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林通晓的话,林福儿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她真的很怀疑,林通晓是进过学念过书的,就这坑死队友的智商,真能念出名堂来?
李如兰偷拿了林怀义屋里的粮食,她死赖着不承认,还倒打一耙,要不是林福儿、乡亲们以及里正等人及时出现,都要逼着林怀义处置苏桃花了。
就是有里正及林家祖辈的人主持公道,也还没追究到偷东西的事情上呢!
结果林通晓一句话,就把实情给说出来了。
听听,林通晓指责李如兰说:……你再偷拿……
不仅将今天李如兰偷拿林怀义屋里白面的事给坐实了,还明白的告诉大家,李如兰‘偷拿’林怀义家里东西的事,不止这一回。
林福儿听明白了,在场众人当中,也有人听明白了。
林老爷子气的瞪圆了眼睛,胡子一抖一抖,老人家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林怀生,张嘴要训话,指着指着,一甩袖子对林三叔说:“三儿,去找几个人,帮怀义搬家。”
林三叔闻言应声道:“是!”随即看着林怀生哼了一声,转身对外头说:“怀平,你们几个过来,帮怀义搬家。”
林三叔话音落下,林福儿看到人群里挤进来几个人,当先一个,正是林三叔的儿子林怀平。
“爹,怎么搬?”林怀平看上去比林怀义略微小上一两岁,但身量却比林怀义壮实,显然是没怎么挨过饿的。
“分家文书上写的清清楚楚,西厢两间房,归怀义,先把里面不相干的东西丢出去。”林三冷声说道。
林家众人一听这话,都傻眼了。
门口好些看林怀生一家不顺眼的乡亲们,纷纷叫好。
林怀生愣愣的张着嘴巴,连话都不会说了。
林通学面色一僵,赶紧上前说道:“不,三叔,不能这样啊!西厢之前是我在住,把我的东西丢出来,我住哪儿啊?”一边说话,一边给自家媳妇打手势。
蔡氏也是聪明的,虽然脸色有点发白,身子有点哆嗦,却趁着众人没留神,快速挤开人群跑了出去。
“你问我干吗?那是你家的事,问你爹去。”林三叔白了林通学一眼。
分家的事都已经说定了四五天了,现在还拿这个话来搪塞人,真当大家都是傻子啊!
“爹,爹,爹啊!你让儿子住哪里,你说话啊!”林通学是真的着急了,扑到林怀生跟前,痛哭流涕道:“爹,前阵子,县里几个同窗还说过来串门子,你说、你说现在这样子,让我怎么接待他们啊!”
提起念书,林怀生再也忍不住了,他着急忙慌的找人说话,看了一圈,视线落到林怀义身上时,心头一酸,痛心疾首的说道:“怀义,怀义啊!你是要逼死你这老哥哥啊!”
“我不活了,你杀了我,杀了我给你腾地方吧!~~”李如兰回过神来,立马加入其中,要不是腰上还有伤,一时起不来,估计又得冲上去扯住林怀义。
正在此时,院子里也传来了哭声,是蔡氏和蔡氏一双儿女的,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伤心欲绝。
一时间,整个林家都乱了。
林怀义一直硬着心肠,可林怀生一句埋怨的话出来,他有些于心不忍了,是林福儿死死的扒着林怀义,林怀义想到李如兰几次祸害女儿,才坚持着没有理会。
可是,随后林通学、李如兰,包括蔡氏和蔡氏的两个孩子都哭,别说林怀义了,就连周围看热闹的乡亲们,都有些笑不出来了。
林福儿见此,心中着急。
她太小,说话不顶用,爹娘都是软柿子,在大房手里根本讨不到便宜,今天借着族中长辈及里正在场做主,要是不把握住机会,以后被欺负死,都没脸找人帮忙。
怎么办?怎么办?
林福儿快速的想了想,竟发现,除了哭,貌似做什么都是无用的。
于是林福儿也豁出去了,眼瞅着自家爹的坚持要松懈,她赶紧‘哇’的一声哭起来,边哭边说:“不要欺负爹和娘,不要欺负福儿和禄儿。爹,娘,福儿和禄儿不想饿死,福儿和禄儿也不想冻死……”
这几天,林禄儿一直跟着姐姐,这会儿她虽然在自家娘怀里,听到姐姐哭,也跟着呜呜哭起来,小家伙十分贴心,见姐姐哭的伤心,自己也在掉泪珠子,还从苏桃花怀里探出身子,伸手去给林福儿擦眼泪。
林福儿见此,心头一动,一边哭一边伸着小手在自家爹眼眶便抹抹,又给林禄儿擦擦眼泪,林禄儿见了有样学样,也给苏桃花擦眼泪,一家人挤在一起,好像落在了孤舟之上,相互依偎着,相互舔着伤口。
这情形,把那些刚刚因为蔡氏娘仨的哭声,触动到的乡亲们,又给刺。
博取同情,让大家看到她们很委屈,她们很可怜,这样就不会逼他们搬家。可是,他们住着的房子,本就应该是林怀义一家的呀!
说到底,无论是李如兰、林怀生,还是蔡氏,他们的哭,不是装的就是作的,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而林怀义,七八岁失去双亲,跟着大哥大嫂生活,从小到大什么活儿都干,哪里像是林怀生的弟弟,比那富贵人家的下人都不如。苏桃花嫁进来,跟着林怀义任劳任怨,多少委屈往肚子里吞。这两口子才是该委屈的人啊!
要不是林福儿险些被祸害,林怀义和苏桃花恐怕还不会站出来。
林福儿五岁,林禄儿两岁,一个险些被害死,一个两岁了跟别人家一岁的娃娃差不多,这两孩子才让人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