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每次你这样摔在我身上的时候,总会愣很久。”安俞生淡淡开口。
苏木苡大梦初醒般赶紧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她不知道是心跳的更快,还是脚疼的更厉害了。她觉得这次大概不只是心动,是被吓出了心脏病,什么时候他走路能给自己来点提示声,每次都像从天而降一样没声没响的
“你,你下次走路能不能出点声音啊……”她没抬头看他,因为很没底气,虽然是自己没站稳,但也绝不认错。
“没声音是因为我一直都站在这里,没动过,是你没看见我。”他自然很有底气。
“那你就站在我能看得见的地方不好嘛……”
“你先把鞋穿上吧,地上不凉吗?”
苏木苡刷的一低头,右脚的鞋居然真的脱离了搞什么啊,今晚算是连环丢人局吗,都丢了几次人了。
不过要说心理素质,她还是很强大的,比如,现在她就安慰着自己,灰姑娘不也在钟声响起的时候跑丢了水晶鞋吗,她不是丢人,她是童话里的公主!
然后另一个声音叭叭的在她脑海里:苏木苡,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她把奇怪的想法从脑子里晃了出去,弯下腰去捡那只鞋。
“等等。”他的目光好像扫到了什么,托着苏木苡的手臂让她站直,自己却蹲了下去。
“你,你干嘛……”苏式结巴又开始了,她紧张的往后挪,他想干嘛,总不至于在这里公主抱自己吧,要是被人看到那她明天就没命在了。
脑海里的声音又将她骂醒,苏木苡,你想多了。
“别动。”他抬头用眼神冻结了她的移动。
于是她只能愣愣的站在那里,不,像个木头人一样杵在那里。
安俞生叹了口气,指尖抽出胸前口袋里的那条浅蓝色手绢,叠了两层,将它包裹在了她被磨出了血泡的脚后跟上,然后轻轻系上。
他起身,“好了,穿鞋吧。”
苏木苡呆呆的点了点头,“啊?好,好的。”她穿上鞋,脚上凉凉的,也没这么磨了,确实减轻了不少疼痛,但可能也是心理作用,现在的她大概根本就感觉不到疼。“你怎么往反方向走,宴会场地不是在那里吗?”她指了指空中花园的方向。
“去化妆间。”
“去干嘛,哦你要重新整一下发型吗?”
“什么发型?你觉得你这样子不需要去上药吗?”安俞生真是被她的脑回路惊到了,什么时候才能有点正常的想法。
“我不需要啊,我真的不需要的那,那要不然我自己去吧你离开场地不太好……”李雅淇有句话说得对,她不能总是干拖后腿的事。
“我要是现在松开你,你自己能走路?”
苏木苡尴尬的看了看他扶着自己的手,再看看自己像老奶奶一样瘸着的腿,终于还是闭上了嘴。
“菲菲姐?”到了化妆室门口,安俞生喊了一声,却无人回应。果然,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
苏木苡挪到沙发边坐下,“应该是去给哪个演员补妆了吧。”
“药箱在哪里?”
“我放在那边的化妆台上了,就放花瓶的那个地方。”她指了指一个不显眼的盒子,因为安俞生拍戏的时候总会受各种各样的小伤,她已经习惯随身携带一个迷你药箱了,平时放在保姆车上,他一到场地,她就拎下来。
他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熟悉的盒子,拿到了苏木苡面前。
她想接过,手却落了空。
“我来吧。”安俞生翻出了药箱里的医用纱布和消炎药。
“贴个创口贴就好了,不用这么麻烦的。”她从箱子里拿出创口贴。
安俞生摇了摇头,俯身将创口贴从她手里拿走。“要先红霉素做消炎处理,不然会发炎的,你给我处理过这么多次,对自己能不能不那么随便。”
苏木苡看着这个“久病成医”的人无比熟练的样子,心底竟生起了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我知道了,我自己来吧。”她拿过棉签,还是没办法习惯他离自己这么近。
“嘶……”沾上了药的棉签才刚触及伤口,她就疼的皱起了眉,手就好像条件反射一样从脚后跟快速弹开。
苏木苡转头看了看安俞生无奈的表情,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再次踊跃尝试,几次结果都同上,这哪是在抹药,比蜻蜓点水还轻,痛倒是痛死了,药却一点都没沾上。
手停留在半空中,她做了个深呼吸,不行,自己这次一定要涂完,她又不是什么娇滴滴的美少女角色,不就是抹个药吗,这么矫情干什么。
这么想着,苏木苡又拿起棉签朝伤口处慢慢“挪”去,手却在快碰到的时候,感受到了另一人的温度。
安俞生将棉签拿了过来,他今晚叹气的次数真的很频繁,“还是我来吧,你手都下不去。”
苏木苡正在气自己的没用,按照惯用逻辑没头没脑的接了一句,“那你就下得去手啊。”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果然。“我当然下得去手,又不是我疼我怕什么。”
她彻底蔫了,真想把沙发缝掰开钻进去。
“行了,你别动,一会儿就好了。”他坐到她身边,把棉签上的药敷了上去,真是干净利落,非常下得去手。
苏木苡揪着沙发上的靠枕,皱起了眉头,但大概是因为面子,她这次乖乖的一动都没动。
“疼?”他靠近,注视着她不太好看的表情。
“不疼”
安俞生看着她一脸口是心非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那就好,那再多抹点吧,这点消不了炎。”
“别别别,够了够了。”
“不是不疼吗,这么怕做什么?”
“疼!真的疼!”苏木苡缩起脚,瞬间挪出去两米远。
安俞生摇摇头拿她没办法,只能把东西都放回了药箱。“以后还是别穿高跟鞋了。”
“那不行,不就一双高跟鞋吗,走走就适应了。”她一向是伤疤都没好就忘了疼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