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昭这次领兵出发,皇上不知道怎么想的,场面弄得十分盛大,率领着文武百官,于城门口相送,宴之婳和皇后也抱着小君耀送君昭。
宴之婳于城墙上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颇有几分英气的君昭,心中十分酸涩,虽然知道他只是去送人的,但还是忍不住担忧。
皇后看着这一幕则是十分感慨,实际上她在给君昭寻医多年,却依旧没有给君昭找到救治之法,几乎都快放弃了,但幸好天无绝人之路,让君昭找到了能够给他治病的人。
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君昭听着皇上说完鼓舞士气的话,跟皇上承诺会把人送过去之后,看了宴之婳和皇后这边一眼,打马离开。
皇后见宴之婳十分伤感,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道:“婳儿不必担心,昭儿会安然无恙的回来的。”
宴之婳笑着点了点头。
因为今天皇上率人送君昭,宴之婳就跟皇后说了一声,想办法把黄锦文接到了东宫,君昭此番去南边,不但带上了秦家的人,因为都是以普通士兵的身份去的,所以也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而黄锦摻在知道君昭要领兵去南边的时候,也说他要跟着去。
原本他是不想离开父母的,他虽然是个文弱书生,但也不至于抛下父母离开,但黄大人和黄夫人说若是让黄锦文独自离开不安全,且黄锦文原本就不愿意离开,他若是也不走,那就妹妹也会有危险。
黄锦文虽然会点拳脚功夫,但她根本就没有好好学过,都是自己偷摸瞎学的,黄锦摻自己可以陪着父母,却不想妹妹也处于危险的环境中,所以才跟黄锦文一起上来的。
黄锦摻要回去,君昭也没有说不同意就把他带着一起了。
宴之婳就想着黄锦文一个人在太子府,又不能出门,她那样的性子,肯定是闷坏了,呆着她进了东宫,她们两个至少还有个伴儿。
所以去太子府接了黄锦文,让她扮做宫女,因为时间还早,她还领着小君耀顺道回了躺娘家。
宴三老爷他们之前也在百姓中目送了君昭,这会儿宴三老爷在外头谈生意,宴之棠去书院了,就只有宴三夫人在家。
宴三夫人听到宴之婳来了,十分欢喜,想着女婿刚走,她肯定很担心,又多了几分心疼,见到宴之婳的时候,难得的没有第一时间只看到小君耀,而是拉着她的手道:“太子殿下是心中有成算的,你哥哥又在那边,无论如何都会护着他的。”
宴之婳不由得噗嗤一笑:“娘,你说这话可就要伤哥哥的心了,哥哥和殿下的安危都重要。”总不能让哥哥为了保护殿下去拼命啊!
“这不是逗你吗,太子殿下又不用上战场,只是把人送过去就会回来,所以你啊,安安心心的,好好带着小君耀。等太子殿下回来,你们也好生下一个。皇后娘娘只有太子一个孩子,你可要争气,多给太子生一些。”
宴之婳:“……”
“娘,您肯定不爱我了。殿下和皇后娘娘都说我还小了,生了一个有个血脉就好了,暂时不生了呢,等养养身子,在过两年在生。”
宴三夫人就道:“娘怎么就不爱你了,皇后娘娘和殿下为你着想自然是好的,但你现在是太子妃,很多事情就要考虑周全一些,你若是太长时间没有动静,只怕外面的人又要说三道四。”
宴之婳轻哼一声:“说就说呗,我又听不到。”她天天在东宫带娃。
“你听不到,那太子能听不到啊!还有现在天子身子好了,盯着他的人就多了,你可长点心,防着些小妖精。”
宴之婳就反问宴三夫人:“爹爹身边,你要防着吗?”
宴三夫人道:“自然是要防着的。”
宴之婳惊了:“可是为什么我没有看出来啊!”
