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锐等人从车上下来。林锐并没有立刻进入那个杂货铺,而是走到了坐在街边的黑人女性身边,装作抽烟,将一个空的烟盒扔在黑人女性的脚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跟赵建飞闲聊。黑人女性低眼看了看,然后隐蔽地捡起烟盒,看到烟盒写了几个字,那是约定的暗号。
黑人女性核对没有问题之后,她才点点头,装作从他们身边路过,嘴里却低声道,“不在杂货店里,你们那边的铁器店走进去,会有人带你们进去见铁锤。”
赵建飞和林锐相互点点头,从旁的铁器店走了进去,很快有人把他们带到了后面的院子里,然后把他们带进了一个隐藏得很好的地窨子里。
这个地窨子有一个隐蔽的出口和一段低矮的通道,然后才到了一个更为宽广的地下室。里面的几个人发现有人进来,全都拿起了武器。
“把枪放下,都放下,这是我们的朋友。”铁锤从众人身后走出来。他壮硕但并不高大,黝黑的光头在地下室的灯光下发亮,使得他的脑袋就像是一把圆头铁锤。
他走上前来,伸出手,“瑞克先生,我们见过面。我是奥鲁米抵抗组织抗暴联盟的负责人,也是联邦的头号通缉犯,铁锤。你救过我的命,也救过我们很多人的命。”
“铁锤先生,废话少说吧。”赵建飞摇头道,“你知道我们来此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拉家常。”
“抱歉,我只是看到老朋友,有些情绪激动。”光头铁锤耸耸肩,“说说吧,你们打算要我做什么?”
“我们想要一个进入迪里加尔。”林锐点头道,“是那种毫无痕迹的潜入。我们听说你有门路。”
“那么,你们潜入那里想做什么?”铁锤皱眉道。
“这是我的任务,行有行规,对此我不便向外多说什么。”林锐摇头道。
铁锤摇摇头,“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不过我得说,去那里可不是一点点的困难。我们上次做过一次,不过没能成事,只是炸死了一个联邦官员,无法撼动联邦的高层。现在的奥鲁米联邦高层,就像是铁板一块。我们砸不动也炸不烂。反而会引起大规模的报复行动。”
“因为奥鲁米联邦官员只是一个幌子,他们是站在台前的傀儡。真正掌权的是隐藏在他们身后的人,我们要的就是那些人。”赵建飞看着他道,“只要那些人完了,奥鲁米联邦也就不攻自溃。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立场是一样的。我们来找你,就是想找你借一条路。我们知道你们有进入迪里加尔的特殊途径。”
“我们的立场是一样的?”铁锤摇摇头,“不,我们不一样。你们不过是一群投机分子,你们只是靠着罗根将军大肆倾销军火而已。罗根将军跟我们也不是一路,他们只是为了守住自己的地盘跟联邦作战。
至于你,瑞克先生,尽管我本人非常敬佩也非常感激你。但你也不是跟我一路的。你不过是个雇佣兵,谁出钱就会站在谁一边。你们跟联邦的冲突是因为你们之间存在利益冲突。而我们,是在为自己,为这片土地上世代居住的人以及他们的子孙后代争取权利而战。所以我们不是一路的。”
林锐转身看看赵建飞,“这就是你们已经谈定的结果了?”
赵建飞耸耸肩,“至少他已经来见我们了。你觉得还要怎么样?”说完他转向铁锤道,“铁锤先生,我们得谈谈。我们目前非常需要你们的渠道。我知道我们不是合作关系,你也不是非要跟我们合作不可。但是,你很清楚跟我们合作,会得到什么。”
“我们会得到什么?”铁锤冷冷地道。
“我知道你们有血性,也有反抗暴政的勇气和决心。但是你们缺乏资金和武器,不管怎么样,作为反抗军。你们需要武器,需要资金。我觉得我们可以达成协议。”赵建飞点头道。“我可以代替阿拉丁先生做决定,提供一批目前你们最紧缺的武器弹药和药品。也可以提供一趣÷阁资金给你们作为你们继续对抗联邦的资金。”
“是啊,听起来不错,但是然后呢?”铁锤猛然转身,“你们搞了一把,然后走了。留下我们来承受后果,接受联邦军的疯狂报复!!!就像是之前跟罗根将军的合作。他是给了我们武器弹药和经费,利用我们来骚扰和拖住奥卢米联邦的后方。我们的游击队浴血奋战,付出无数人命的时候,只不过是帮他的北方联军争取时间。可悲的是,我们很多人一直到战死的那一刻,还一直寄希望于他能够挥师南下,跟我们汇合。”
林锐沉默地看着他,“知道么?铁锤,作为反抗军领袖,你根本就名不副实!”
铁锤猛然转身看着他,“你敢这么对我说话?!”
“我对任何人都敢。我从来不会因为对方的眼睛瞪得够大,就会胆怯。因为我知道眼睛瞪得越大,我一拳上去他的眼睛就受伤越重。”林锐摇头道,“你自以为自己很牛,自以为你的反抗组织损失了太多。但容我说一句,要想成为反抗军领袖,首先就得有一颗坚强的心,经得起打击。而你根本不配!
你们反抗军游击队确实伤亡惨重,但你们并没有经历过真正的苦战。罗根确实是个投机军阀,但他和联邦军苦战了几个月,他是输了。但他至少没有输在战场上。在松林镇,在阿尔卡恩市,你们根本不知道那里经历了什么。重炮轰击之下,市区几乎百分之七十的建筑被破坏。到处尸横遍地,空气里都是尸体燃烧的焦糊味。北方联军惨烈到了用尸体堆积做掩体继续作战的地步。
你刚才说,你们惨遭屠杀的时候他在做什么。那么他们浴血奋战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躲在这个地窖里,像老鼠一样计算着明天去哪里搞搞破坏,炸死几个政府军?把这杀几个人称之为胜利。这不但可笑,甚至是一种自我麻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