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他说。
陆瑧的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甚至眼睛也没有任何的变化，仿佛段胥说的事情只是今天吃什么菜一样的简单。
“为什么？”段胥。
陆瑧放下陆蒙，低下头拍拍他的小脑袋：“乖，你先出去，我跟这个叔叔说一会话。”
陆蒙拧着眉头，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但陆瑧没有再看他，他只能先警告的瞪了一眼段胥，然后三步一回头的先出了洗手间。
陆瑧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段胥的视线扫过来，看到他的手掌已经隐隐有些发黑，他低着头，细细的搓洗着，一次又一次，似乎是想这些黑色的斑块一点点的洗掉。
但是洗了好久都没用，最后他无奈的摇摇头，苦笑一声：“我只要一个月的时间，帮助小蒙在这个世界生活下来，除此之外，我绝对不会伤害任何人。”
陆瑧知道，这事情是瞒不住的。
总一天会暴露出来，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他以为他起码还能在这个世界逗留一段时间。
他确实死了。
死在异国他乡，甚至，死无全尸——
他的目光扫向段胥，语气虽然平缓，但字里行间却带着哀求：“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会自己走，也不会和你抢任何人。”起码，这一辈子不会。
这一辈子，他晚了就是晚了，输的心甘情愿……
“你在国外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在米国吗？为什么最后在盆果？”段胥问。
陆瑧的手有些抖，他虽然已经毫无感觉，可是脑海中存在的那段记忆却一直都在，他低头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来，拿出一根叼上，准头问段胥：“要吗？”
段胥摇头。
阮娇娇不喜欢烟味，因为她觉得那个味道很臭。
所以从小到大，身侧的人或多或少会抽上一点时，他是一点也不沾。
陆瑧也没有勉强，将烟放在唇间点燃，却不用嘴巴吸，而是放在鼻间轻轻的嗅着，他嗅了两三口后才说道：“难怪输给你，娇娇从小就讨厌烟味。”
刚成年那一会，不懂事，觉得男人成熟的标志就是吸烟喝酒，幼稚的可怜，所以和阮杰没少抽。
阮杰是个标准的妹控，因为阮娇娇不喜欢，又是大病初愈，身子骨弱，就连阮建国也不在家里吸一根半根的，阮杰刚学会，烟瘾大，就常常跑到陆家来吸，后来被阮娇娇撞见了，阮杰就会慌乱的将烟头撵灭，而他则是笑得痞气的讽刺他，说他将来老婆面前肯定是个软脚虾。
那个时候，他对阮娇娇还只是妹妹的疼爱，而这种疼爱，也不及对阮杰对妹妹的疼爱，远不会为了她而做这些事情。
等到后来，他察觉到自己对她的感情时，却已经是失了所有的机会。
别说比段胥了，就连阮家几兄弟任何一个都比不上。
所以这一辈子，输在段胥的手上，他输的心服口服。
只是。
他转头看向身侧眉头紧锁的看着自己的段胥，忍不住心中有些得意，这辈子他是比不上了，可是他有下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