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许智无精打采的从外头回来,看上去显得有些失落。
屋内的许信犯了旧病,不停的咳着。
叶凡上前搀着他,并帮他端水上药,
见许智回来,她忙喊着,“阿智,回来了,快,来搭把手。”
许智一见父亲虚咳了半天都没得到缓解,忙三步并做两步跑上前,帮轻拍着父亲的后背,“爸,您赶紧吃药,近些日子得去医院再看看。”
许智说着,连忙从母亲手中接过来杯子和药,帮助许信咽下。
许信看许智的状态也不太对,在缓解病躯之后,他便问,“阿智,你今天请童玉吃饭,结果怎么样?这么晚是有什么事吗?”
许智退身坐在侧边沙发上,面色无光,很显然,屡次都是以失败告吹的,这次如常。
今天回来晚,只是因为他在外头自己瞎浪了些时间,想了新的对策。
许智低着头,静静的问,“爸,您说,如果李叔叔知道我追童玉真正的目的,知道我们家摊上的事,他会怎么想?”
叶凡一听,神色收紧,不乐了,因为,他们也说不好。
而许信思虑片刻说,“我不知道李世杰会不会恨我,但是,我能确定,如果你能成为李家的女婿,他再怎么也会力保你的安全。莫不行再嚣张,就冲着李世杰跟胡天曾经有过的交情,他们也不会把你怎么样。至于,我跟你妈,我们两个老头是死是活不重要,莫不行也未必稀罕。所以,即便你在童玉那边没得到什么好脸色,但你不能放弃。”
“爸——”许智欲言又止,他虽然只有二十三岁,可是他孝顺早熟,和在李童玉跟前的人设判若两人。
“既然,我哥的存在已经瞒不住了,那么我们不是应该把他找回来,一家人一起商量对策才对嘛?”
说到这里,叶凡微微的又掉泪了,“我们也想啊,可是,阿德,他——”
“对啊,妈,您找过我哥,到底什么情况了?这几天,您一直不肯说。”许智心急的追问。
而李太太一直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许信轻抚了叶凡的手说,“是我错,他不肯原谅的人是我,我应该亲自找他说清楚。”
许智大概明白了,十八年丢弃在外的儿子,他们哪能轻易的说收回就收回啊,他不怪许明德的固执,毕竟他也不解内情。
但既然这个秘密迟早要解开,那么,新的计划,也得要重设。许智说,“爸,莫不行要对付的人是我哥,如果,李叔叔能保他平安,那么,我们或许可以考虑是不是——,应该让我哥成为李家的女婿?”
许智这么一提,许信和叶凡都惊的对看了一眼。
因为他们不敢确认,莫不行想要的是许明德的命,那如果许明德成为了李家的女婿,这到底对于李家是福还是祸?真的不好说。
许信虚弱无力的摇摇手说,“这件事不可估量,如果只是莫不行,或许还好说,至少还有胡天的限制。但是,如果胡天比莫不行更想要阿德的命呢?那胡天就不会顾及他们之间的这段交情了,那我这不是陷李家于不义吗?行不通。”
“可是,爸,您相信天意吗?”许智微弱的问。
这话让许信和叶凡都静下来了,从刚进门,他们就察觉到许智不对的神色,两人双双洗耳恭听。
“我今天请童玉吃饭,被她骂了一顿。但中途,一个电话,就让她急火火的跑了。”许智耐心的解析,“打电话的人,是许明德。”
“什么意思?”叶凡不解。
许智有些失落,但又充满希望的眼神,说,“我敢断定,童玉爱上了我哥,而且,情深义重。”
什么?
许信和叶凡对望了一眼,他们这几年费尽心思谋的对策,与李家结亲,让许智追求李童玉,一直无果。
然而,竟然,李童玉已经爱上了许明德?
所谓天意,天机?为了保住一家人平安,特别是许明德的安全,难道,李世杰真的可以?
许信心中暗暗思量,这件事,关乎到李世杰与胡天之间多深的交情。
胡天刑满出狱后,如果发现那年让他入狱的孩子成为了李世杰的女婿,他,能放过吗?
还是,会祸累李氏一家?
希望与风险并存,许信无法权衡,静观其变中,或许,必要时还得上赌一赌。
*
莫不行赌场,顶层最豪贵宾包厢内,百叶窗帘紧闭,清水哥阿范站在窗前,食指扯下床帘居高临下,俯视赌场内所有形形色色的人员。
那些有利用价值的富豪们一步步沦陷,被毒品控制,从而,无数个空壳公司上市,炒弄着商界的金融风云,将这座城市沦为洗黑的重要根据地。
一旁台球桌上的严文军一杆一进球。
一球如一步棋子,走得稳稳当当,无一错漏。
阿范将食指松开,回头来到严文军面前,说,“一切顺利!莫不行恶名远扬,落他手里的人只认倒霉,不会想太多。而莫不行虽然爱钱,但他更需要耍威风,用那些装备诱惑他,非常管用。还是你会看人。”
阿范是真诚的佩服,可严文军不顾他的表扬,毕竟,一切尽在掌握中。
所以,他没有接话,而是低头继续瞄准他该打的下一个球。
就在这时,大门口进来严文军的小弟,阿范一见,既然已经汇报完毕,那他也该撤了。
于是,阿范只说了声,“我先走了。”
接着,便是小弟来到严文军面前汇报。
“boss,新娱传媒那边自从李童玉与许明德证实方靖下的手后,教训了她一番。接着,云秋解约,临时退演,回了香港。所以,方靖也就丢了演出的机会,还被李童玉赶走了。”
“呵…”听到这些,倒是带动起严文军的兴趣了,他直立起腰身,冷笑了一声,“这些人,有点意思啊!”
接着,他又做附身动作,一杆连撞了好几个球。
“啪——啪——啪——”
几个球听话的,都纷纷落了洞,出了局。
“噢,还有,美国来的医生也滚回美国去了。”小弟补充着。
“噢,还有一个。”严文军也记起来了。
他于是又走到球台的侧身,弯腰,再把这一颗球也打出了局。
看着场上还有几颗彩球围绕着中间那颗白球,严文军放下球杆,走到那颗黑球面前。
一手把黑球拿了起来,放在自己的目光之下揣摩,口中喃喃道,“看来,我还得去会会他们。”
说着,他又把那颗黑球放到群球当中,靠近白球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