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君知一早就跑得不见人影,唐疏同和穆宁远都找不见人。
唐疏同实在没辙,还以为唐君知出了什么事,这时祝书妤煎着药,看两人神色不对,“宁远,你伤还没好,不要乱跑啊。”
穆宁远道:“不是我乱跑,是唐君知,一天了,也没见到这人。”
祝书妤转了转眼珠子,“该不会去采药了吧?”
唐疏同和穆宁远不解,齐声道:“采药?”
祝书妤有些心虚道:“是啊,我骗唐君知,说穆宁远的伤会留下疤痕,但是有一种药可以消除伤痕,那便是乌岭山的天冬菜。”
两人惊讶至极,穆宁远道:“是那个满是悬崖峭壁的乌岭山吗?”
祝书妤微微点了点头,“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当真,只是逗逗他而已。”
可祝书妤不知道的是,只要关于穆宁远的事唐君知从来都是十分认真的。
唐疏同道:“你也许低估了穆宁远在他心里的份量。”
此话一出,穆宁远显得有些羞怯,自己在唐君知心里的份量很重吗,这话像是唐君知很在意自己一般,这话是唐疏同说出来的,不就证明事实的真实性了吗。
穆宁远道:“乌岭山全是悬崖峭壁,一般人只怕会摔得粉身碎骨,我去找他。”
唐疏同也跟着去了,祝书妤觉得自己玩笑开大了,连忙跟了上去,“唉,等等我,我也去。”
乌岭山。
唐君知虽然修为比同龄人高出许多,可要在乌岭山上采到天冬草,也是难上加难。
天冬草长在光秃秃的悬崖峭壁上,四处没有任何可以攀附落脚的地方,除非那擅长攀爬的虫蚁,其他的生物基本上不可能在那光秃秃的墙壁上停留超过三秒。
就算采到了天冬草,如何全身而退,又是另一个问题,就算他是年少成名的唐君知,也不可能克服这些客观上的问题。
不过唐君知之所以能够在同龄人之中脱颖而出,靠的不仅仅是异于常人的修为,还有无双的智计。
本来唐君知的坐骑是朱雀,这区区乌岭山根本不在话下,不过要采取这天冬草,不能凭借外力,云雾里满是毒气,唐君知可以暂时关闭五识,可朱雀倒是不行,这样看来,只能靠自己的力量采取这天冬草,这样一来,难度就十分大了。
这会唐君知腰上系了一根绳子,绳子的一端套住了一个山尖,自己就这样跳下去,绳子高度刚好在那天冬草的地方,不过摆动的幅度有些大,唐君知就这样不受控制地在空中荡来几个来回。
唐君知目测好下一次到达天冬草的距离,还差一厘米时,唐君知徒手抓住了岩壁,力度有些大,手被擦破了皮,不断有血珠往外渗出来。
不过还好唐君知固定住了身形,整个像是横趴在悬崖峭壁之上,微微不小心便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天冬草就在头顶上方,还差一个手臂的距离,唐君知便吃力地一步一步往上爬,手中的血也越来越多,只觉得两只手火辣辣地疼。
眼见着天冬草就近在咫尺,可这天冬草四处皆是刺,徒手摘不得,传闻这刺上还有毒,并且迄今为止,世上没有解药。
唐君知思虑了几秒,便一把撤下了发带,头发就这样披散了下来,随后微微用力,发带便紧紧缠绕住了天冬草,微微用力一拉,便将天冬草连根拔起。
唐君知看着天冬草,说不出的高兴,虽然留块疤不算什么,也不是伤在明眼之处,可到底是女孩子,心里总会在意的。
唐君知怎么可能让穆宁远留下疤痕呢,况且还是因为自己。
唐君知刚到山下,便碰到了穆宁远一行人。
披散凌乱的头发不显得杂乱,反而衬出少年好看的棱角,五官更加鲜明独特,在看到穆宁远的那一刻,眼里闪着光,笑得令人迷醉,两手全是血渍,见到穆宁远,立马抬起右手里的发带,下面吊着一颗完整的天冬草,“宁远,看,天冬草。”
穆宁远看着唐君知这个样子,说不出的心疼和感动,只是用手指戳了戳唐君知的额头,“你怎么这么傻?”
都说凤凰之才智计无双,天下俊才,皆不及一二,可现在祝书妤这样一个玩笑,唐君知竟然也当真了,原来爱情真的能让一个人变傻。
穆宁远眼里冒着泪珠,这下到唐君知心疼了,“宁远,你不要哭啊,我这不是没事吗?”
穆宁远气鼓鼓道:“你手都这样了还没事,况且明日就是在泗水和沁水陌门的决战……”
青龙之石和唐君知的真元合二为一,看似是各大门派和沁水陌门的决战,实际上不是唐君知一人的战斗吗,天下苍生,上千门派,生死存亡,未来如何,全在唐君知一人手上握着。
这个时候,唐君知怎么能受伤呢,哪怕是一丁点的伤,都不可以,若是唐君知有什么闪失,穆宁远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祝书妤连忙拿出小玉瓶,给唐君知上了药,“放心,这点伤,明天就会好的,有我临江祝门在,怎么可能会让唐君知有任何的闪失呢。”
唐君知恍然大悟道:“祝姑娘,感情你是骗我的吧。”
祝书妤有些心虚,“我只是随便忽悠你一下,谁知道你还真信了,不过这天冬草确实对去疤痕有效。”
唐疏同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对你脸上的伤有效吗?”
祝书妤摇了摇头,“我这伤,是死灵造成的,暂时还没有解药。”
不过祝书妤一点也不记得难过,因为有唐疏同,他愿意为了自己自毁容颜,有此良人,祝书妤还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祝书妤又道:“不过疏同哥哥,这对你脸上的疤有效。”
唐疏同看了看那天冬草一眼,下一秒便拔刀将天冬草劈成了两半,唐疏同目光坚定,“我不需要。”
唐疏同对祝书妤的感情,是多少女子都羡艳瞻仰不来的,因而就算祝书妤毁容了,却反而因此得到了最珍贵的东西,也许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