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菲菲心底寒的看着那个还在不断痛苦抽搐收缩的修炼者,看着他团成一团的身体,细弱的四肢,目光再呆滞的转向下方那群携带双翼的飞天刺猬……难道,难道……
“老莫,老莫!”一位修炼者欲待去拉那浑身抽搐变形的修炼者,“老莫!”
“别碰他!”话的是另一名修炼者,这一刻他的脸也痛苦的扭曲了,看起来和那正饱受痛苦煎熬的修炼者老莫竟然有几分相像,“他中毒了!”
中毒了……
其余众多修炼者均惊呆在那里,看着老莫痛苦挣扎,看着他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渐渐变成底下那群飞天刺猬的样子。?中文 网w?w?w?.?8?1zw.
那些飞天刺猬……竟然是……人!众人看着对面墙壁上的前几天的场景重现,都大吃一惊。
风菲菲则又出了一身冷汗。
眼见着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伴即将沦为那些怪物的一员,无可挣扎的成为这诡异阴森鬼煞幽洞里永久的灵魂体,一路坚毅行来不露怯色的修炼者们终于经受不了这般的心理折磨,一名修炼者突然转身,重重扑在墙壁上。
半晌,他深埋的胳臂里,传出呜呜的哭泣声。
那样的哭声回荡在空旷的神邑幽洞里,苍凉、心酸、悲愤,充满对悲惨命运的愤恨和无能为力的无奈。
光影闪动,照见前方壁画上,高船上神情潇洒的男子,仰长天,目光深远,不为所动的向着那个永远的方向乘风破浪……
一名修炼者痴痴的看着那已经完全变形的修炼者,喃喃道:“老莫……”
他话音未落,那死命挣扎的修炼者老莫,突然一声厉嚎,一个翻滚,跃入了飞天刺猬群。
众人呆住。
都是一样的乌黑一团,一样的细弱四肢。一样的血红肚腹,一样的黑色双翼——当他混入怪物群,他们再认不出自己的战友。
这要他们如何再出手?
每一刀,每一剑都有可能捅入一路艰辛相伴走来的战友的肚腹!
画面上。那些飞天刺猬怪物却开始欢呼起来。
它们似乎对自己的队伍里多出一个“人”十分欣喜,竟然齐齐停住了手,围住了它。
这些久困在这神邑幽洞的“人”,似乎十分希望看见一些新鲜的东西,并为之兴奋舞蹈。
那个叫做老莫的修炼者落入怪物群。向前滚了滚,滚到另一边的墙壁边,他已经缩成了一团,怀里却始终紧紧揣着个东西,乌黑的,圆的。他开始撞那墙壁,却因为肢体变形残酷的疼痛撞不动,那些新“同伴”却都欢欣鼓舞的奔过来,陪他一起撞。
众人一时都不明白他要做什么,都僵立原地怔怔看着他。随即便听轰隆一声,墙壁翻转了,另一面耳洞一闪出现,那些怪物下意识的涌了进去。
那个叫做老莫的修炼者最后进去,墙壁合拢的最后一霎,他在怪物群的拥卫下回,那已经不像人的脸上,唯有眼珠还留有一点活人的气息,那眼眸里光芒一闪,留恋、诀别、寂寞、凄凉……和决心。
然后。墙壁合上,他不见了。
众修炼者都痴痴的看着,想着他那最后一刻的眼神,想着他。一个英武高壮的汉子,一个一顿能吃三斤肉,一剑也能斩三颗头,修炼最勤勉的伟男儿,从此就这么和往日一同苦修历练探险的师兄弟们永久告别,和自己正常人的身份告别。和所有的伙伴朋友亲人告别,和地面上的阳光鲜花空气流水告别,缩成这非人的一团,和这群谁见谁厌谁见谁杀的猥琐怪物们沦为一体,在这阴暗的、污浊的,永不见天日永不能生的鬼煞幽洞地底,永远的活下去。
就这样……活下去?
那……太残忍。
每个修炼者都僵立如死,每个人都在心中掠过一个念头:“不如死去……”
“轰!”
一声低沉的爆炸声传来,洞壁晃了晃,所有修炼者也都晃了晃。
每个人的脸色刹那间白如雪,一名修炼者缓缓闭上了眼睛。
“咔嚓”一声,极细微的声响,那名修炼者霍然回,大呼:“不好!”
地上那些浅坑,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满了,就在他们为身边同伴的变化心惊失色的时刻,他们都沉浸在失去同伴的哀痛之中,忘记了他的血也是血,也曾大量流出,流向地面的浅坑。
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一群飞天刺猬怪物,却在潜意识里拒绝想起,他们的同伴,那一刻和那群怪物已经一样,他的血,一样是这诡坑里的上好祭品。
一声暴响,地面齐齐下陷,血池塌陷,现出一个腰粗的洞,大簇大簇的水花狂喷而出,水桶粗的水柱****上穹顶,再“呼哧”一声四面射开,巨龙般卷了来。几乎在刹那间,水便涌满了半间屋子,所有修炼者都被那诡异的似乎带着某种邪恶气息的水流冲散,水底不住有突突之声传来,那个阵法同时在水中动,饱含诡异灵力的乱箭攒射,有人闷哼一声,一片鲜红顿时弥漫开来。
看到此处,风菲菲心上越来越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往冰块脸身边靠了靠。突然眼前一暗,砰一声,低头走路的风菲菲撞上了别人的胸。这一撞触感很诡异——额头下似硬又软,隐约还有“吱哇”一声乱叫。
这一声叫让风菲菲赶紧抬头,却已经迟了一步。
对方胸前衣服里立即钻出个雪白的球,抚着被撞扁的肚子,恶狠狠的一爪击出,虎虎生风。
风菲菲抬头,便迎上一双明光荡漾的眼眸。那样的眼睛,在冬日的寒风里瞟过来,四季便永恒是暖春花开。
这人,以前见过?怎么越看越熟悉呢?又是这身子的主人记忆?可是,他先前却似乎并不认识她啊!
“在想什么呢?”那人嘴角弯弯眼眸弯弯,虽然面容依旧冷冽如冰,但就凭那双眼睛便足够醉人,眼睛显然已经破冰千层。
“想……你……”风菲菲转转眼珠,微笑着拖长调子,等着看对方脸红,不再是冷冰冰的一副面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