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却只付笑谈中,管他是谁,他只当如风,不去想,不去怕,只因,他是堂堂三尺男儿,他是魏国的大将军欧阳永君。
他不乱,可那粮草却在一天天的锐减。
手握着书,看着的不是一行行的字,而是那一车车的粮草。
风竹傲,只要我有粮草,你又能奈我何?
想了又想,他是主帅,他必须运筹帷幄。
床上,女子已悠然醒来,媚眼如斯,她轻望着他的方向,淡声道:“将军。”
“嗯?”他有些不自在的轻应,他竟是守了她整整一夜一天,这一觉,她睡了好久她是沉香。
她动一动,身子都是酸痛,那初尝人事的身子懒懒的藏在被子下,“我……我想……”浑身都是粘腻,他就不会派个丫头服侍她吗,她有些想念巧嫣了。
“想什么?”他放下手中的书,好整以暇的望着她,眸光中闪烁不定。
“我想沐浴,还有,我想要一个丫头。”有些话,她总不能天天都对着他一个大男人说吧,那样子,有些怪异。
“哈哈,沐浴可以,可是丫头就免了,你忘记你的身份了吗?”他矛盾的忘乎所以的说着,靖儿,凤儿,还有梅香总是在警告着他不可以对着眼前的女人太好。
孟芯儿是他的奴仆,所以,他要留她在他身边,他给了自己一个理由,有点牵强的味道,不过,奴仆就是奴仆,他不打算放过她了。
她小脸一红,张了张嘴,想了又想,终于还是说了,“那给我找一件干净的衣服吧。”
欧阳永君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此时尴尬的躺在床上的原因是因为她没有可穿的衣服,还有,就是因为他在的缘故吧。
她没说,可是他猜得出。
皱皱眉头,这军中盔甲倒是多,又哪里有女人的衣物,“孟广孟寒。”他唤。
“在。”
“去买两件女人穿的衣服。”他随口吩咐着,总不能让她光着身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就算她不怕,可他怕,他怕流鼻血。
那女人二字让孟芯儿的身子颤了一颤,是了,她现在是彻彻底底的一个女人了。
“等等。”他又叫。
“将军,在。”
“去一个人就好了,另一个,留下来烧水提水。”想想她那瘦弱的身子,倘若真叫她提了那一桶又一桶的水,他的心就一紧,那样的力气活还是让孟广孟寒来吧。
“是。”孟广孟寒总是干脆利落的回答,更加从不多话,不过,这也是他留他们两个在身边的原因,总比李卫好些,虽然李卫那谏言并不错了,可是他就是不喜欢听。
孟芯儿的眉头舒展的笑了,她发现她是这世上最好命的奴仆呢。
半晌,屋子里浴桶中的水满了,孟广并不笨,他自然知道那烧水提水是要为孟芯儿沐浴用的,只是将军实在不好明言罢了,不过,这也算是难为将军了,他何曾理会过这样的小事,可如今,为了那床上的女子,他似乎什么都做过了。
水满了,一室的水气,一室的飘渺。
欧阳永君却还是坐在桌子前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他手中的书。
“将军,去外面看看吧。”她不动,还是躺在被子里乖乖的如猫咪一样。
“怎么?怕我看了你洗?前天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男人笑,一脸的揶揄。
是了,那一天是她自己脱了衣,是她自己赤着脚踏入了那只浴桶之中,是她自己亲自的诱惑着他,因为,她要报恩。
可是现在,她不必再报了,她只是他的奴仆不是吗?
“将军,那两次过后,我就只是你的奴仆,而不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欧阳永君已飞身而起,眨眼间就坐在了她的床前,“不是什么?”
她先是静静的回望着他,然后轻声道:“我不是你的女人。奴仆就是奴仆,从今天起,芯儿会一心侍候你的起食饮居。”
他邪邪一笑,“孟芯儿,你错了,那奴仆的奴是告诉你你是我的床奴,那仆是告诉你你是我的仆人,现在,懂了吗?”他还没有要够了她,她为他招惹来的祸事一桩连着一桩,既然什么名份都背上了,那他索性就彻底的背负,不去避逃。
她心一凛,原本还温馨的心却为着他的这一段话而坠入冰窖。
一双明媚凝望着他,她淡淡的仿佛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随你。”
说罢,起身,裹着被单就欲去向那浴桶,她的洁癖让她无法忍受一身的粘腻。
却顷刻间就被他抱了满怀,“怎么,就这么急切的想要洗去你身上的我的味道吗?”
