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净雪,
唯有都宁,
一抹锦腊,
醉卧云溪。
遗北之地,地下岩石夹以泥沙,许多地方,草木不生,加之,北风凛冽,终年积雪,难于耕种,那里的人以游猎为主,靠天吃饭,生活非常艰苦,所以才有了遗北之名。
所谓遗北,北方之北,苦寒无涯,人畜不生,为苍天所遗,渐渐沦为中州罪恶之人,流放幽禁逃亡偷生之地。
遗北之境,天气阴冷,土地贫瘠,不宜生产,人迹罕至,但是,遗北的某些景色还是不错的,甚是美丽,比如接天冰瀑,黄金温泉,葬鹰金山等等,但是遗北之境,真正让人神往的却是它的雪景,而论到遗北的雪景,首推的当属都宁山上云溪谷的雪景了。
都宁山脉是遗北最巍峨雄伟的山脉,最高的山峰是接天峰,接天峰陡峭高耸,直插云霄,气势恢宏,而在接天峰的半山腰上,却有一片平原,而在平原的右边有一个山谷,这就是云溪谷。
由于北风被山坳所阻挡,云溪谷谷内气候相对温暖,谷内虽然也是终年积雪,但积雪深不及膝,山谷之内满谷地生长着一种稀有的腊梅,梅花接季盛开,绚丽灿烂。
云溪谷谷内,白雪皑皑,洁白纯净,梅花抖擞,艳红如血,那景象就像天穹之下的云溪谷被一片洁白的绒毛所覆盖着,而在那白雪之中的梅花,就像在白色的绒毛之上染上了的一抹红色,犹如晚霞,雪白梅红,红白相衬,色彩鲜明,如斯美景,无论远眺近看,端的是雄阔丽,清新雅致,让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云溪谷谷内的梅林深处还有著名的二眼湖,所谓的二眼湖,就是在谷内一左一右乃有二口天然的小型湖泊,神奇的是,一口湖泊乃是不冻湖,一口乃是冻湖。
不冻湖湖面冒着热气,热气凝聚雾气,薄雾如烟,笼罩着湖面,湖水清澈温暖,水里有各种鱼儿悠哉悠哉地游曳着,时有飞禽异鸟,飞到湖中觅食,玩耍嘻戏;
而另一口湖泊乃是千年冻湖,冻湖的湖面上常年结冰,冰厚三尺,犹如明镜,倒是一个溜冰的好场所,而待到天气睛朗,明媚的夕阳斜照在冰面上,反射出耀眼的亮光来,将整个山谷都给照亮了,一片金黄。
山谷之内背风靠崖的地方建造了一些坚固简易的小木屋,屋子倒也密风,屋内必备着生活用品,用的吃的,这些木屋都是游猎于都宁山脉的摩梭族人搭建的,天气暖和之时,他们会暂住这里,在谷内捕鸟擒兽采挖虫草,经营生活。
“秋怀慈,你的鹿肉烤好了没有,再没得吃的,我可就得饿死了!”
云舒儿午睡之后就在永冻湖上打了一个小洞,坐在洞边,放下钓竿,正在钓鱼,她性子好动,没有耐心,钓了好半天也没有钓上几尾鱼儿,有些气磊,加之,肚子又有一些饥饿,愈发烦躁,她见秋怀慈不是将鹿肉烤得太焦,就是没有烤熟,半天也没有整出吃的来,不由得又大声地催促了起来。
秋怀慈坐在湖边,面前燃着一堆篝火,那炽热的火舌正在舔着一块鹿肉,他提着串着鹿肉的树枝,非常仔细地翻烤着鹿肉。
此刻,
秋怀慈面上虽然淡定如故,其实,内心却是又是焦急,又是气,因为想他秋怀慈贵为天下武功第一,惊才绝艳,可是今日居然考不好一块鹿肉,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说他懊不懊恼,气不气闷!
秋怀慈苦笑道:“裹儿,你要是饿了,屋里不是还有牛肉干与奶干吗?你去吃一点,先垫垫肚子嘛!”
云舒儿噘起嘴巴,摇头叫道:“我不吃,牛肉干太硬,嚼着牙疼,奶干太甜,吃着腻味,我现在只想吃口熟的热的!”
