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头看了看城下的劫掠景象,看着东一处西一处的烟尘,石达开皱了皱眉,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返回了帐篷里,不再看了。
这个帐篷是搭建在一处保存最完好的城门楼里,由于地势险要,所以就成了远征军的司令部。
看见石达开重新走了进来,正在里面拿着本书看的李鸿章笑了笑:“我早说了吧,那有什么好看的,看多了闹心,还不如像我这样,直接不看,起码也是个眼不见心不烦。”
“但是能听到。”石达开走过来坐下,慢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么大的事……说真的,我们这么做,将来肯定是要下地狱的。”
一听他这么说,李鸿章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无非还是说劫掠的事儿。
让大家大抢三天,远征军全部都是做壁上观,不参与抢劫,抢劫的只能是日本人,不仅如此,他们的随军参谋还到处照相,不但给自己的部队照相,还给下面照相。
除了照相,还有录影,也就是拿着摄录机到处拍视频,并且还要做记录。这些做法,除了保留记录外,也是为了给后人证明,证明参与抢掠的不是他们远征军。
当然,就算远征军不参与抢劫,但实际上他们也逃不脱干系,因为明面上下令大抢三天的虽然是胜海舟,但真正下令的却是石达开。没有石达开点头,胜海舟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么做的。
另外,别看那些日本人抢的凶悍,可他们抢了东西后,还得全部拿出来。把大头交给远征军,他们只能拿一点小头。当然,远征军只要财货,其中如果有奸淫掳掠,那就是日本人自己的享受了。
总而言之。放手大抢三天这个命令,明面上是胜海舟下令,并且是日本人执行,远征军没什么事儿,可实际上这件事正是在石达开的逼迫下才发生的,要不然。如果远征军约束一下,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石达开虽说对这种抢掠也不陌生,不过他本人是十分厌恶这种行动的,因此这种大抢三日,并非他的本心。他只不过是在执行命令而已。
这个命令,来自李鸿章,但李鸿章却是接受了上面的命令,而且这个命令还不是首相的命令,是皇帝李永吉的命令。
如果只是首相的命令,石达开可能也就会抗命不尊,但当他亲自拿起电话,在电话里亲耳听到李永吉下的命令之后。他知道他必须执行。
当然,石达开也不是无原则的执行命令,他当时也亲自问过李永吉。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在石达开看来,这么做完全没必要,反而会引起仇恨,毕竟就算他们再怎么想办法拜托干系,搞了一个自己没动手的样子,但那也就骗骗外人。内行人是骗不了的。
李永吉当时的回答很简单,他说对日本这样的国家。你要么就别动,一动就要来狠的。反正仗都打了,你就别指望人家还记得你的好。既然如此,倒不如来个大抢三日,这样不但自己能获得好处,而且可以彻底把胜海舟那个家伙拖下水,让他的名声彻底败坏,将来只能跟自己一条道走到黑。
石达开其实并不认同李永吉的这些话,不过人家是皇帝,是老大,老大发了话,错的也是对的,只能执行命令。
而且不执行也不行,石达开很明白,他这支部队不是他一个人一手遮天,下面的三个团来自不同阵营,而且都有无线电,也就是说李永吉随时可以越过他,直接给下面的人下命令。
如果是以前的太平军,那也就罢了,当年就算天王亲自给他的手下发旨也不成,可现在的这支远征军却跟当初的军队远远不同。
远征军有三个团,第一团是青浦军校学生军组成的,那不用说,是皇帝陛下的嫡系,绝对不可能不听皇帝的命令。
剩下的第二团跟第三团,分别属于太平军旧部以及清军旧部,清军旧部不说了,不可能听自己的不听皇帝的,就算太平军旧部为主的第二团,真出了事情,他们也不会听自己的。
原因很简单,整个远征军这六千人,大多数人要么成家立业,要么小有身家,也就是说在中华帝国内部大都安家立业,有了不少的牵挂,不再像当年打天下一样一无所有,无所畏惧。
而且,就算第二团听自己的,面对第一团跟第三团,那也是绝对挡不住,何况特混舰队的人都是出自禁卫军,是皇帝的嫡系,更不可能跟石达开一条心。
另外,就算石达开能成功造反,那又有什么意义呢?顶天他掌握六千人,可帝国内部还有百万大军,他这点人怎么敢跟帝国的大军对抗?
