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怀慈一愣,问道:“你想说什么?”
渭宁,道:“秋盟主,你可知道天下英豪为何会齐聚爱居山吗?”
秋怀慈隐约猜到了,但是,他冷哼一声,没有接渭宁的话头。
云牧天却眉头一皱,哼了一声,呵斥道:“姓渭的,你这不是捂着裤子放屁,明知故问,先前不是提到过,有人给大家广发帖子,邀请大家前来爱居山,捧场看戏,让你们看看我与秋怀慈二人究竟是如何狮虎相搏,二败俱伤的吗?”
渭宁道:“云牧天,我的记性不差,我当然记得此事,我的意思是,先前秋盟主既然否认了是他签发了邀请函,将天下诸豪引到爱居山的,那么,我问问你,你可否知道,那个真正的发帖人,究竟是谁?”
渭宁的问题,正是在场之人,心中所疑惑的,所想知道的。
林御衍点点头,对身旁的南宫骏问道:“南宫公子,你说说,究竟是谁在戏耍天下诸豪?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欺骗天下诸豪?他这样做目地何在,他究竟想干什么?”
南宫骏笑着摇摇头,喃喃地道:“不知道!至于目地是什么,只有发帖人他自己才清楚啊!”
云牧天耸耸肩,双掌一摊,叫道:“我也想知道这个发帖人是谁,用心何在,可我又不是神仙,没有能掐会算的本事,我怎么知道!”
渭宁道:“可是我知道!”
众人便齐刷刷地瞅着渭宁。
云牧天问:“那人是谁?”
渭宁环视了四周一眼,最后瞅着秋怀慈,一字一顿,缓缓地说道:“是……我!”
众人眉头一挑,眼睛一睁,瞅着渭宁,大吃一惊,脑中念头一闪,心里对渭宁打了许多的问号,顿觉这个俊朗的年轻人不简单,非常的不简单啊!
云舒儿讶然出声:“咦!师姐,怎么会是渭宁,他想干什么?”
上官怜儿也是一怔,摇了摇头,不明白渭宁为何如此,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师父秋怀慈,心里莫名地有些紧张,忧虑更甚。
云牧天眉头一皱,讶然问道:“是你发的帖子?你为什么这么做?目的何在?”
渭宁道:“因为我有冤情!”
上官怜儿心头一震,瞥了一眼云牧天,略一思忖,越众而出,秀眉一蹙,沉声叫道:“渭宁,不可妄语!”
渭宁没想到上官怜儿会站出来呵斥,进行阻止,沉吟一下,反问道:“怜儿,难道你不想报仇了吗!”
上官怜儿道:“渭宁,我现在虽然有了新的恩师,有了新的宗门,但是,渭流门于我有养育之恩,师父于我有父女之情,渭流门对我恩重如山,情比海深,渭流门的血海深仇,我从未忘记,我也想……,只是现在情形不同了,我们应该……!”
上官怜儿警惕地瞅了云牧天一眼,心有顾忌,不敢将话说透,怕给渭宁招致灾祸。
渭宁见上官怜儿说话犹豫躲闪,一脸忧色,似有苦衷,念头一闪,但他首先所想到却是,上官怜儿之所以阻止他说出渭流门的秘密与冤屈,不是在为了他的安全着想,而是上官怜儿有可能知晓了云舒儿的魔女身份,上官怜儿出于保护师妹云舒儿的目的而出言呵斥,阻止他说出渭流门的冤屈与秘密来。
渭宁这般地一想,心头一沉,有些不悦,他犹豫一下,一声苦笑,昂然说道:“怜儿,咱们现在经历不同,身份不同,立场不同,所以,我完全能够理解你此刻的行为,但是,我是渭氏血脉,渭流门的传承者,渭流门就是我的情感与灵魂,渭流门的血海深仇,我是无论如何一定要报的,谁也休想阻止我!”
上官怜儿听得渭宁的一番话,有些莫名其妙,鸡跟鸭讲,登时急了,大声叫道:“渭宁,渭流门的大仇,我们当然要报,但是,此事关系到许多人的生死,无数宗门的兴衰,甚至整个天下的安危,你万万不可意气用事,行差走错!”