宴三夫人无奈道:“能让你看出来。”她想着之前她跟宴三老爷的打算都是把宴之婳嫁给清贵的寒门读书人,夫君由他们帮忙拿捏着,她只管开开心心的,所以也就没有教她关于这方面的东西。
现在免不得要把她拉着好好说一通。
没等宴三夫人开口,宴之婳她们这会儿已经进屋了,身边没有外人,想起黄锦文还在呢,立即同宴三夫人道:“娘,这是我之前跟您提过的黄小姐。”
宴三夫人这会儿才注意到一个眼生的姑娘,这姑娘眉目清正,瞧着十分双利。一听宴之婳说是黄家小姐,她立即就知道是谁了,她责怪宴之婳:“怎的把人打扮成宫女的样子?”这不是折煞人家吗?
不等宴之婳说什么,又和蔼可亲的跟黄锦文道:“黄小姐,不好意思,婳儿被我们宠坏了,有些没规矩。”
黄锦文笑着道:“太子妃极好,我很喜欢她,穿着衣服是为了进宫。”
宴三夫人便明白了,黄锦文是南边的官员的女儿,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进宫。
“那会不会有危险?”她升起一股担忧。
宴之婳道:“没事儿的,有没有人认识她,就说是你给我找的丫鬟就是了。”这些都是她之前跟黄锦文,只要不碰上姜云贞就是安全的。
姜云贞寻常也不会进宫。
宴三夫人:“……”
“总而言之,你自己心中要有数,在宫里头万事小心仔细。”
宴之婳点头,问她:“刚刚母亲要说什么?”
宴三夫人道:“没什么。”她转而问起黄锦文话来,直接不搭理宴之婳了。
这糟心女儿,当了太子妃之后怎么越发的没谱了。
那些话,哪里好当着旁人说。
她跟黄锦文说话,黄锦文因为她是宴之婳的母亲,所以也十分尊重,宴三夫人问什么,黄锦文就答什么。
宴三夫人想着女儿的打算,就想趁机多了解了解黄锦文,若是可以,等战争结束了,就跟让人上门去求亲。
在宴三夫人看来,镇南王府虽然来势汹汹,但要造反成功谈何容易。
被冷落的宴之婳:“……”她回家是来干什么的?
为什么她觉得母亲越发的不待见自己了呢?
不过见宴三夫人跟黄锦文聊得不错,想着自己的小算盘,也就暗搓搓的任由她们二人相处。
宴之婳在宴府用过午膳才回的宫。
南边。
幕云白在不战而退之后,就要重新整理军队,再次出发,但不少将领来禀告他,发现军队的士气十分低落,这样的状态出战,就是给人送人头。
幕云白立即让人去查是怎么回事,了解到原来那天退兵之后,军队里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蔓延出一些不好的情绪,人对未知的东西都是有着本能的恐惧,那飞鹰和箭车无疑就是未知的东西。
据探子来报,那些箭射出来之后,朝廷那边也并未派兵出来收回去,就那么插在地上,插在离城墙两百多米的地方。
好像是在无声的挑衅和羞辱他们一样。
幕云白当时得知这个消息,也是后悔自己当初不应该下令撤退,而是应该直接派兵冒着箭雨功过去。
幕云白的营帐里面,有两个面具人,其中一人道:“世子,我有一策,可立即提升士气。”
幕云白做洗耳恭听状。
越千训练过后,去伙头军那边拿吃的垫肚子,对方给了他两个大白馒头,他拿着回了营帐。
越千之前跟着君昭一起打海寇的时候陈蘭是看到的,所以知道他的能力,后面幕云白拉拢越千,从陈蘭那里了解过越千的能力之后,也给他了个将军,所以他有自己独立的营帐。
他回了营帐,咬了一口馒头,发现馒头里面有东西。
看过纸条之后,扔进了火盆里。
面上没有任何异色,继续啃馒头。
啃完馒头,就又去训练了。
方将军他们收到了密信,幕云白他们已经收整好了士气,准备卷土重来了,让他们早做准备。
方将军因为有了宴之择的这些东西,原本面对幕云白那成倍的兵力的时候,还但心会守不住这边,现在倒是不担心了,只要能够拖到援兵过来,他们就有胜算了。
