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次重创造成的伤害是藤田刚未曾预料到的,胸口明显感觉到钻心的疼痛,呼吸已然不畅。巨大的危机感袭来,理智告诉自己胜算不大了,但****的鬼魂却严令不能失败。藤田刚一把抓过掉落一旁的武士刀,强提起精神向陈真袭来。
武士刀的运用在日本有古老的历史,是日本军人必不可少的战斗技能,藤田刚自然是个中好手。这一变数让陈真陷入了极大被动,大力的劈砍让他无法招架,只能躲闪,在被划伤几刀后,陈真毅然抽出了随身的皮带。
鞭是中华传统武术里十八般兵器的一种,虽偏门,杀伤力也不如刀剑枪斧等,但贵在鞭声响大,气势足,挨一下痛至骨髓。每一声爆响都会令人闻风丧胆。再加上攻击距离长,角度刁钻,耍的好的人给别人的威胁不下于其他兵器。
没想到陈真连皮带都能耍的极具观赏性,数次抽打在藤田刚脸上,直打的道道血痕清晰可见。藤田刚大怒,全力挥舞武士刀向陈真砍来,却被陈真数次拉直皮带挡下,这武士刀虽锋利,砍肉剁骨头都是轻松至极,但却拿这牛皮皮带没有办法。这大概就是以柔克刚最好的例子了吧。
怒火攻心的藤田刚用尽全身的力气冲向陈真,一刀劈了下来,又是被陈真用皮带挡住。只见陈真脚下快速移动,转至藤田刚背后,顺手一绞,却是要用皮带箍住藤田刚脖子。藤田刚急忙双手推刀,抵住皮带,在喉咙处保留了一丝空间。两人便这样僵持了几秒钟,终究是因为陈真的位置跟姿势更有利于发力而占了上风。
藤田刚的到终究没能挡住收紧的皮带,刀身一滑,刀口却是抵住了脖子,“刺啦”一声,却是已经被割开了喉管。只见藤田刚双手紧紧捂住喉咙,眼睛死死瞪着陈真,挣扎着想站起来。终究还是生命力流失而亡了。
“五师兄威武。”乐毅阳笑着叫到,却是用力撑起霍廷恩,朝陈真走去。另一只手拉起瘫坐在地上的陈真。心情松懈下来的陈真已然感觉到身体不听使唤,在乐毅阳的帮助下艰难站起身来,看着乐毅阳兴高采烈的样子,摇头苦笑,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三人中却是乐毅阳因为藤田刚特意收力,所受伤势最轻,当下一边一个扶着往门外走去。
“看来出去有点难了。”陈真皱眉道,却是听到外面杂乱的脚步声。
守在道场外的日本士兵涌入道场,赫然发现倒地身亡的藤田刚,领队的队长大惊。而其他士兵则齐刷刷用枪指着场内的三人。而跟随士兵一起进入的日本驻上海总领事也是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发懵,一时不知该如何决断。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外又有大量脚步声传来,却是农劲荪请来谢探长,带着一群巡捕闯了进来。
“都不要动,谁动我就打死谁?”谢探长大叫道,场上气氛愈加紧张,但却是硬生生压制住了一触即发的枪声。
“你们要搞清楚,你们是英租界的巡捕,不可以在这里执法!”日本领队冷声说道。
“我不管,我只知道我是中国人,这三人我都要带走。”谢探长似乎是豁出去了,神情凛然。
“大家都不要开枪,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可以和平解决。”总领事站出来挡在两拨人之间。虽然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一时他也没什么好主意。
“领事先生,鄙人是美国商会代表,这是我的证件。”乐毅阳趁机说道,掏出罗伯特办理的证件递给总领事。“在下素来喜欢习武,这次过来却是见证了一场公平的对决。只不过发生了些意外,导致藤田先生的身亡,深感不幸。”
“原来是尊贵的美国商会代表,我国与贵商会一直有良好的合作往来。有礼了。”总领事心中暗喜,却是瞌睡遇枕头,有乐毅阳这层身份在,东京方面真的追究起来也有了推脱的借口。
“你带着你的士兵全部退出去,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总领事对着士兵领队说道。
“可是他们杀了藤田参谋长,必须将他们击毙!”
“现在这里我是最高长官,你想抗命吗?退出去”总领事大怒道。
这队长却是不敢抗命,带着手下收枪退出了练武场。
总领事看着退出去的士兵,转身朝谢探长说道:“谢先生,现在死的是一个日本军官,我要凶手好向政府交待,不然日本军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谢探长也知道这个道理,却是一脸为难。
“你是说,如果我没死,军部就会利用这个机会向中华开战?”陈真毕竟在日本留学过,对日本军部了解比其他在场的中华人深很多。
总领事点了点头。
“好,那就牺牲我一个人。”陈真决然道。
“果然不错,是个男子汉!”总领事点头赞道。
“五师兄不用着急,这事可听师弟来安排。”乐毅阳笑道,转身朝着农劲荪耳语几句,农劲荪大喜,带着两个弟子急匆匆赶到场后的小花园。又请谢探长安排所有巡捕人员在门外守候。
不一会,农劲荪返回练武场,后面两名弟子则是抬着阿翔的尸体,一脸震惊的样子。
“五师兄,换衣服。”乐毅阳指了指阿翔。
“乐先生果真聪慧过人!”总领事赞赏道,看着陈真跟阿翔换完了衣服,总领事对谢探长说道,“谢先生,借手枪一用。”
“啪啪啪”三声枪响想起,日本士兵再一次持枪冲进练武场,见到总领事没有意外,顿时松了口气。要真是一天内两位最高长官死亡,那他估计也要剖腹跟天皇谢罪了。
“凶手陈真已经击毙,把消息传回日本!”总领事吩咐道,递还手枪给谢探长,“诸位,今天不便多招待,请自便!”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说话,抬起“陈真”的尸体,缓缓离开了虹口道场。
......
精武门内,一片愁云惨淡,众弟子都忍着悲痛,给“五师兄”料理着身后事。而在内院的一间偏房内,几位知情人却在轻声讨论着什么。
“五师兄后面有何打算?”乐毅阳问道。
“我打算去东北打日本人。”陈真认真说道,对于乐毅阳,陈真已不再只当个武学小师弟看待了。
“也好,我那里倒是攒了些个枪支弹药,到时候一块带上,总比赤手空拳有效率。”乐毅阳又想了想道,“师兄往后行事切记要小心,须知还有人再等你平安的消息。”
“有劳师弟了。”却是乐毅阳抽空告诉了陈真光子的事情,只是目前形势不适合两人见面,只能托付乐毅阳代为照料,等此事淡去,却总有重逢之日。
“陈真,门里有几个弟子,也是我考察良久的有志青年,一会我问问有没有想去打日本人的,可以一起去,师兄弟总也算有个照应。”农劲荪拿出一个布包,里面有不少现金。
“如此,事不宜迟,陈真你先去父亲坟前小屋藏身,明天一早我安排他们过去碰面。”霍廷恩说道。
陈真闻言压低了帽子,紧了紧身上的风衣,从精武门侧门低头出去了。
“那小弟也告辞了。”乐毅阳看左右无事,也没有了兴致,便跟霍廷恩,农劲荪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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