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一阵电话铃声传来。
许明德忙放下手中的抹布,去房内找手机,接听着电话。
客厅内的吕奇情隐隐听到许明德说什么宝石,合同之类公司的事。
等许明德从房内出来时,他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穿着外套。
他边走出来,边对吕奇情说,“奇情,我们公司终于谈妥了与缅甸那边矿区的合作,听说今天他们还从缅甸带来了许多样品,我得去瞧瞧。正好,我的设计基本上敲定了,直接联系上矿区的资源,那我要找的绝好红宝石很快就要有眉目了。”
“噢,你从缅甸找红宝石啊?”吕奇情只是随口一问。
许明德答:“对呀,听我们的专家说,最好的红宝石是缅甸抹谷的‘鸽血红’。今天签下这个合同,不只能解艾尼尔的燃眉之急,以后的宝石供应就不会像以前一样不稳定了。”
“嗯,那你忙吧?”
“那我走了。”临走前,许明德在吕奇情的头上摸了摸,一脸溺爱。
他还是改不了自小养成的习惯,只是如今,当做一种情调及温柔罢了。
望着他的背影,吕奇情隐隐觉得,人总是会长大的。
自从他回归了家庭,融入了家族事业,慢慢的,他的孤僻、桀骜等棱角也就慢慢被磨得圆润了。
真的像他母亲所说,她的儿子变得优秀,如此,她爱着的,已经不是一个大男孩,而是一个有担当、顾家的优秀男人。
吕奇情在她身后甜甜的笑着。
只是笑着笑着……
她的脸又突然僵在那一刻。
因为她心想,既然她的男人如此优秀,既然他们的小日子如此幸福,那么,她绝不甘被那个邪恶的人剥夺这一切。
可是,许明德一家与之周旋了十八年都没有解决的问题,甚至倚仗过李世杰,倾两家的实力对胡天都无可奈何。
那她一个涉世未深,连父母都没有的孤儿,她凭什么?凭什么?
吕奇情在屋内低头踱步,世界之大,海水之深,无上天之能,无下海之耐,她凭什么?
无论心中多么焦虑,可她却如待宰的羔羊,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头,无可奈何,无可奈何……
突然间,她的耳边小女孩儿急切的声音响起,“姐姐,你还来做什么?我不用你管,你快走啊?”
是刘小艾的声音,如雷贯耳。
吕奇情目光一闪,思虑凝聚,那天刘小艾为什么会跟她这么说?
她去琴行看琴的时候老刘那低声下气,卑躬屈膝的态度似乎对她没有什么威胁。
可他的女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吕奇情知道那天她从琴行离开后,许明德赶来,并遇刺了。
莫非刘小艾知道些什么?
而且,她自小一直隐藏,把自己装出一个自闭症的孩子,真的只是和她的家庭有关吗?
有句话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既然那个孩子对她有好感,既然,她或许知道些什么,吕奇情不想错过机会,她要去探一探。
只在许明德出门后,吕奇情换了身衣服,也出了门。
*
保利琴行店面门口,今天一大中午本该是营业的时间,可是老刘从店里头打开门出来后,却回身反锁了门。
接着他便出去了,似乎是去办什么事。
街上停靠的一辆车旁,吕奇情将身子微微藏的更隐秘了些。
待老刘彻底的离开视线后,吕奇情才走上前。
她望着紧闭的门面,感叹时机正好。
因为她知道,沿着她面前的通道一直走至后头的小巷,那里有个后门。
这会儿,老刘一人出门了,那么刘小艾应该一个人在家。
不做迟疑,吕奇情沿着琴行门店的侧边道路,赶着脚步,往里头走去。
果不其然,琴行的后门并没有上锁。
吕奇情壮着胆子推门进来,口中边喊着,“小艾,小艾……”
她只喊了两声,从钢琴旁那个房间内,刘小艾警惕的就探出头来。
一眼瞧见了吕奇情只身一人前来,她慌忙迎上前,拉着吕奇情,同时把后门反锁上。
“姐姐,你怎么又来了?”
“小艾,你爸刚出去,没事儿,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小艾先是摇摇头,再点点头,说,“我知道,今天就我一人,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今天一人在家的小艾看上去太正常不过了,所以,吕奇情所幸打开天窗说亮话,“小艾,你是不是很怕你爸爸?因为他一直虐待你,对吗?”
事实上,见刘小艾的几回,吕奇情发现到刘小艾手上和脚上都有伤痕,而且是那种新伤旧伤交杂的类型。
刘小艾一时间暗淡了眼眸,低头默认了。
吕奇情摸着她的头,笑道,“看来我猜的没错,并不是你有什么自闭症,你只是用这种方法来逃避家庭的不幸。不过你放心,我觉得你爸对我还是挺客气的,我可以劝劝他。”
吕奇情这么说,小艾就抬头用不解的眼神审视她了,“姐姐,你真不知道我爸为什么对你那么客气吗?他其实不是客气,而是害怕。”
经过刘小艾的提醒,吕奇情才大悟,的确,老刘对她客气是因为,她是胡天带来的。
那么老刘对胡天的敬畏竟然到了这种程度,那胡天跟老刘之间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当然,压迫是必须的,毕竟曾经的胡天谁不惧怕他?
望着刘小艾眼中充满了表达的欲望,吕奇情稍安勿躁,把自己想要打探消息的渴望隐藏了起来。
她故装不解的笑着,“好像有点,那天我说想买一台琴来着,你说你爸好不好笑,他竟然说在成本价基础上还给我打折?他这是做的哪门子生意?”
“苟延残喘。”刘小艾鄙视的补了一刀,“他不过是个傀儡。”
“啊?你爸打你打的那么凶?他怎么就成傀儡了?”吕奇情有意引导着。
趁着店内歇业,她那家暴的父亲不在,后门也被反锁上了,刘小艾斗胆拉着吕奇情坐到一旁,说,“姐姐,你还不知道吗?自从有一次那个人出现后,我爸就一直被当狗使唤着。那天的事,就是一场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