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缺乏劳力
史胖子拿着个厚厚的文件夹急匆匆的往洛里斯特的书房走去，距离上次肯麦斯公爵前来拜访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现在是盖林特亚大陆通用历一七八六年的十一月。
在书房旁边的一间小办公室里，史胖子很欣慰的看到自己的二儿子，佛雷里德正在愁眉苦脸的抄写着一叠的公文。他咳嗽了两声，等佛雷里德抬起头望向自己的时候才说：“去通报一下，我来觐见殿下……”
佛雷里德没精打采的冲着书房的大门扬了扬眉毛：“父亲，你自己进去吧，殿下早就说了，你来不用通报……”
史胖子一下子就发怒了：“混帐小子，叫你通报你就去通报，殿下那是客气，身为下属要懂规矩安守本分，明白不明白？还不快去！”
佛雷里德嘟嘟喃喃的站起身来：“多此一举，不麻烦别人不行吗，好象就你最懂规矩似的……”
很快，佛雷里德就从书房里闪了出来，拉开了书房的大门：“诺，殿下请你进去……”
书房里并不是只有洛里斯特一人，做为诺顿家族情报总负责人的塔格尔肃手站在书桌的一旁。
“你来了？先看看这几份从帝都传回的情报。”洛里斯特指着桌上的几份文件资料对史胖子说。
史胖子放下手中的文件夹，拿起桌上的一份资料念道：“陛下决定组建狂风沙军团，满编四万五千人，准备部署在玛利维亚省。目前已经有确切的证据表明，安太略商会从商业联盟获得了一种制式精铁武器和盔甲装备，以原材料外加三十金福德的优惠价格出售给陛下，实际上陛下分文未出，全部款项由安太略商会代为支付……据皇宫中的内线透露，国王陛下向商业联盟下了十万套制式精铁装备的订单……陛下，陛下他疯了吗……”
难怪史胖子会发出这样的置疑，二殿下这是想做什么？商业联盟曾经是克里森帝国的死敌，现在二殿下却向它下了十万套制式精铁装备的订单，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即便是三十金福德一套也需要三百万的巨额资金，更何况还要加上制造这套装备的原材料……
“你看出了什么？”洛里斯特问。
“我怀疑我们的陛下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现在是和平时期，他反而大力的加强军备，将资金投入到这个无底的窟窿中，三百万金福德的资金再加原材料来换取十万套制式精铁装备，他是不是忘了商业联盟曾经是帝国最大的死敌？他这是在扶持帝国的敌人！
还有，狂风军团因为掳掠商队事件名声尽丧，国王陛下不会以为加个沙字就能成为新的军团吧？狂风沙军团，还部署在玛利维亚省，这不是准备替代白狮军团吧，莫非陛下准备让白狮军团负责清剿国内的匪患，以后让狂风沙军团负责对外征伐？”史胖子怀疑道。
“你再看看其它几份资料，安太略商会在流水川兴建了一个规模庞大的提炼场和锻造场，对各种原材料和矿石进行了初步的加工和提炼，提高了运输的效率减轻了陆路运输的成本。并且包揽了陛下向商业联盟下达的十万套精铁制式装备定单的三百万资金…..