石达开投降中华帝国之后,一开始也不是没想法,毕竟他还年轻,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那种造反的想法早就灭掉了,因为他知道在中华帝国里面,除非李永吉突然死掉,只要他一天不死,要想造反就完全没可能。
因为最强大的禁卫军全部是皇帝的嫡系,只听皇帝一个人的命令,其次的国防军也差不多,也是唯皇帝马首是瞻,有了禁卫军跟国防军震着,其他一切反抗都是毫无意义的。
可是,如果不在军队里混,石达开又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所以他才有重新开始的想法。
事实上,石达开做的相当不错,至少在天国旧部里面,他是目前混的最好的一位,而他之所以能爬的这么快,其他都是虚的,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皇帝的青睐。
换言之,一旦他忤逆了皇帝,失去了皇帝的青睐,那他就什么都不是了。什么翼王,什么过去的名声,在新朝里面全都是浮云。功劳再大,也不如皇帝的一句话管用。
正因为石达开看的很明白,所以听到是皇帝的意思,而且有意进行大洗劫,所以他才坚持了这个大抢三天的命令。并想方设法把黑锅扔给胜海舟,尽量把远征军摘出来。要知道,当初李永吉只是下令大抢,可没说让远征军自己不抢,当然,也没说必须让远征军跟着抢就是了。
“下地狱?”听了石达开这么说。李鸿章撇撇嘴,“如果真的能够让华夏崛起,那我宁可将来死后下地狱。再说了,石大人您以前可也是心狠手辣,对自己人杀起来那叫一个狠。怎么偏偏对这些非我族类的日本人心软了?”
“我不是心软。”石达开举着酒杯顿了顿,目无表情的道,“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毕竟你不是说了,将来这日本早晚是要成为我们一个省的,这下杀狠了,以后不太好看。”
“能否成为帝国的一个省,那都是以后的事儿了,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李鸿章道。“我只知道,这是陛下的意思,为人臣子的。自然是要听陛下的话,为陛下分忧。说真的,陛下说的对,对这些日本人,你必须要足够狠,只有杀怕了。他们才会敬重你,要是你对他们太好。他们反而会觉得你可欺,就会得寸进尺。”
“或许吧。”石达开抿了一口酒。慢慢放下酒杯,转移话题道,“眼看快到月底了,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离开日本,启程去美洲?”
“应该快了。”李鸿章眯眼笑了笑,“据说国内的日本派遣军已经抵达上海了,也就这几天吧,就能启程来日本,一旦国内的日本派遣军抵达,跟你们做了交接,你们就要登船启程,直接前往美洲了。”
“这样啊。”石达开看了李鸿章一眼,“那到时候李大人还跟不跟我们一起走呢?”
“我?谁知道呢。”李鸿章笑了笑,“无非听命行事而已,上面要我跟,我就跟,不让我跟,我就不跟,仅此而已。”
“哦,原来如此。”石达开看了看李鸿章,知道对方没说实话,不过也不想再多问,于是就继续喝起了闷酒。
还别说,胜海舟那群日本手下打仗不行,但要说起烧杀抢掠,那是个顶个的拿手,哪怕是对自己的同胞,那也叫一个狠辣无情。
一开始,可能还有些人抹不开面子,最多抢一点财物,给人留下点,可随着时间推移,大家的胆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凶狠,抢.劫强-.奸到处都是,只要是年轻点的女人,大家都不会放过,而在抢劫过程中,你如果稍微反抗,那里可就是一枪过去,根本不跟你讲道理。
烧杀抢掠这东西,一旦放开了,把人的兽性激发出来之后,那简场面直是惨不忍睹,一切人类美好的东西都完全丧失,有的只是赤.裸.裸的欲.望与残杀。
这倒无关呼日本人、中国人或者其他什么人,实在是只要是人,只要参与这种集体性的重大犯罪,那就会丧失了一切道德约束,迅速变成一个个只为了*而动的野兽。
日军就这样烧杀抢掠了三天之后,整个繁华的江户城一片萧条,到处都是火光跟哭声,路边到处都是死尸,还有不少双眼失神,赤.裸着身子的女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不过,经过这么一番野蛮劫掠之后,收获也是惊人的,以至于光为了清点那些财货,哪怕是大概的庆典,就需要三天的时间,而在清点期间,虽然不再让人在城里任意放肆,但偷偷摸摸的奸淫掳掠,还是睁一眼闭一眼的。
当大概的清点结束后,饶是李鸿章等人有心理准备,也是被搜刮出的财富数目吓了一跳。
江户府毕竟是将军府,是日本实际的统治中心,所以财货大都集中在了江户。
根据统计,在江户搜刮的财物中,只白银一项,就有三千三百多万两,其中大部分都是从各贵族、武士以及大商人家中搜刮出来的钱财,只有少部分是从府库以及普通百姓家里搜刮出来的。
