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轮不自禁握得坚如石头,隐藏的手心更是沁出了汩汩冷汗。
他焦头烂额,暗付若桃花遇险,便不顾三七二十一,冲上去救她。
但是,现在他的眼神却突然黯淡下来了。他不比场内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拧紧发条地凝神观战,桃花和莫非海目光传达的意思,他自然清楚了然。
他们三个从小就认识,戴小血又怎会不了解他们的眼神。
这时,戴小血的眼神充满了无尽的萧索与落寞。他垂下头,低低沉吟:“这样不是很好吗?有莫师弟在场上照应,总比她一人单刀赴会要强得多,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大概本就是一个多余的人。”
这样想着,戴小血不由地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酒。
这时他脑子一热,突然闪过酒的影子。
他已经有好些天没喝过一口酒了。
自从那天晚上在新丰镇的一家名唤“醉生梦死”的小酒馆和郭榆豪饮一场之后,他到如今依然滴酒未沾。
这对戴小血而言,是这几年浪荡漂泊的日子以来很少有过的。
戴小血自己也十分恍惚,心绪模棱两可,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样生死决之于须臾的时刻想起酒这一个忠实可靠的老朋友来。
即使这个生死须臾的瞬间并不属于他,而是属于比武场内的那五个人。
但那五个人之中有戴小血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两个人。
那五人在场内相持了许久,兀自没有哪一个人率先出招的。场外的数百位观众早已都心如火燎,急不可耐要一睹这场终结混战的撕拼。已经有人不耐烦地高呼:“这架到底打不打啊?”
那五人早已处于凝神戒备的最高状态,现在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手,于外界那纷纷扬扬的粗鄙龌蹉之言只给它来了个充耳不闻。
他们周身流转的源源真气化作一个屏障,似乎隔绝了空气,也拒绝一切多余的扰人心神的声音。
比武场内的萧杀之气浓烈无比,如果现在任何一个人站在他们五人中间,只怕这个人难免会被已经逆散了的气流急速的分割致死。
戴小血也不禁被比武场中的萧杀之气逼迫得差一点睁不开双眼。
不会就这样相持到黑夜吧?
突然,那个赤手空拳如鬼似魅的男人暴跳起来,竟忍不住大声嚷嚷道:“臭兔崽子们,一动不动的都冬眠了吗?等了怎么久都还未出招,你们前两轮的勇气都滚回娘胎去了吗?再不出招,我就不等你们了。”
此言一出,众人都大惊失色。惊骇的不是他言辞上的挑逗和目空一切,而是那个赤手空拳应敌的男人纵使暴跳如雷愤然地说出这些话之时,周身流转的真气竟然没有减弱一丝一毫。
能把真气随心所欲运用的人已然不多,而这个男人体内的真气如影随形,呼之欲出的程度更是骇人听闻。
众人惊骇得都忘了喝彩。
均想那个男人确实有资格说这样目空一切的言语。
戴小血听罢此言,心头一震,目光紧紧盯着说出这句话的那个男人,旋即心中恍然,原来那个男人无非就是昆仑圣者风先生,只是他把自己易容了,戴小血因此才不曾识破他的庐山真面目。但是他的声音却易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