这三百万金福德的资金据说是我们的国王陛下强行向安太略商会摊派的，因为我们提高了原材料和矿产资源的收购价格，陛下去年和今年各损失了一百万的收益，于是他便将这笔损失转嫁到安太略商会的头上。至于另一百万则是陛下对安太略商会投资的收益，他投资了八十万金福德，要求安太略商会每年给予五十万利润的回报，这真是一笔好买卖……”
洛里斯特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我真的很佩服主持安太略商会的那位塞里格少爷的商业才华，他不但抵住了我们家族提高原材料和矿产资源收购价的价格战，还能在我们那位陛下贪婪的强行摊派中一步步的将安太略商会发展到现在的规模，的确是位了不起的人才。
我原本以为提高收购价能压缩安太略商会的现金流，增加其陆路运输的成本，再迫使我们的陛下将损失转嫁到安太略商会的头上，就能逼迫其断开或者缩小通往商业联盟的商路规模。但没想到他们会独出心裁的利用制式精铁装备来满足陛下的贪婪，又扩大了与商业联盟的贸易来弥补现金的回流。
我不得不承认，我们家族想用提高原材料和矿产资源收购价格来迫使安太略商会就范的意图已经失去了作用，我们的国王陛下为了得到那十万套制式精铁装备，已经将其直辖的三个省份的七个矿产资源地区的开采和销售权都授予给安太略商会……”
以前安太略商会涉及的只是销售权，所以诺顿家族提高原材料和矿产资源的收购价安太略商会也不得不跟上。但现在二殿下将直辖省份的矿产资源地区的开采权也授予给安太略商会，那么安太略商会完全可以自行开采而不需要对外收购。假以时日，安太略商会必将发展为一个商业巨无霸，甚至能影响到帝国的政策施行，这本该是一位英明的君王所要避免和警惕的事……
“殿下，那我们该怎么应对……”史胖子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应对？没办法……”洛里斯特摇了摇头：“我们管不了陛下的决定，他想怎么做是他身为帝国皇帝的权利，只要不侵犯到我们家族的利益，那我们只能站在一边旁观。事实上，在未来的几年内，我们家族也没有余力去管什么闲事，即便吃点暗亏我们也只能忍让。
目前我们家族的精力都放在旁山省的马莱克防线上，这是关系到我们家族未来百年长治久安的大事，只要马莱克防线完工，没了山蛮部族和魔兽群的侵袭，那么旁山省就能成为我们诺顿家族的后花园，成为我们的领民安居乐业的好地方，未来家族的势力向蛮原扩展的时候就有了坚实的后盾和基地。”
洛里斯特用手指点了点摊在桌上的几份情报资料：“实际上这些情报并不单单让我们知道陛下和安太略商会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达成了什么协议，深入分析的话我们还可以从中发现更多的秘密。比如这其中提到的那十万套制式精铁装备能让你们联想到什么……”
史胖子脸色一变：“两年十万套……殿下，这说明商业联盟很可能象我们家族那样，采用了大规模的水力锻造机械，否则凭人力打造的话他们根本不可能在两年内完成这笔订单，并用那么低廉的价格向陛下出售……”
“是的……”洛里斯特点了点头：“这说明商业联盟的实力和元气恢复的很快，所以才能去研究和制造这些水力机械。现在帝国和商业联盟在安太略商会的联络下关系密切，互通有无，我们当年所安排的对商业联盟的制约完全失去了作用。就象彼得森王国所实施的食盐专卖制度一样成了摆设，安太略商会将岩盐大批量的运往商业联盟销售，彼得森王国根本就不敢管。而陛下准备组建的狂风沙军团将部署在玛利维亚省，摆明就是在威胁彼得森王国不得干涉帝国和商业联盟之间所进行的贸易往来……”
“殿下，你认为商业联盟未来几年很可能会对彼得森王国发难？”史胖子问。
“有这个可能，商业联盟想复兴必须打通前往法力丘平原的通道，收复法力丘平原和莫伦特城。而彼得森王国就是拦在他们面前的第一道关卡。不过就目前的局势来看，商业联盟应该不会那么不明智，未来几年内它如果先发起进攻的话必将成为周遍所有国家的眼中钉。毕竟中南部战火平息才几年，周遍各国对其都抱有警惕之心…..”洛里斯特看着墙上的地图沉吟着回答。
“塔格尔，加大对商业联盟的探察力度，一旦发现商业联盟有整军备战的举动或迹象就马上回报！”洛里斯特吩咐道。
“是，殿下。”塔格尔回答。
“殿下，可惜我们离法力丘平原和彼得森王国太远了，那边一旦有什么变化，我们是鞭长莫及啊。”史胖子感叹道。
“呵呵，没事，别忘了我们家族在莫伦特城边还有一个租借地，只要协助守住莫伦特城，那么即便丢掉法力丘平原都没关系。有时我还真希望商业联盟能再度起兵发起进攻，那样我就准备调集家族武装彻底的将之灭亡，以消去我们的心头之患。唉，可惜啊，我们如今没这机会了。”洛里斯特现在很感叹，当年要是不顾忌士兵的伤亡加把劲的话现在就没这些烦恼了。
