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眨了眨眼,似乎在说什么,似乎又没有说什么。
面对台上的洛宁,张继一时之间有些犹豫,这个聪明漂亮的善舞姑娘,他很是喜欢。
他有一点害怕,万一事情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顺利,中途出了幺蛾子,怎么办。
万一,这个喜欢的姑娘被歹人夺走,一生困苦又怎么办,这个曾经相信自己帮助自己的半个陌生人,自己能放得下吗。
可是,他今晚的任务不是洛宁啊!
面对自己的情感,张继只得安慰自己,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就是很简单的那种爱美之心。
他可以推测甚至改变别人的想法,但无法预料自己的感情。
林萍儿看出了张继的犹豫,张继一直给她的感觉是自信安全的感觉,她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脸上出现深深地担忧,不知道他是担忧洛宁还是…
不安地张继终于抬头四顾,他需要想一个稍微稳妥可控的方法来安排这个喜欢的女人。
台下的刘子斌快忍不住了,他终于等到了洛宁上台来,赛诗会他没有得到什么机会表现,很是遗憾。
他打小在绍兴府长大,最看不惯的就是会稽县城的这帮土衙门,可是为了求学不得已来到会稽县的昭阳学院,强龙没压得了这地头蛇,这几年一直没占到太多便宜。
首先县令韩寿亭的儿子韩旭就很头疼,一点不给自己面子,无论是学院上课还是出来喝花酒,两拨人没有一次不生出点热闹。
另外,昭阳学院出过太多朝廷官员,教授学问的老师整天一副很拽的样子,让他这个绍兴府同知的儿子也没有什么特殊待遇。
今日铆住了劲要在这花魁赛上打响自己的名声,争取在这花船上绍兴府能把会稽县的这帮土掉渣比下去。
来之前,他和绍兴帮其他的学子便商议了技巧,大伙共同出钱,得了花魁之后再按出钱比例享受。这也是刘子斌今晚上财大气粗、一掷千两的最大原因。
是故洛宁刚上台,他便在台下发出最大的欢笑声与周遭恣意的调侃,仿佛洛宁已入他手。
狂妄的笑声混合着他得意地劲头在花船大厅里回荡。坐在周轩杨桌上的一个白皙面容小生满脸的气愤,因为他就是韩寿亭的儿子韩旭。
他狠狠得咬着牙,脸气的铁青,这样的场合如果过于沉寂,以后这会稽学子的带头人可不好干了。可是,台上老爹在场,他被警告过,今晚上不能参与,只能乖乖地欣赏。
刘子斌嚣张的样子,韩旭越看越气愤,可是他的同窗老爹都认识,不能冒名叫价,该如何是好呢。
他开始四处乱瞅,他需要找一个人来代替自己打败刘子斌,当他看到张继,心里便有了主意。
韩旭信得过张继,他是老爹手下的人,以前也多有接触,而且看样子他很喜欢洛宁,于是他悄悄地让人去给张继传话了。
张继正愁着呢,得了二世祖的讯息,张继便爽快的答应了。他知道绍兴帮和会稽帮的矛盾,这个忙他很乐意,就算县令知道了,也好说的很,于是一拍即合!
“各位,接下来这一位就是师从金陵绮丽拉古大师的舞娘洛宁!起价六千两!”柳娘每一次说出银子的数目都带着一种爽快,似乎每多一两银子都能让她的脸多颤抖一分。
不等柳娘声音落下,刘子斌兴奋的抬起快烧红的大脸盘,用劲吃奶的劲儿喊道:“我出八千两!!!哈哈哈”
刘子斌不想夜长梦多,也想学之前黄凌初的法子,一举拉高叫价,然后吓退前来竞争的其他人。
这一个八千两比之前更狠,加上一千两花枝,共九千两,其他人需要出一万八千两地银子才能拉平。
台下一片默然,这都不按常理出牌了,今年的花魁大赛从投花枝开始就走上了不归路,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花魁赛,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洛宁听到这个报价,轻轻地叹了口气,她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归属,知道了自己的命运,等待了这么多年,她曾试图逃避命运的安排,曾挣扎过,曾希冀过,但结局总是没能改变。
人们似乎认定了洛宁的叫价将会如妙凌般一样迅速而轰动般的结束,等待着结局的来临。
林萍儿看到此刻的张继稳当当的坐着,心里生出一丝无端的埋怨,眼前的男人肯定很喜欢洛宁,不然不会做如此诗作祝福一个女人。
可是一个男人如果能如此坦荡的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夺去,是不是多少有些寡情薄意。况且,自己答应过可以借钱给他的。林萍儿开始不理解张继了,甚至有点讨厌他了。
就在柳娘将要在八千银两的诱惑下宣布洛宁的命运时,张继突然站起来,对着洛宁慢斯条理地道:“其实我不喜欢用金钱去衡量女人的,可是有些时候如果不用金钱这种俗物,你便会永远的失去她。洛宁姑娘,请原谅我用区区两万银两来衡量你这个无价之宝,对不起,我出两万两!”
洛宁以为张继是来跟她告别的,没想到说出了这一番话,一瞬间她竟。这样才有话题,才有段子,明日的街头巷尾不一定会出现周轩杨的才子美名,但一定会出现半路杀出一掷万两的张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