在场的仙魔群豪,除了少数人知晓当年的渭门惨案,其余之人,对渭流门一无所知,所以,对渭宁提及的冤屈,虽然有些好奇,但是却也没有怎样上心,但是,现在听得上官怜儿之言,如此郑重,心头一颤,精神一振,登时瞅向渭宁与上官怜儿二人,脑中念头一闪,思虑良多。
咦!这个姓渭的身上究竟会有什么冤屈?他们的宗门渭流门究竟发生了什么?既然是血海深仇,应该是遭到别人的侵犯与伤害了吧!可是,这天下每天都在发生着争斗与杀戳,而什么样的侵犯与伤害居然会关系到无数宗门的兴衰,关系天下的安危呢?难道、在这个名不经传的渭流门的身上还藏着一个什么秘密不成?……要是、要是渭流门的身上真的藏着一个秘密,那么,那又会是一个怎样的秘密呢?能够牵动天下的兴衰存亡的,究竟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秘密呢?若有这么一个秘密,那一定是惊天动地的大秘密啊!
渭宁其实不想与心爱的上官怜儿发生冲突,那怕言语也不愿意,但是,今日他赶到居山是铁了心要找云舒儿的岔子,实施第一步的复仇计划,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现在只有硬着头皮往前冲了。
渭宁犹豫一下,心肠一硬,脸色一沉,目露恼意,冷冷一笑,沉声叫道:“上官怜儿,你现在有了新的师父,新的宗门,母宗之事,你就不必操心了,如果你对母宗渭流门真的还有一丝感情,还讲规矩,我渭宁现在乃是渭流门的门主,也是你的门主,渭流门门内之事,就得由我说了算,所以,今日我无论做些什么,你都休要插嘴!”
上官怜儿遭到渭宁的呵斥,一怔,脸色大变,定定地瞪着渭宁,震惊之极,要知道自她认识渭宁一来,渭宁对她一向是柔声细语,春风满面,从不似今日这般冷酷无情,当众让她难堪。
上官怜儿突然觉得渭宁变了,变得不再是她以前所认识的那个渭宁了,面前的这个人空有以前的皮囊,但是,却让她感到非常的陌生。
上官怜儿瞪了渭宁几息时间,收回目光,脸上难掩失望,轻叹一声,黯然说道:“是啊!你是掌门,渭门由你做主,你既然不听劝阻,一意孤行,那就随你吧!”
云舒儿见师姐被怼,心里难过,她登时有些生气,指着渭宁,斥道:“渭宁,你发什么癫,你要是再敢欺负我师姐,待会我跟你没完!”
南郊也跟着呵斥渭宁:“我也跟你没完!”
渭宁见到上官怜儿脸色转冷,别过脸去,不再瞅向他,他知道上官怜儿伤心了,他的心头登时滴血,疼痛无比,眼睛一湿,巴巴地瞅着上官怜儿,嘴唇抽搐,欲言又止,随即,暗叹一声,神色一敛,收回来了目光。
蔑山等人敏锐地觉察到渭宁身上的隐秘,也许于己有利,值得利用,见事情被上官怜儿打断,他瞥了秋怀慈一眼,干笑一声,对渭宁说道:“渭门主,听了你们的谈话,不难猜测,你们的宗门一定是遭受了大难了,所以,趁着大伙都在,不如将你的渭流门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也好让大家弄个清楚,如果你的确身怀冤屈,那我们这些玄门仙道,一定要为你的宗门主持公道,伸张正义,洗刷冤屈,报仇雪恨的!”
也磨也笑着点点头,连声附和:“对对对!在场的仙道玄门,无论端木世家、定坤阁,还是天守派,那可都是侠肝义胆,正直公道的宗门大派,他们要是听了你的事情,知晓了你的冤屈,他们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报仇雪恨的!”
云舒儿瞪着也磨叫道:“老头,你坏的很,你又想挑事!”
