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斌从一楼逛到三楼,发现这其中以适合‘仙丹境’或者‘妖丹境’使用的‘灵器’居多,适合在‘仙缘境’或者‘通灵境’之内使用的‘法器’极少。
要单论‘灵器’呢,他倒看中好几把,可至于‘法器’么……那些枪,要么觉得太轻,要么觉得太短,有的太粗,有的呢,又太细。
挑来挑去,总挑不出一把称手的。
文斌为难了,站在这座三层楼阁中,踌躇不已。
要是在这里面都挑不出一把合适的,那,即便放眼整座‘浮生殿’,恐怕也找不出一把能让自己觉得称心如意的了吧?
……当然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他的要求苛求得太高的缘故。
“这位客人,看您逛很久了,在找什么呢?请问,是否有我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正这当口,文斌忽听见身后有人搭讪。
“啊,”回头一看,原来是其中的店员,他稍作迟疑,随即坦然表示:“我想要把枪,法器,嗯,最好是能适合‘仙缘境’阶左右使用的那种……要最好的。”甭管怎么样吧,他先把条件一股脑儿地都给他开出来了再说。
“法器?”店员微有些诧异地打量了打量文斌。
“啊,是给我一个朋友带的。”文斌连忙解释道。
“哦。”店员了然,想了想,为他提供了一条线索:“要是‘法器’呢,你可以去中间的庭院问下‘红姑娘’,她那里应该有好些专门用来收藏的低阶好枪,就是不晓得舍不舍得卖给客人您了。”
“嗯,我去试试。”文斌点了点头,谢过对方之后,下楼,进入中间庭院。
这时候正值夜半三更,客人不多,寥寥可数的两三人在庭院中试枪,角落中一名红衣少女正裹着大氅,蜷缩在一张靠背椅上慵懒地打盹。
文斌看着那小姑娘像,可又不敢确定,于是走过去,轻声呼唤道:“红姑娘,红姑娘!”
“……嗯。”那小丫头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神志恍惚地抬起头来,一脸尚未睡醒的,傻傻的表情,望着文斌:“怎么了?”
“我想替我朋友向姑娘买一把枪……要‘法器’的,要好点的。”文斌笑容可掬道。
“……”对方又恍惚了半天,方才‘哦’了一声,默默片刻,又莫名其妙冒出一句:“他男的女的呀?”
“呃,”这,这还带‘性别歧视’的?文斌尴尬了一下,想想,还是如实答道:“是女孩子。”
“漂亮吗?”
“漂亮的。”
“比我漂亮吗?”
“……”这话要怎么回答呀,汗滴!
没想到下一刻,那‘红姑娘’却‘噗’地一声笑出声来,双手一拍巴掌,嘻嘻笑道:“必定是你喜欢的姑娘吧?得得,我也不折腾你啦,看在你‘重任在身’的份上,给卖给你把好的吧。”她说着,从椅子上跳下来,摆了摆手,领着文斌往里屋走去,又补充道:“寻常人来,我都不爱卖的,不过,你说是买给女孩子的,我看你一片痴情,不忍心你空手而归罢了。”
文斌笑着,和颜悦色地道了谢。
红姑娘领着他进了一间兵器室,里面所陈列的,全是作为‘法器’的枪。
其中不乏工艺精湛之品。
“哦,看上去都挺不错的呀!”文斌一双眼睛蓦然放光,欣欣然快步入内,精心挑选起来。…,
“那当然了,”红姑娘撇了撇嘴,不屑道:“也不看看是谁收藏的~”
文斌敷衍着‘呵呵’笑了两声,不睬她了,自顾‘走马观花’起来。
经过一番精挑细选之后,从中挑选出一把长约九尺,柄雕狻猊的长枪,擒在手中,掂量了掂量,觉得好得很,就和红姑娘笑道:“我出去试试这把,如何?”
寻常的枪,长度都在七八尺左右,这柄较之,又更长一尺。
枪乃‘百兵之王’,强就强在‘长’而‘锋锐’之上,自然是‘一分长,一份强’。
不过,越长,也越不好控制,对使用者功底的要求就越高。
不过关于这个,文斌倒不怕,他是亲眼看着小箐从小玩枪玩到大的,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对她的功力火候,清楚得很。
那丫头,求之不得呢!
“……你这家伙,眼睛也未免太尖了吧!”红姑娘忽然表现出一副心急上火的模样,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忿忿然大声抱怨道:“这把‘搜神’来之不易,可费了我大工夫的!成本都是六十万卡贝,你要的话,我要加倍收费!”
