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均是大感愕然,说实话,经过王枫这段时间的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无产阶级语境洗脑,再加上生活中的各种不平等现象,很多人已经对上帝产生了怀疑,难道上帝只宠爱富人?
可是王枫有模有样的接连在胸口划了几个十字架,使得他们只能跟着祈祷起来。
“快看,有马车来了!”远处突然传来了马车特有的答答声,凯特不敢置信的向前一指。
这辆马车,车厢宽大,由两匹雪白的骏马拉着,一看就是来自于有钱人家,而不是用于拉货的马车,这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马车越来越近,尤其看方向,竟然是直冲工人诊所而来,这又让每个人的心里都生出了一丝古怪的念头,纷纷偷眼瞥向了王枫,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才刚刚说过要向上帝祈祷呢。
果然,几分钟之后,马车在诊所前徐徐停下,一名头戴礼帽,身穿黑色燕尾服的中年人从车厢里下来,抽了抽鼻子,再斜眼一瞥,立时厌恶之色布了满脸,趾高气扬的问道:“喂,谁是布什?”
排队的工人都出于本能,向边上闪了闪,甚至排最前的几个就要让开。王枫却低喝道:“都排好队,你张开嘴巴。啊~~”
“啊~~”正在被诊断的那名工人张开了嘴,王枫屏住呼吸看的异常仔细。中年人见没人搭理自己,顿时怒道:“喂,我再问一遍,谁是布什?”
王枫这才慢条斯理道:“我就是,你是谁?”
“哼!”中年人傲然哼了哼:“你可以叫称我泰利先生,我是皮埃德先生的管家,皮埃德先生请你去给他冶病,跟我走吧。”
“哦?”王枫抬头也不抬道:“泰利先生,没见我正在忙着?请转告皮埃德先生。想看病的话,明天早点来。”
“你”仿佛受了羞辱般,泰利瞬间脸面涨的通红,不过或许是有求于人,还是在面色一阵变幻之后放下了身段,忍着怒道:“看来你是不知道皮埃德先生是谁吧?那么我告诉你,皮埃德先生是伦敦市卫生署的副署长,同时还拥有两家纺织家与一家钢铁厂,今日屈尊邀请你。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王枫淡淡道:“我的规矩是,每天只看五百个人,除非有急病,否则不允许任何人插队。即使女王陛下也不例外,皮埃德先生如果真要看病,请遵守我的规矩。对了,我提醒一句。这些人看完之后,我会发放明天的号牌。你要不要傍晚过来领一个?”
“好,有种!”蒙利的目中射出了阴毒之色,怒极而笑道:“美国人,你会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的!”说完,又深深的看了眼王枫,便踏上马车而去。
答答的马蹄声渐行渐远,随着阳光的褪去,雾气愈发的浓郁,空气中也弥荡起了一丝不安的气氛,一名工人忍不住道:“布什医生,您不应该得罪皮埃德先生的,他虽然只是卫生署的副署长,却在这个位置呆了十几年,有时候连署长都不得不看他的眼色行事,这是伦敦地界上的真正地头蛇,您要不还是赶紧回美国吧,回到美国,他就奈何不得您了。”
王枫不以为然道:“我从来不相信,富人与执政者天然比普通人更尊贵,我来自于美国,美国独立宣言讲究人人生而平等,任何人都不允许拥有凌驾于他人之上的特权,皮埃德纵使是伦敦卫生署的副署长又如何?他依然要遵守规矩!
如果皮埃德先生觉得我冒犯了他,那就过来,我不会怕他,因为我的心里有公义,这是我做人的原则,我不能违背这份原则!”
“布什医生说的对!”已经可以下地走路的比尔大声呼道:“我们已经穷困潦倒了,如果再抛弃做人的原则,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只为了每天的几只黑面包?
不错,我们个人的力量很渺小,但伦敦有几十万工人,只要工人团结起来,用一个声音说话,为自己进行斗争,我想,纵然是女王陛下也不得不慎重面对,富人与官僚之所以敢盛气凌人,正是因为我们不团结啊”
比尔是王枫发展的第一个对象,也是王枫亲手救治的第一人,经过连续一个月对共产主义的学习,已经变成了一个坚定的共产主义者,他在声情并茂的劝说,王枫也在暗中观察着现场众人的神色。
有的人脸面渐渐堆积起了愤怒,有的人带着些茫然,甚至还有人表现出了不安,毕竟与资本家以及官僚做斗争,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份勇气的,或者说,即使有,也不知道该怎么着手。
中国人给逼上绝路,会破罐子破摔,即你不让我好过,那我就拉你一起上路,讲究舍得一身剐,也要把皇帝拉下马,中国几千年来的农民起义超过了世界各国的总和,这正是中国人在血脉中具有一种追求平等与反抗强权的不出精神!
可是欧洲人相反,欧洲自下而上的反抗很少,欧洲人习惯于欺侮弱者,对强者俯首称臣,也就是俗称的欺软怕硬,这不是说欧洲人中没有血性真汉子,而是数量不多。
通过对现场几百名工人的仔细观察,王枫心里有了数,给工人免费治病,确实会让工人感激,却还没到把性命交出,任凭驱策的地步,敢于响应暴力反抗号召的人数应该不会很多,因为有很多人还是宁可苟且偷生的,要想鼓动工人闹事,就必须再点一把火,那么,这把火在哪里呢?
‘皮埃德先生,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王枫看向了即将消失在视线尽头处的马车,期待的笑了笑,就招呼道:“也许皮埃德是个讲道理的人,或许懒得理会我们,来,大家不要想太多,都排好队,争取在天黑之前结束诊治。”
这话一出,有些人竟然现出了轻松之色,其实他们也清楚,布什医生削了皮埃德的脸面,皮埃德不可能不报复,只不过,心里却总是怀了份幻想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