另外,黄金也有不少,总共有三十万两,按照帝国的新度量衡,1两等于37公克算。折合11.1吨,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还有铜钱,铜钱的数目也不少,但如果折合银两的话,也不过价值一千万华元。也就是相当于一千万两白银,当然这是按照中国的汇率算,要是按照日本的算,那会更多,因为日本的铜钱价值要比中国的高。
另外,还有其他像宝石。玉器,古董,经书,工艺品等宝物,价值那更是无法计数。很多都是孤本或者珍品,如果真的按照市价卖出去,要远远比那三千万两白银价值要高的多。
总而言之,这一次是发了个大财,全部加起来到底多少不好说,但估计如果加上那些珍宝,说价值过亿两白银,那也是能说的过去的。
过亿两白银啊。这个数目可不是个小数目,看起来比当初精武军打下北京城搜刮的数目还要多。
但实际上呢,如果要说财富。江户城绝对比不过北京城的,当初精武军从北京城搜刮的财富之所以那么少,之所以比不过江户城,完全是因为情况不同,最主要的一点不同,就是有没有劫掠。
当初精武军攻下北京的时候。只是搜刮了北京城的衙门府库,并未对北京的老百姓进行劫掠。再加上之前清政府已经提前走人,带走了不少财物。所以搜刮的数目才看起来没有那么多,但是,如果当时也像在江户城这样大抢三天,那抢到的东西绝对不止一亿两白银。
江户城是日本的中心,就财富数目来说,是一点也不次于大阪,虽然江户幕府可能会缺钱,但本地的达官贵人可都是富得流油。
要知道,在过去两百年间,日本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白银跟黄金的产地之一,十七世纪的时候,一个石见银山的白银出产量,几乎就占了当时全世界的五分之一。
除了白银,日本的黄金产量也相当大,在旧金山等地崛起之前,日本是全世界最大的产金地。
所以说,日本虽然缺乏很多其他资源,但在十九世纪中期,还可以说是是一个真正的白银与黄金之国,哪怕白银黄金大量外流,本国也依然保留了大量的贵金属。
最近这几年,虽然幕府越来越穷困,但那些幕府阁僚以及达官贵人却相当有钱,没有这些人的不停吸血,幕府也不会堕落的那么快。
因此,如果不搞劫掠,只搜刮将军府的府库,恐怕也搜不到多少银两,比如根据这次的统计,幕府的府库里面,存银不过才三百多万两,离着三千三百多万两白银来说,不到十分之一。
当然了,这么多东西,肯定不可能明着公布,所以账本是分两个的,一个是内帐,也就是实际数目,这个是要上缴给东方集团内部的;另外一个是外账,这个是可以稍微对外公布的数目,这个数目肯定要少的多。
最后,统计结束后,对外宣布的数目是一共搜集到价值三百三十万两白银,这笔财富一分两半,远征军拿三十万两,当作军费,胜海舟的部队拿三百万两。
这样一公布,就好像远征军真的只是胜海舟手下的雇佣军,而且恪守本分,没捞到太大好处,大好处还是给了胜海舟。但同样的,胜海舟拿了这三百万两,也就等于真正的背了这个劫掠的黑锅,到时候是怎么甩也甩不掉了。
胜海舟当然知道内情,他虽然不知道三天内具体抢了有多少东西,但他知道绝对不可能只有三百多万两,加十倍还差不多。
不过呢,他也明白一个道理,形势比人强,现在别看胜海舟的手下闹的欢,可实际上还是一群乌合之众,一旦离开了远征军,他们就什么都不是,随便几个藩阀打过来,他都吃不消,至少目前是吃不消的。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破财消灾,继续把远征军牢牢的绑在自己这边,想办法夺取大政才是最主要的,至于那些滚滚骂名,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然而,他已经自认是忍辱负重了,可听到远征军接下来要离开日本的话之后,还是吓了一跳,不,不止是吓了一跳,那是真正的又惊又怒又害怕。
要知道,在这个时候,正是胜海舟最虚弱的时候,新军还没搞好。诸侯虎视眈眈,一旦中国人在这个时候离开日本,那他就真的完蛋了,彻彻底底的完蛋。
“放心吧,胜海舟大人。”看到胜海舟的满脸怒容。李鸿章连忙接话,“只是远征军要离开日本,并非我们要抛弃您。”
“这有分别么?”胜海舟提高了音量,“现在是什么情况您不知道么?我们虽然打下了江户,但将军本人却没有找到,十有*是被叛贼劫持走了。一旦他们继续打着将军的名号来进攻我们。那我们怎么办?只靠我那些手下,是绝对挡不住那些逆贼的。”
“关于这一点,您请放心。”李鸿章笑了笑,“我们中华帝国政府,对胜海舟大人相当满意。自然不会轻易抛弃大人。实话说吧,帝国已经组织了一支日本派遣军,这是一支比远征军规模更大,战斗力更强的部队,总数可能会超过三万人。
过两天,这支部队就会抵达日本,等他们来到日本,与远征军交接之后。远征军才会离开,然后在日本的事情,都会交给日本派遣军去负责。我这么说,您可以放心了吧?”
