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市集。
里面开创历史的容纳了三千人,已经是人满为患。
外面也有上万人等待入场。
可以说,围绕花市集的所有街道上,全都是人潮。
许多人看到这个情况,不得不选择改日再来。
而邺城府衙,早已经派出衙兵,前来维持秩序。
市集最大的店铺外。
以前卖花的门匾已经换了,挂上了青花瓷的牌子。
原来的老板,已经拿着一大木箱钱高兴的离开了。
就在开张的一瞬间后,袁谭就用挣下的钱,买下了整个花市集。
赚钱速度能够把死人惊出墓穴中。
“不卖了,已经卖完了!”
伙计们组成了人墙,挡下近在咫尺的人群。
“这里不是还有十几件吗?我是邺城华家的,天下名士华歆知道吗?你开个价吧,我们家全包圆了!”
“你华家如此威风?”
“怎样?你是哪一家的?”
“我王家的,我家会稽太守王朗知道吗?你华大人还是我王朗大人的手下呢。”
“这……。”
虽然王朗还在江东,但其王家的地位是很高的。
叶谦不得不将自己这把老骨头从里面拿出来,道:
“诸位大人,我是叶谦,算是这里管事的人。这些是展品,不外卖的。你看看外面多少人等着进来看,若是没有这些,岂不是失望而归?”
“不过请大家放心,四天后,就有新货了。”
二家的执事不好说话了。
其实,以他们的精明,也明白晚买享折扣的道理。
不过,现在这情况根本是不一样的。
相信几天后,更多外郡的人,会涌入。
这价格肯定不降反升。
降价?
指不定什么时候了。
要知道华家和王家,都是层次很高的士族。
以后家里有客人登门拜访,或者邀请亲朋好友召开宴会,连一件瓷器都没有。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家的层次不够。
士族更要这个排场脸面。
这不是打家主的脸吗?
看来,四天后,一定要早来。
王家执事和华家执事不约而同对视一眼,他肯定也会早来,其他家的就不会吗?
“能预定吗?”王家执事道。
“对不住,暂时不接受预定。”叶谦说道。
王家执事冷哼一声,“你们邢窑的人竟然如此不识抬举吗?你们邢窑的主人是谁,让他出来见我?”
“不好意思。”叶谦转身而去。
王家执事一愣,便是豪商,在层次上也无法和世代为官的一家小士族相比。
简单点说,有权就一定有钱,有钱不一定有权。
“仗着瓷器,如此桀骜不驯,早晚有你们邢窑后悔的一天。”王家执事感到很没有面子,放下这句话就走了。
叶谦回到了里面,此刻袁谭正在数钱。
没有这位大公子,叶谦不可能这么有底气。
叶谦几十岁的人了,经历丰富,深知这么大的产业,被人惦记是肯定的。
只有袁谭这样真正的大人物,才能够镇压的住气运。
若是叶谦,他肯定不敢这么开局,必须要先依附一个有权有势的强者,才敢开张。
“大公子,统计出来了,一百零三万贯!”郭嘉的语气太激动了。
只是半天的时间,就赚了这么多钱。
说来邺城作为国都,民间是很富裕,但也是因为这瓷器的脍炙人口。
闫山这些人已经数钱数到手抽筋了。
半天百万贯,邺城距离饱和还很远,而天下呢。
最终赚多少钱?
后世窑口多,挣不了很多。
但袁谭现在是垄断。
无论任何行业,一摊上垄断,这钱就数不完了。
袁谭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淡定,要从容,这才是瓷器,以后还有很多商品待售。
平静道:“才一百多万贯而已,也不多。以后,高端瓷器,只用黄金结算。”
他眼里只有黄金,黄金能随时套现,能在百货大楼买东西,是最重要的。
现在储备有三十多万两。
他需要积攒,积攒上亿两的黄金。
而黄金储备,官方和民间相比,就小巫见大巫了。
民间的黄金更多,不能明抢,但可以用现代商品套出来。
有了黄金,就可以实现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无线可能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有线的,只要有黄金,购买知识,细胞输入,还不是随便瞎扯线?
物理学家,化学家,乃至于天体学家。
袁谭看着外面蔚蓝的天空,星辰大海,也不是那么触不可及。
众人对他这言辞十分震撼,一百万贯,还而已?