秋怀慈点点头,抹着额头的汗水,连忙应道:“莫急,莫急,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哎呀!真是要命,早知烧烤这么不容易,这次出门就应该将南郊与怜儿带上,如此一来,自己现在也不至于被一块鹿肉欺负,弄的狼狈不堪啊!
云舒儿又等了一会,见秋怀慈还没有搞定,真是等不了了,搁下钓竿,走到过来,抢过秋怀慈手中串着鹿肉的树枝,把秋怀慈挤开,坐在秋怀慈坐过的石头上,亲自动手,烧烤起鹿肉来,口里埋怨着:“秋怀慈,我要是嫁人,绝对不会嫁给你,因为你是一个能把老婆饿死的奇葩男人!”
秋怀慈搬来石头坐在云舒儿的身边,不满地道:“天下这么多食物,这么多好吃的,难道你吃别的不行,非得要吃烤肉不可吗?”
云舒儿瞪着秋怀慈,没好气地叫道:“如果我非得吃烤肉,不吃烤肉就会死掉呢?难道你就真的要饿死我吗?”
秋怀慈道:“我不会烤肉,难道别人不会烤肉吗?你若是想吃烤肉,我完全可以把南郊、怜儿,又或者别的什么精通烧烤的人叫来,给你烤肉呀!”
云舒儿叫道:“要是他们没空来不了,又或者不肯来呢?”
秋怀慈自信地道:“没关系的,我武功天下第一,他们打不过我的,他们要是不肯来,我完全可以把他们抓来逼着他们给你烤肉呀!”
云舒儿呵斥道:“秋怀慈,亏你还是玄门正道,正义楷模,又不是那些强盗,居然会说出这等话来,你要不要脸!”
秋怀慈耸耸肩,撇撇嘴巴,嘿嘿一笑,瞅着云舒儿,一脸贱笑地柔声叫道:“哎呀!天大地大,裹儿最大,只要能哄我的宝贝徒弟开心,脸要不要都是无所谓的!”
云舒儿听了秋怀慈这个精致直白的马屁,很是受用,舒坦之极,转嗔为喜,咯咯一笑,脸上乐开了花,伸手捏了一下秋怀慈的脸蛋,点了点头,声音嗲嗲地赞道:“哎呀!师父,你的嘴巴真甜,自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听着怎么就这么让人舒服呢!”
秋怀慈一笑,摇了摇头,谦虚地说道:“微末之技,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心里却想着:“臭丫头,我若是不放出这个大招,堵住你的嘴巴,岂非要被你呱噪个没完,非得被你烦死了不可呀!”
云舒儿笑颜逐开,冲秋怀慈竖起大拇指,叫道:“继续努力,发扬光大,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
秋怀慈指了指被烤得滋滋作响油脂嘀嗒的鹿肉,叫道:“注意了,肉快熟了,你要是也烤焦了,我非得把你骂个狗血喷头,出出我心头的恶气不可!”
云舒儿冲着秋怀慈吐吐舌头,笑着叫道:“放心,我不会给你机会骂我的!”说罢,便专心致志地烤着鹿肉。
云舒儿吩咐秋怀慈添柴减柴,一面不时地给鹿肉抹上调料,一面翻转着鹿肉,一会,鹿肉开始焦黄,散发出浓郁的香味来。
云舒儿收回烤肉,放到鼻子,闭上眼睛,仔细地闻了一闻,即儿,睁开眼睛,轻啊一声,一脸陶醉地赞道:“好香,好香!”
秋怀慈笑着说道:“的确很香,就是不知味道如何!”
云舒儿将烤肉上最肥腻的部分撕给秋怀慈,扬扬下颚,一脸得意地笑道:“只要比你烤的好吃,你就没得话说!”
秋怀慈咬下一片烤肉细嚼慢咽的,果然味美,冲着云舒儿连连点头,表示赞许。
云舒儿见自己的手艺得到了秋怀慈的认可,心里美滋滋的,那个开心,便捉着鹿肉,张嘴撕咬,大快朵颐起来,不时还与秋怀慈喝上一盅,师徒二人,美酒就着烤肉,一时吃的津津有味,好不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