虽然那些新兵蛋子肯定不及幕云白提前养的兵,但方临亭、宴之择、成琅他们训练兵都有一条法子,段时间内也可以把人训练出来。
看着这些年轻人,他就觉得自己老了。
现在收到消息,也不杵了,召集了成琅他们进来,商议了一番,就各自准备去了。
成琅在方将军来了之后,就主动把主将的位置给了方将军,关系道万千将士的性命,方将军也就没有推辞,反正大家都是一路人,也不分那么清楚。
成琅身边有人说过闲话,说成琅不应该把主将交给方将军什么的,都被成琅教育了一番。
前方战事吃紧,后宫却一片祥和。
在德妃从冷宫跑出来,见了皇上依旧被皇上扔回冷宫之后,后宫的嫔妃都老实了不少,皇后和宴之婳每天互相串门,要么是皇后来东宫,要么就是宴之婳去广仁宫。
皇后见到黄锦文之后也十分喜欢,说黄锦文的性子,有些像她年轻的时候。
黄锦文也很喜欢小君耀,经常陪着小君耀玩儿,倒也觉得比在太子府的时候有趣多了。
青松先生眼睁睁的瞧着君昭送军去支援,觉得皇上应该也没有那么讨厌君昭。姜云贞把那天在拍卖会从宴之棠那边打听出来的事情告诉青松先生之后,青松先生觉得那是迷惑他们的。
并不相信。
姜云贞十分无奈,她能够确定以及肯定,宴之棠没有对她撒谎,她觉得祖父有些自欺欺人,但她作为晚辈,不好说什么,只能由着青松先生自己想通。
青松先生在听了姜云贞的话之后,当时虽然把姜云贞赶走了,表示不相信,但后面自己一琢磨,又觉得有几分道理。
在朝堂上,宴丞相从来没有为君昭说过话,说是为了避嫌,在避嫌但有些东西该维护的也要隐晦的维护一二吧!
可宴丞相也从来没有这样的行为。
而宴丞相受到他的可以打压,君昭竟然也没有做什么。
双反看似不相干一样。
他是个十分谨慎的性子,为了保险起见,他有派了其他人去查。
让姜云贞去试探,也不过是为了图快,但他现在也隐约感觉到了,姜云贞似乎高呢更加看好太子,而不是旧朝。
可他们已经上了旧朝的床了,哪里能这个时候下船。
如果君昭没有宴丞相的支持,他还是不稳,而皇上已经中毒,就算镇南王府不中用,可皇上也活不了多久了,而且会让朝廷元气大伤。
武,秦家没有任何势力,文,宴丞相不支持,他也不支持,君昭就是个空壳子。
就算现在君昭已经拉拢了一些人,但文官群体大部分还是都在他和宴丞相这边,而武将,成国公看似是皇上的人,实际上是个中立派,方将军倒是皇上的人,这次肯定会趁机除掉。
所以,朝堂,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宴丞相不得皇上的心,君昭跟他也没有关系,那么他现在就可以好好的一雪前耻了。
之前是因为估计这宴丞相是太子妃的母族,而担忧太子知道他们的身份会做些什么,就不敢把太子惹急了。
现在完全就没有这种担忧了。
姜云贞如果知道自己的话非但没有对青松先生气到劝诫作用,反而让青松先生更加看重旧朝,只怕会被气得吐血。
君昭走了之后,青松先生就开始在朝堂上搅弄风云。
皇后这边知晓了之后,对其十分厌恶。
宴丞相气得不行,开始想着,若是这个时候他逼宫,会有几成胜算。他仔细斟酌了一番,很悬。
现如今看来想办法跟镇南王那边里应外合。
旧朝余孽蛰伏多年野心勃勃,镇南王应该清楚,他跟旧朝余孽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所以他现在不如跟镇南王府示弱,表示全力支持。毕竟之前他口中说着支持镇南王,实际上二人都是相互试探有所保留,这次他就多舍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