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这边今天对那起车祸事故的调查已经有了进展。
陈凯掌握许明德现场的描述,以及从李童玉车上调取的行车记录仪视频。
当时停靠在一旁熄着灯,坐在车内带着黑鸭舌帽的男子,在李童玉的车辆经过时,车灯一闪,陈凯看着他的半边脸有些眼熟。
他翻找出许明德发给他的赌场微信视频,那个叫武哥的人面向与此人极为相似。
进而,陈凯从资料库调出那个叫安武的人的相片,与同行车记录仪内查看到的人进行影像分析,相识度非常高。
随即,陈凯请求下令搜查此人。
然而,马上就接到消息,此名叫安武的人已经在前天晚上失踪了。
因而,陈凯更加能够断定,这位叫安武的人,很有可能是因为车辆事故肇事而畏罪潜逃了。
进而,警方下发通缉令,全城追查,逮捕安武归案。
针对这一车祸事故的案情是眉目清晰了,然而,新的问题将陈凯带入扑朔迷离当中。
既然叫安武的人是赌场老板莫不行的马仔,而许明德提供的那个微信视频也有这个人在场。
虽然这起车祸许明德只阐述事实,并没有多加推断那辆越野车是蓄意的还是无意失控的。
但接二连三的案件分析,陈凯基本上也能断定,那辆车的动向,正是潜伏在许明德家门口多时,只待时机,便对他进行蓄意的谋杀。
谋杀啊!
这当然令陈凯大为震惊,而许明德不可能没有半分察觉。
他记得就在当初许明德发那个微信视频给他时,他就倍感蹊跷。
特别是,他当场突击莫不行赌场时,许明德和他的父亲许信正在莫不行办公室,面色不太自然,可表面上却并没有显露任何的不妥。
为了这件事,他还专程跑去许明德家中质问他。
结果,他避重就轻,还逞口舌之能,取笑他,说他是警察应该自己去查呀。
既然从许明德口中并没有问出什么来,并且也就凭借一个没头没尾的微信视频,陈凯不能做什么。
于是,也就把这件事搁置了。
接着,再细想许明德那莫名的决定,订婚。
那天在警局门口,他就审过许明德。
当时许明德说,原因是两家的至交关系,父母的安排,或可能商业战略上的联姻。
其实,对于当时他的解释,陈凯是存有疑虑的。
其他人或许不清楚,而作为从小一起长大,亲如亲兄弟的人来说,陈凯还不了解许明德是什么样的人吗?
他一向孤僻冷傲,如果因为商战、财产,用一道婚姻去捆绑像他这样的一个人目中无人、冷僻到极致的人,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宁可推翻整个棋盘,也绝不可能屈服于任何人事,更何况是钱财这么世俗的东西。
况且,他对吕奇情是真情真意,他又怎么可能为了一道父母的圣旨,接受胁迫与李童玉订婚,伤害吕奇情呢?
他与吕奇情从小一起长大,他对她爱护有加,比他和吕常有过之而不及,陈凯非常清楚。
所以,从他们订婚,到如今车祸这两件事一起联系起来,许明德必定是向他隐瞒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陈凯的脑子里略微起了担忧,若是莫不行对许明德起了杀念,而莫不行又或牵涉监证会主席蒋凌义被杀的案件,以及,与国际上紧盯的百年神秘组织有关系。
那么,许明德如果真的陷入了这一连串的案情当中,那他的处境就相当危险了。
不行,陈凯忧虑倍增,他必须找到许明德,想方设法撬开他的嘴,让他把所有知道的都好好说清楚。
*
医院里的李童玉只休养了两日就恢复的非常好,进而,她广而告之天下,宣传开她与许明德的婚事。
李家好不容易失而复得那唯一的女儿,自然独宠的不要不要的。
她想结婚,想张扬,李家人便趁着她住院不能劳,事先张罗开。
许家和李家的家长也亲自碰面,相互商讨,督办此事。
今天,许明德被叶凡叫回到许家别墅,本意是欢欢喜喜的与他商量他的婚事的。
谁知,许明德神色不悦,握着手中他的父母为他的婚礼准备的清单,一甩脸,他便扔在了茶几上。
叶凡不解,“阿德,我跟童玉妈妈商量过婚礼上主要的世俗礼节,其他的就随你们俩喜欢。这些东西,是我们男方必备的礼品啊,还是,你觉得太繁琐了?不过没关系,你不喜欢,我们一切从简也——”
“谁说我要结婚了?”叶凡还没说完,许明德一句硬生生的话就顶了回去。
一旁的许信和许智一愣,许信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问,“不是你承诺童玉,而且当着她父母的面答应,童玉一出院就办婚礼的吗?”
许智到医院去探望李童玉完全就是代表他们的父母,所以,在医院里头发生的一切,许智都一字不差的回来汇报。
所以,他突然的反转,令在场三人都非常困惑。
许明德懊恼的一手轻拭着头昏脑涨的额间,微微往侧身沙发扶手靠去,苦不能言。
许智走上前,提醒着,“哥,童玉是以为你会跟她结婚才醒过来的——”
许明德听不下去,一手拍在沙发上,暴躁的吼着,“你们都知道我只是为了刺激她能醒过来,我只是心急的想要她好起来,所以我才用了结婚这件事作为借口。那只是哄骗她的借口,难道你们都不明白吗?”
这两天,吕奇情不是对他冷漠,而是,根本就没有在他与李童玉的面前出现过。
他知道,他的感情快要完蛋了。
而这些人,一个个的,竟然都还那么欢天喜地的在操办他的婚礼,竟然让他这么一个当事人孤立无援,迷茫无助。
许信和叶凡,许智三人都愣住了。
他们都明白他不愿接受这件事,只是,没有想到,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他却还这么强烈的抗拒着。
许信沉默无语,叶凡低头含泪。
夫妇俩都没有人敢再开口劝说他一句,毕竟他们认为愧对这儿子也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