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几人出了镜体,摘掉丝巾,惊觉已过休门出口,面前就是阵眼,顿时惊呆。
洛繁星回首诧异道:“你到底用的什么法子闯出大阵?”
洛黎此时已经换好干净衣物,心情也稍好一些,遂眉头一挑,戏谑道:“茅山妙法知不知晓?”
洛繁星摇摇头。
”惊天地泣鬼神的乾坤幻影移形大法知晓否?”
洛繁星再次摇头,这次寒东宇也觉得玄妙,一同摇晃着脑袋。
“想学吗?三跪九拜行了拜师礼,我考虑考虑教给你?至于寒东宇你,一千万金珠,我可以考虑下。”
几人闻言咋舌。
这女人是什么妖魔鬼怪,张口能要一千万金珠?
真把他当冤大头不成?
洛黎笑笑,直接忽视洛繁星的白眼,兀自走入阵眼,席地而坐,回之首道:“你们去生门安葬观妙道长吧,我在此休息一会儿,寒东宇,你也跟着去帮衬,这样还快些……”
寒东宇本来还在一旁正打着小算盘。
若真习得她的惊天地泣鬼神的乾坤幻影移形大法,那些钱庄宝库岂不是如探囊取物……
“寒东宇?”
“嗯?”
“去帮忙……”她指了指洛繁星那。
他顺着看去,见她们正要抬起观妙尸身,遂去帮忙。
巧在这时,遮在观妙脸上的白巾忽儿滑落,一张暗青的脸露了出来。
他剑眉浓密,一双眼半阖,似是醒着,胡须少了半边,样子有些搞笑。
洛繁星急忙拾起方巾盖住,眼泪止不住的落。
妙爹生前最注重外貌端庄洁净与否,如今胡须在混斗中少了一半,实属无可奈何。
寒东宇安抚了几句,随他们一同进了休门。
洛黎盘腿调息没注意到那发生的事,忽然想到寒东宇说水木受伤,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看看他伤势。
她轻轻抚上他后颈,顺着分明的脊骨向上,他身子凉的吓人,若不是知道还有口气,真会觉得人已经死了。
伤口很明显,一个半个鸡蛋大小的肿包很是突兀。
她有些担心道:“这么大的包,不会成个傻子吧?可别……到时候再赖上我……”
未查眼下那人眼皮一跳,嘴角微微抽动了下。
她又轻轻摸了摸了下鼓包的边缘,暗忖这么大的淤血真要出人命的。
这人虽然有些不正经,却也是她的半个救命恩人,况且也是她寻楼晓芸的唯一希望。
方才那声“楼晓芸还有救”一直刻在她脑海里,不曾遗忘。
不过其实即便水木不救她,玲珑也会在关键时刻护主。
可这人与她萍水相逢便以命相护,又在众妙山顶出手相助,她多少是有些感动的。
取出个软垫,垫在腿上,又将他的头轻轻放在上面,将头部垫高,借此缓解瘀血。
随后又取出活血化瘀的药丸,送他服下。再渡了些许真气,这才想起自己要休息。
这几日耗费了太多的灵气和真气,她早已疲惫不堪。
她单手托着下巴,低头对着水木,就这样迷迷糊糊地陷入深度无意识形态。
待她打起轻鼾,呼吸逐渐绵长均匀。
祁沐萧才缓缓张开双眼,眸光柔亮,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人,从眉宇,到鼻尖,再到朱唇下颚,每一分,每一寸,恨不得将她刻到心里。
刚刚平复下的情绪,又掀起惊涛骇浪。
她样貌虽依旧清隽绝美,可他瞧得出那些细微变化,不知归元山庄用了什么妙法,将她残缺修复,可如今,她颜骨处瘦的就剩下薄薄一层皮,腰身也如柳枝一般,想想都觉得心疼。
只得日后好好给她将补回来了。
他如是想。
洛黎折着身子睡得不是很稳,连同着额间的青丝微微晃着,樱桃似的朱唇时不时地吧嗒两下。
水木纹丝不动,生怕稍有动静便惊醒她,可他又忍不住地抬起手,悄悄探去碰了下她的脸蛋儿,滚烫滚烫的,随后赶紧撤回。
思及许多,待真接近后,所有的想法都只能埋藏于心。
洛黎睡得轻,自查身上的火毒要发作,朦胧中掏出一把药丸送入嘴中,随即又迷迷瞪瞪睡去,丝毫没有察觉腿上那人已经醒来。
他眉头蹙了蹙,心里揣着些许酸涩,终因疲倦一同睡去。
昨夜忙活了一夜,此刻又在挖着沙地的寒东宇满腹牢骚,时不时的向弦落吐槽两句。
沙地想挖出个深坑不太好办,有时刚挖出个坑,便有流沙滑入。
“哎呀,能不能换个地方埋?这要挖到猴年马月?”
“不能。”
“这里流沙陷阱这么多,随便扔进去一个不行吗?”
“陷阱下皆是刀剑,唯有此地是实沙。”
“……”
寒东宇摇摇头,无奈地咕哝了句“不就是个疯道长吗,死了都要折磨人,非得葬在什么沙地,作妖!”
青光一闪,脖间一凉。
青也剑的剑锋已在他喉咙处划开一道细长的口子。
寒东宇炸了毛,“我敲你奶奶!老子不干了!”当场扔下铁锹,往阵眼走去。
弦落见状忙劝她,“星姐,好歹也是免费苦力……我们这得挖到什么时候?”
“别急,会有他求我们的时候。”
寒东宇气急败坏地走着,浑然忘记自己在八卦乾坤阵中,果然,不出十步又掉入陷阱,深陷流沙不可自救。
如今他已有经验,不再胡乱扑腾,只叫喊着
,“天!快救救我!弦落!弦落快!”
弦落见流沙已没及腰身处,戳了下洛繁星的后腰,“星姐……只能您出手了。”
“不急。”
洛繁星冷冷瞥了一眼,与寒东宇四目相对。
寒东宇曾有一刹想要求她来救,可见她一副你求我我就考虑救你的样子,立马强迫自己打消念头。
爷也是有尊严的!
“星姐……快去救他吧……都没到脖子了……”她往前走了走,见寒东宇一副慷慨就义态,不禁抹了把汗珠。
眼瞅着就没过了嘴巴,寒东宇也慌了,此地在阵内,饶他喊破喉咙洛黎也听不见,如今又面对这两个女人。
一个心狠,一个残疾。
他顺从地没入沙内,不再挣扎。
“落落,你说他能撑多久?”
“星姐……他虽然话多,但是人还不错,还有钱……”
有钱?!
“您就……”
话音未落,身前微风拂过,哪里还有她大姐的身影?
再看那沙地,只有一道蓝色的身影掠过。
瞬时,洛繁星已站在沙地之上,半仰着头,身侧掀起风沙,蓝白裙摆摇曳,手里中拎着寒东宇的衣带。
冷艳飒爽,气度豪迈。
寒东宇被扬尘刺激的猛烈地咳起,灌进衣服里的沙砾纷纷落下。
他让人拎在半空,只觉得衣服愈加绷紧,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呸!”他啐了口沙子,背手过去要挣脱,急道:“死婆娘,快给我放下!我这衣裳……”
“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