她的心怦怦的跳,她只是习惯性的沐浴罢了,她并未想其它,可此刻却被他说成了另外的一种意思。
“那将军便与我一起洗,那便怎么也洗不去了。”一起洗了,他身上会是她的味道,她身上会是他的味道,不分你我,“只是这般,梅香姐姐会不会怨?”她平静无波的说过,却让他的脸上现出薄怒。
“孟芯儿,是你说的。”他说罢,也不管她的反应,直接就扯下了她身上的被单,带着她顷刻间就落入了那浴桶中。
虽然,曾经有过两次的肌肤之亲,可是他的举措还是让她的心狂颤,温润的水包裹着身体的时候,他的大手已覆上了她的肌肤,不停的揉搓中,惹得她花枝乱颤,就宛如风中飘零的梅花,点点轻落,带着几分苍凉。
“孟芯儿,是不是要这样?”
她不动,任他指腹摆弄,“既然芯儿是将军的,那便任凭将军左右。”依然还是云淡风清的一张脸,她不去介意他的一举一动。
那份云淡,那份风清,让他狂放的望着她,眸中是止也止不去的一抹连他自己也不懂的情愫,他俯首,不容她反抗的捧住了她的小脸,唇落,重重的吻上了她的唇时,那排山倒少而来的不是怨不是怒,而是他又一次想要她的冲动,可是她红肿的唇,还有那泛着无数吻痕的身子在水中显眼的落入他的眸中。
想了一想,他终究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渴望。
他是将军,岂可因为一个女子而乱了方寸。
斜倚在桶沿上,守望中,她早已恢复如初,不疾不徐的洗着身子,只那余香飘散,散落入他的鼻端。
她不气,她不怨,那水中的发丝散如瀑般的轻轻撩动,也撩动着人的心弦。
望着她的娇弱,他突的心怜,终是再也没有难为她,飞身而出时,那撒落的水珠溅了她一脸一头,他披衣而坐在桌前,继续对着他那本从头至尾其实一个字也没有看进的书。
门外,孟寒来报,“将军,衣服已到,是喜服,这附近已买不到其它的新衣服了。”
是了,正在战争中,又叫孟寒去哪里买得,喜服便喜服吧,他飞身至门前,只开了一道缝隙,道:“拿来。”
孟寒将喜服放入他掌心中,他随即就关严了那房门,或者孟芯儿说的对,他是该为她准备一个丫头了,不然竟由着孟广和孟寒如服侍他那般的服侍她,他真的不愿意。
红色的喜服亮丽的有些刺眼,却有些晚了,如果那日她初为人妇时他为她穿上,不知又是怎么样的一番风景。
他把喜服放在浴桶的一边,“给你。”然后生硬的又是拿起了书坐在桌前。
她起身,很快的擦干了身体,光~裸的足踝轻轻踏出浴桶,一片白皙惹人眼目,她却浑然不知她有多诱惑的拿起了那一件件的喜服,再一件件的穿在身上。
末了,只留了一根束带在手,拖着一身的红,她走到他身边,慢慢系着那束带上的缨罗,“将军,为芯儿绾发吧。”
她轻轻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那撩人的气息仿佛在说,“夫君,为芯儿绾发吧。”
其实,她该叫他的是夫君,而不是将军。
那将军,怎么听着都是一个生硬,手中的书放下,他拾起一把她垂落在背上的发,湿湿的水珠落了一地,湿了她光~裸的玉足,白腻如脂。
她自然的递上软布,他也自然的接过,就仿佛这样的画面已经做过了千遍万遍,就仿佛他真的就是她的夫君一样。
他笨拙的擦着她的发,待那水珠不再散落,这才拥她落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有一个她有一个他。
真切的好象一幅画。
“芯儿,你真的愿意做我的奴仆吗?”他突然不忍,甚至有些后悔那说过的绝对会伤人的话来,只是,他是将军,那道歉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她点头,“芯儿生是将军的人,死是将军的鬼,为奴为仆只是应当。”她清亮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勉强,“欠了梅香姐姐的,我会还了,哪怕是还了一生一世。”
有种绝然的味道,却带着几许的忧伤,她与他一起,她要照顾他,不想让他孤单,梅香,终是因为她而死,却可惜她竟是在三年之后才知道,也错承了曾经的那份情。
手中的梳子抖落了发丝,斜斜扬扬的撒落,披散在肩头时,心,一片零乱。
他的大手接过她手中的梳子,就在她的余音缭绕中,他沉声道:“给我,我来为你绾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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