就郭嘉所知,袁绍库里面的现钱,也没有这屋子里多吧。
众人看着堆积如山的上百大木箱子,没一千人来都拉不走的,果然,还是黄金容易储备。
“爹,外面有冀窑商会的人找您。”
这时候,闫山的儿子闫沐走了进来。
此刻这位年轻人的面庞上全部是自信,是那种成功人士独有的气度。
“大公子……小人失礼了。”闫沐急忙鞠躬一礼。
他和袁谭年纪相仿。
在他心中,袁谭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人。
年纪轻轻就如此‘可怕’了。
幸亏,是他的主人。
子孙万代都可以依靠的主家。
追随袁谭,身份,地位,权势,钱,全都有。
这是最令人着迷的。
……
时夜。
闫山作为邢窑明面上的总负责人,应邀请来到了东郭仪的府邸。
整个冀窑商会所有能够上台面的人,全在这里等着他。
上百人,居高临下,虎视眈眈。
双方说了一些礼貌又没营养的开场白后。
东郭仪因为迫切,直入主题。
他先是介绍了一下冀州九郡一百县,四十八个窑口的合伙人。
然后说道:“闫先生你也看到了,我冀窑商会,天下规模最多。有我们冀窑的渠道和规模,和你们邢窑的技术,实现共赢……。”
滔滔不绝的一番分析,着实能够打动人心。
不过这番话看起来是互惠互利,其实不然。
以瓷器的底蕴,横扫天下易如反掌。
而东郭仪这些人,最终只能破产。
分明就是来抢夺利益的。
闫山一笑,“如今我们邢窑还没有和其他人合作的打算。”
东郭仪不以为然,“闫先生先不要把话说的太死板,你们远来冀州,人生地不熟,若没有我们冀窑相助,恐怕很难发展起来。”
闫山眉头一皱,听出里面暗藏了威胁。
如今,近百人,目光汇聚在闫山身上,一个个不怀好意。
给人巨大的压力。
一个胖胖的窑主站了起来,淡淡道:
“闫山先生,听说你们邢窑在广平郡北部大山脚下。如今世道不好,山贼众多。千万要留神,别被人给杀了。就算闫山先生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父母妻儿考虑一下呀。”
已经是明着威胁了。
东郭仪等人笑呵呵的看着闫山,他们最喜欢让对手不得不给自己送钱。
这是令他们最着迷的经商手段。
也是富有乱世特色的手段。
闫山这些匠人,根本没有关系没有背景,也没有武装。
捏死这样的人,易如反掌。
“相信闫山先生是一个识时务的人。”向允道。
“呵呵……。”闫山不屑一顾。
他起身。
在众人惊讶、愤慨、恼羞的目光注视下,迈着桀骜不驯的小步伐,从容而去。
“可恶!”
也不知道是谁先骂的,纷纷恶语相加。
龚睇作为三当家,起身示意众人安静,这才说道:“会长,别看这个闫山上了年纪,颇有傲骨,悍不畏死。”
所有人心情再次沉重。
要知道他们联合起来,纷纷拿出钱粮投资,就是要占领蓟窑空白出来的市场。
现如今,出现了完全超越陶器的瓷器。
别说占领空白的市场份额,原有的市场也会不保。
“决不能让几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刚才那个胖窑主拍案而起,怒道。
这句话,重锤在所有人心中。
若无法进步,终究会被市场淘汰。
但被淘汰的人,就会甘心吗?
他们肯定是要反击的。
并且这些人里面大部分都是百多年传承,肯定不能让老祖宗的基业毁在自己手中。
为此可以铤而走险,为此可以不择手段。
东郭仪蒙受的损失最大,恶从单边生,“闫山怎么可能对抗的了我们?不如吾等调集家兵,攻占邢窑,处以极刑,从闫山手中夺取制作瓷器的秘方。”
“就是如此!”
有人呼应。
但也有人担忧,“诸位,现在袁丞相执掌朝纲,律法日渐严明,已经不是昔日那时候了。这么大的事情,若是官府知道了……。”
东郭仪微微一笑,“没关系,我们去许攸大人那里打点一下。然后我们冒充山贼就可以了……。”
虽然袁绍的地盘较为稳定,但毕竟不是太平盛世。
山贼流寇极多。
乱世里,有钱有势的人往往更加嚣张,是自古以来的定理。
东郭仪他们就是欺负邢窑没有丝毫背景。
反而要把邢窑吞并,让邢窑也成为冀窑的一部分,而闫山那些人,就是他们的奴隶。
于是,有了一致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