“日本派遣军?三万人?”胜海舟吃惊道,“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还要派这么多人过来?”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么。”李鸿章老神在在的道,“目前的这支远征军吧,只是属于东方集团下属的私人军队,并非是帝国的正规军。所以并不能代表中华帝国的意志。而即将到来的中国派遣军,却是帝国的国防军。那才是代表了中华帝国的正规军。
换言之,你之前跟远征军的谈判与合作。并不说明什么,并不代表中华帝国支持你或者跟你有什么交易,这一点你一定要搞清楚。”
“怎么,你们这是好处捞够了,要过河拆桥么?”胜海舟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不不不,怎么会呢,大人少安毋躁,听我说明白再生气不迟。”
“好吧,那李大人您说。”胜海舟冷冷的道。
“情况其实是这样的。”李鸿章道,“其实吉田屋事件发生后,我们中华帝国政府一直在商量对策,不过你也知道,这一国中枢,要处理这种事总是比较谨慎,所以时间上就有些拖沓,反倒不如东方集团方便灵活,因此最先来到日本讨公道的是非正规军的远征军。
现在,帝国政府已经做出了决定,并且对胜海舟大人也相当赞赏,所以才派来了正式的谈判代表,打算跟日本政府举行正式的国与国之间的谈判,正式的就吉田屋事件谈出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案。
当然,鉴于日本目前的混乱状况,为了保护谈判特使大人,同时也是为了保护在日本的中国侨胞,所以才要派遣一支正规军,以做保护,关于这一点,您可一定要理解啊。”
“李大人。”胜海舟道,“我是真正的以诚相待,而且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也希望您不要跟我兜圈子了,还是对我实话实说的好。”
“哦?”看见胜海舟一脸平静,李鸿章点点头,也就不再兜圈子,“那好吧,既然您有了这个觉悟,我就实话实说。
其实真相就是,我们帝国政府对日本的现状相当担忧,尤其是对日本国内的攘夷氛围相当担忧,所以想扶持一个亲华的有力人士统治日本,而您就是我们十分看重的人选。
所以说,远征军虽然要走了,但日本派遣军会在那之前赶过来,然后更加强大的日本派遣军会全力扶持您,帮您登上日本的权力大位,到时候不管您是亲自当将军也好,还是扶持一个将军傀儡也罢,总之是希望让您来统治日本。”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们是想扶持我,让我当一个听话的傀儡吧。”胜海舟继续平静的道,“只要控制了我,就进而控制了整个日本,我说的没错吧。”
“这就看您怎么想了。”李鸿章笑了笑,“这么说吧,日本派遣军过来后,随行的谈判特使还会跟您展开正式的谈判,如果您能让谈判特使满意,并签订一系列我们满意的条约,我们就会全力支持你。如果您不能让我们满意,那就只能放弃你了。
反正您自己也明白,以日本目前的状况,如果不能成为一个统一而亲华的附属国,那就只有被分化肢解这一条路可走了。
怎么样,我现在说的够实在了吧?那么问题来了,您是愿意当我们的傀儡,帮我们控制一个统一而亲华的日本呢,还是希望我们放弃您,然后利用日本的混乱,先肢解日本,再慢慢把日本蚕食掉呢?”
“为什么选我?”胜海舟忽然道,“选代理人,有很多人选吧,那么多有权有势的不选,为什么选我这个没权没势的家伙。”
“为什么啊。”李鸿章笑了笑,“可能是因为我比较熟悉您,不熟悉其他人的缘故吧,而我们又没多少时间慢慢选,毕竟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大。
反正在我看来,代理人是谁不重要,只要是个日本人就可以,有我们帝国强大的军力做依靠,谁当代理人其实都可以。不过我觉得,这个人还必须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那些脑袋僵化的家伙是绝对不行的,嗯,这个回答您满意么?”
“明白了。”胜海舟点点头,“看来李大人对我的评价还很高啊,真是多谢李大人的厚爱。”
“哪里哪里。”李鸿章笑了笑,“那么,您愿意当我们的代理人么?”
“我还有的选择么?”胜海舟冷笑了一下,“代理人就代理人吧,我只是希望,你们真的能说到做到,不要干到一半又把我给扔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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