也磨别过脸去,对于云舒儿的指责,只当没有听见。
端门龙一暗骂了也磨一声老狐狸,连忙打了一个哈哈,朗声说道:“诸位,在仙道玄门之中,要说哪几派行事最为侠肝义胆,正直公道,首推便是隐剑派与衍锋派二派,所以,在行侠仗义,维持公道方面,我端木世家只能仰之敬之,无力担当啊!”
定坤阁阁主温舒早就看出蔑山与也磨两人对秋怀慈对天守虎视眈眈,意图不轨,现在他们想要对付秋怀慈与天守,又怕实力不够,此刻,便特意将端木世家与定坤阁扯进来,无非是觉得端木世家与定坤阁曾经与秋怀慈与天守发生了争斗,心中必定存有仇怨,若是利用一下端木世家与定坤阁二派对秋怀慈与天守的仇怨,说不定二派就有可能成为他们的盟友,与其共同对付秋怀慈与天守。
温舒不是糊涂蛋,自然明白也磨的打算,他紧随着端木龙一打了一个哈哈,朗声说道:“诸位同道,想必你们也是知道的,十年之前,我定坤阁出了不肖之徒温长安,勾结魔门,残害玄门,至使定坤阁内外受戳,损失惨重,至今也没有恢复元气,我定坤阁连自己的事情都还拧不清,现在那里还有什么资格主持什么公道,我们这次前来,只是想来看望秋盟主一下而已,至于别人的恩怨,我定坤阁不想管,也管不了!”
也磨与蔑山见端木龙一与温舒同时跟他们撇清关系,非但置身事外,而且,温舒言语之中,明显偏向秋怀慈,心里登时凉了半截,忐忑黯然。
唉!端木世家与定坤阁怎么说也是中州神域玄门排名前五的大势力,没想到当年与天守一战,不但被秋怀慈把身体给打大残了,现在连骨气与精神也给打没了,悲哀,真是悲哀啊!
也磨愣了一下,干咳二声,嘿嘿一笑,对渭宁说道:“渭门主,你还愿不愿意,当着大家的面,继续述说你渭流门的冤屈啊!”
拓跋秀瞥了一眼,见秋怀慈脸色越来越阴沉,瞪着渭宁,眼中闪烁着寒芒,这时,她突地冷笑一声,冲着渭宁大声叫道:“姓渭的,你将我们骗到爱居山来,原来只是为了让我们听你讲故事,可是,我们与你非亲非故的,也不是什么大仁大义之人,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冤屈?我们凭什么要给你主持公道,报仇雪恨呀!”
“大姐,这次天守奔赴爱居山,听藏玉透露,似是有人对阿慈意欲不利,你带领北墨弟子速速赶去,若是事情生变,请你看在小妹的面子上,帮助阿慈度过难关,莫要让他受苦!”
北墨凉烟想起来临行之时二妹北墨止颜的殷殷叮嘱,此刻,登时出头,也娇声叫道:“渭门主,你的故事我们没有兴趣听,你的冤屈,我们也没有能力去管,所以,还是请你速速回去,不要挑事了!”
云舒儿这时也跟着叫道:“渭宁,我的师姐可是你的师妹,你的师妹现在可是我师父的徒弟,就算是为了她,你可不许在我爱居山搞事啊!”
上官怜儿一听,一愣,想起她与渭宁那特殊的关系,连忙扯了扯云舒儿的衣袖。
白须上人与陆压上人等人也看出了苗头来,渭宁将大家骗来,齐聚爱居山,目地似乎就是想针对秋怀慈,他们想起秋怀慈昔日对他们那些小宗门多有照顾,以及与他们的情谊,登时也纷纷对渭宁进行劝阻,其意非恶。
渭宁眉头一轩,环视了拓跋秀等人,一脸傲色,最后目光落在了北墨凉烟的身上,挑衅地瞪着北墨凉烟,嘿嘿一声,沉声叫道:“北墨凉烟,我渭流门的惨案,如果与你们北墨世家某一个人的悲剧人生息息相关的话,那么,你是否还有兴趣一听?”
“闭嘴!”
秋怀慈见渭宁将话题引向了他亏负的北墨止颜,终于忍无可忍,神色一变,脸色一沉,眼露杀机,一声暴喝,身子一闪,风驰电掣一般冲向了渭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