子,依旧显得不堪一击,尤其是阵型被冲垮之后,宋军乱成一团,攻是压不上去,守是没有阵型混乱不堪。要知道步兵对阵骑兵,一旦没有了阵型,那接踵而来的就是一边倒的大屠杀。
铁鹞子可以说是集整个西夏的人力物力财力打造出来的重甲骑兵,从出现在战场的那一刻起,那就是注定要屠杀敌人的。在冲击阵型的时候,简直就是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宋军拼命地抵抗,可是无奈,在铁鹞子近乎野蛮的冲击之下,只能节节败退,大阵很快就被冲垮,宋军开始后撤。这可不是什么战略性后撤,而是溃不成军的惨败。战争还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失去了悬念,没有人知道铁鹞子有没有牺牲,或者牺牲了几个,大家只是知道整个战场上到处都是宋军的尸体,铁鹞子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兵败如山倒,曲泽这个主将率先逃走,紧跟着宋军全线溃败,他们跑到哪里,铁鹞子的冲杀就到那里。步兵怎么会跑得过骑兵呢?宋军在前面跑,铁鹞子在后面追杀,这场战役惨不忍睹,以至于后世的史书上都羞于记载,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这场战役,好像这几万宋军压根就没有存在过似的。
貌似固若金汤的柔狼山军寨,就这样随着曲泽败退入城,铁鹞子从后面掩杀而失守。主将曲泽的脑袋也被铁鹞子斩落。
攻城战直接没有了,一上来就是巷战,确切说是西夏军队对宋军的屠杀,被铁鹞子吓破胆的宋军压根就组织不起来有效的防御,这是一座军寨,几乎没有百姓,清一色的宋军,说白了西夏军队杀进来之后,就是不听地杀戮,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断臂残肢。整个军寨变成了人间地狱,鲜血染红了大地,宋军不是惨败,而是覆亡。
一天不到的功夫,柔狼山军寨失守,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西夏铁骑从柔狼山军寨开始杀进泾原路,连续攻克十几座大小城池,掠走财富无数,掠走人口超过十五万。要知道整个泾原路的总人口也不过百万而已,说白了七分之一的人口被掠走。
这一战,李察哥杀出了自信,杀出了西夏骑兵的威风,让西夏军再一次成为泾原路的噩梦,骑兵所到之处就是烧杀抢掠,各地宋军望风而逃,压根无法组织起来有效的防御,整个泾原路形势越来越严峻,可是泾原路经略使曲端依旧找不到很好的防御办法,只好向童贯求助。
形势继续恶化,西夏军开始朝会州进逼,一旦攻克了会州,那么整个泾原路就将被西夏所占领,那么整个西线之战,整个形势就会变得更加严峻。
皇城司的察子连夜发信鸽到京兆府,然后转发到西京洛阳,再转发到汴梁城。
前些日子还形势一片大好,现在竟然是出现如此大的溃败,这刺激了官家最敏感的神经,如果连泾原路都保不住被西夏军占领的话,那还谈什么从辽国手中夺回幽云十六州。
要知道辽国的疆土延绵数千里,披甲过百万,兵器,装备也不见得比宋军差,而且有着比西夏骑兵更为强大的辽国铁骑,想要夺回幽云十六州,无遗是虎口拔牙。
惨败,许久没有这么大的惨败,这不是泾原路能不能抵御住西夏骑兵进攻的问题,而是大宋的西线如何应对的问题。如果不能够尽快解决西线的展示,那么形势越来越严峻,这才是摆在官家面前最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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