商业联盟委实是打不死的小强，给点阳光就能灿烂的那种，尤其是现在还和二殿下联起手来，在安太略商会的沟通下化敌为友，生意越做越大，都影响到诺顿家族在帝国的布局了。而洛里斯特一时之间也拿不出什么好的应对措施，毕竟生意上的竞争不是喊打喊杀能解决的了的，用剑圣的身份去压制只会落得下乘被人笑话而已……
塔格尔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情报资料后恭敬的行礼退了下去，洛里斯特开了一瓶黑加仑果酒，给史胖子和自己都倒了一杯。
史胖子一边翻开自己带来的那个厚厚的文件夹，一边一口干掉杯中的果酒：“殿下，这是卡莫拉总管发来的报告，他说陛下发来了公文，希望其林港明年能提高粮食的收购量，最少也要比今年收购的粮食增加一倍的数量……”
洛里斯特摇摇头：“我们的陛下这是缺钱缺急眼了，其林港收购的粮食都是运送到莫伦特城出售，陛下每年从中能收益一百多万金福德。你写封信告诉他，莫伦特城的粮食市场就这么大，需要也就这么多，如果加大收购的数量只会使出售的价格下跌，反而没有那么多的赢利了。拒绝他的要求……”
史胖子点点头：“西罗巴大师从旁山省前线发来报告，他并不看好今年能如期的完成预定中的马莱克防线的工程进度计划。原定的计划中今年所要达成工程进度为一百里，但现在的进度只完成了六十余里，缺乏劳力是工程无法按计划进行的最大原因。我们需要更多的青壮劳力……”
洛里斯特皱起了眉头，这是家族目前面临的一个很大的问题，或许是家族领地里的生活太优越了，北地的领民并不愿意离开家园前往旁山省这个还比较蛮荒的省份去进行工程劳作，只要能吃苦和勤劳，他们在北地很容易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这让家族原定在北地招募十万名青壮劳力前往旁山省建设马莱克防线的计划落了空……
“现在在旁山省前线进行工程建设的只有四万余劳力，其中三万多是那些狂风军团的俘虏，他们被判五年劳役，被我们强制实行劳作，一年来伤亡近千，主要是中毒疫病和遭受山蛮部族的偷袭，士气很低落，剩下的一万多青壮劳力都是已经落户在旁山省的领民，他们很清楚马莱克防线的完成对旁山省意味着什么，所以他们是最拥护建设这一工程的居民，可惜的是人数不多……”史胖子做进一步的情况汇报。
洛里斯特用手指敲打着桌面问：“马莱克他们对缺乏劳力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博得芬格大人提议加大招募劳力的酬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认为将酬金翻倍的话或许能很容易的在家族领地内招募到足够的青壮劳力前往旁山省建设马莱克防线，不过这个提议遭到了斯佩尔总管的拒绝。斯佩尔总管认为家族不可能再增加马莱克防线的额外开支了，能在预算内拨付工程开支和战争警戒费用已经是家族财政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马莱克大人建议将各省的守备军团拉到旁山省前线，每年进行半年的工程建设以弥补劳力的不足。不过希克德大人对此提出了异议，他认为在家族三大主力军团都会聚在旁山省前线的时候，不应该再将各省的守备军团调过去进行工程劳作，否则万一有变的话家族领地防备空虚容易被敌长驱直入……”
史胖子看着文件一一汇报了家族高层对于缺乏劳力这个问题的看法和争议，翻过一页文件后，他顿了一下，笑了起来：“殿下，猛虎罗斯倒是提了个非常有趣的建议，他建议我们家族武装配合白狮军团对中部那几个匪患严重的省份进行清剿，然后用这些俘虏的匪徒充当工程的劳力，这样既省钱也省去了招募劳工的麻烦……”
“唔……猛虎罗斯很难得啊，总算有了个不错的提议。”洛里斯特笑着问：“还有别的建议吗？”
“有……”史胖子回答：“其实内务部总监克里斯顿大人建议家族可以采用强制征招领民服役的办法来解决缺乏劳力的问题，为领主服役本来就是领民应尽的义务，只不过我们诺顿家族从来未采用过这个办法……”
强制征召领民服役是领主的特权，领主可以决定自己的领民每年花多少时间来为自己白白干活。有些仁慈点的领主只让领民服一个月的劳役，还会提供一些饮食。有些苛刻小气的领主会让领民服长达半年的劳役，还得自带饭食，不过这样的领地领民的逃亡率是很高的。象诺顿家族这样从未使用过这项特权的领地贵族也不在少数。
洛里斯特沉默无语，过了好一会才摇了摇头：“强制征召领民服役并不可取，这会挫伤领民对家族的向心力，也会让家族领地内人心动荡不安。既然我的家族先辈都没对领民使用过这个权力，那么我也不准备开这个先例。我们还是另想别的办法吧。”
“好吧，殿下。其实我认为猛虎罗斯的那个提议很有操作的可能性……”史胖子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