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烛泪顺着烛身滚落下来，斑驳一片。
沐森森托着腮坐在小三旁边的地板上。
“就算是玉清尺，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把你伤成这样的。就算七十年前的容念真，也没这个本事。”
灰袍男人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所以你是怎么受的伤？沐田为什么在你手上，还叫你恶鬼？”
灰袍男人垂下眼眸，声音清冷。
“自从十年前来到帝都，我就在公主府落脚，阴阳界的人都知道这是我的地盘，没人过来打扰。”
“今夜我被一些琐事纠缠，归来晚了。刚回来就感受到湖心岛煞气冲天，才过去查探。”
“没想到恰好看到沐田被水鬼缠住，我自然前去解救。结果却被凌奚所伤。”
确切的说，在凌奚从水下突然跃出时，他根本没察觉湖里有人。
想到那少年在冰冷湖水中屏息等待，攻击时完美抓住时机，男人的眼眸冷下去。
“然后呢？”
“……没有了。”
“没有了？”女孩清凉的眼眸斜斜朝他看过去，“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还不肯告诉我？”
“……我还在斟酌。”
“斟酌个鬼！今天晚上这场局，同时算计了你我。难道你以后还想看我被人暗算？”
男人灰色眼眸中闪过幽冷寒光，“那个叫凌奚的，很古怪。”
“我之前查过他，看上去就是很普通的人类，并没发现什么端倪。但既然能伤得了你，自然不可能普通。”
“他不是人类。”回眸男人语气果断。
不是人类？
沐森森忽然就想到了她第一次见到沐田时在他身上看到的妖气。
那是狐妖的高级魅惑术牵丝引。
这种法术耗时很久，对施术者的要求很高，需要有很精细的法术控制能力，日积月累之下才能完成。
且没有太强的实战意义，一般狐族为了打发漫长的生命才会用此取乐。
被牵丝引控制的人类，终其一生都将成为那只狐妖的傀儡。
但并不是单纯的傀儡，被控制的人有思想，有自主能力，只是自然而然，发自内心的喜欢主人，依赖主人，并且愿意为了维护主人而与全世界为敌。
中术人一般会觉得自己遇到了真爱，所谓的灵魂伴侣。
沐森森对这种法术比较敏感，因为很多年前有一个狐妖对她用这样的招数，被她暴打了一顿，
再如何精妙的操纵系法术，也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比如沐田身上挂着的一点点狐毛。当然一般二般的人根本看不到。
“帝都有修为高深的狐妖么？”
小三冷冷瞟了她一眼，“你说呢。”
沐森森静默片刻，扯起嘴角，“哎呀，我睡这么久，都变傻了。”
眼前的迷雾霍然开朗。
难道竟是他？原来竟是他。
如果是他的话，那这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今晚的事，应该是容家在试探你。你到帝都这么久了，他们表面上没什么动静，但私底下对你非常关注。”
“我怀疑，当年小镜湖的事与容家有关。我不想你暴露身份，也不想你这么早跟他们接触。记住，我们并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