“啊。”
六十万卡贝?对于一把‘法器’来说,确实已经是‘天价’了,可是,只要东西好,文斌并不介意花钱,再说一百二十万卡贝于他来说,还在可以承受得起的范畴之内。
不过他也不想被人当做‘冤大头’来宰,于是并不表现出来,故意‘啧啧’两声,不信这个邪地挑衅道:“那我可得好生试试,看它到底值不值得起这个价咯~”
“好吧……不过,你要是敢嫌弃它,我就跟你拼命!知道不,哼!”红姑娘一副呲牙咧嘴的‘凶样’,严词厉色地要挟道。
文斌抿唇一笑。
两人出兵器室,回到中间的庭院,红姑娘回到她的靠背椅上,缩着身子,裹起大氅,不过这回可不是打盹,而是大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跟防贼似的,盯着文斌。
文斌持枪入庭院,娴熟地演练起一套枪法来。
他从小就看小箐练枪,这么多年下来,再傻的傻瓜估计都能够倒背如流了,又更何况天资奇葩,什么东西看一遍便过目不忘的他。
庭院宽阔,在他旁边,本来还有两三名客人在那里比比划划地试枪,这会儿忽然看见那少年技艺精湛地一个人在那里练得起劲,他们看着觉得精彩绝伦,便自己也不练了,都退避一旁,驻足围观。
开始本来也就那么两三人、人的,文斌一个人在庭院中练了一会,便将旁边三层楼阁中不少顾客吸引过来,站在廊道上面,居高临下地看起热闹来。
练得真好!
比我可练得好多了~
一看就是个中高手!
实际上,会过来这种地方买枪的,必然都是内行,最起码,都是对‘枪术’极其相关技艺有着浓厚兴趣的那种,故而,这时候看见有人正儿八经地持枪演练,且一招一式,有板有眼,一举一动,又犹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会忍不住会被其吸引。
他们并不知道,文斌实际上练的是刀而不是枪,在他们眼里,那少年的枪术已经相当漂亮了。
由于庭院里面再没了旁人的缘故,文斌施展起来,也愈发顺手,一路或腾、或跃,或扑闪、或疾刺,那气势,一下子就张扬了开来。
“好!”…,
也不知是谁,大喝了这么一声,带头拍起巴掌来。
于是一时间场外掌声雷动,大多数观众都跟着鼓掌,为那少年助威。
“哼!”唯独蜷缩在靠背椅中的红姑娘不屑地揉了揉鼻子,不服气地小声咕哝道:“好什么好啊?那是我的枪好!”
庭院整体呈长方形,门边靠左手一旁,圈了一只小小的花圃,花圃旁边,有一只大半人高的大水缸,水缸旁边,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舀水浇花。
他本心无旁骛,连看都没看过文斌一眼,直到听见四下众人齐声叫好,方才淡然侧过脸庞,望了那少年一眼。
就这一眼,似乎看出点道道来。
一直饶有兴趣地盯着那少年看了秒钟,他方才回过头来,继续漫不经心地浇花。
浇着浇着,眼见那少年一路驰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老者忽然立起身来,冲着文斌大喊一声:“小子!”
这个时候,文斌正演得起劲,忽闻身后有人叫他,其声犹如古木一般,高亢深沉、遒劲有力,他心下蓦然一惊,霎时回过头来,就忽见半瓢凉水猝不及防地往自己身上迎面泼洒了下来!
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脑海中似乎还一片空白,几乎出于条件反射,身体自然而然就做出了反应。
收枪。
伸手。
出刀。
——双刀!
文斌一边往后飞身疾退,一边将手中一双半长的短刀舞得犹如飞轮一般,用于抵挡那一篷飞袭而来的水幕!
唰唰唰唰唰唰——
大多数凉水迎着飞旋的刀刃,往四下飞溅开来,只不过少数‘漏网之鱼’,落在文斌头上、脸庞、衣裤之上,点点滴滴,冷冰冰的,却并不多。
这一幕,来得极快,几乎所有人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文斌出刀拦截住那一蓬水幕,都落尽了,方才听见四下传来一阵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他倒不在乎旁人的反应,只是微诧地望向那位忽然间莫名其妙往自己身上泼水的老者。
眼里写着三个字:为什么?
对方不答,只是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捋了捋苍白的胡须,淡然道:“方才我泼出去的,只是水,如果是剧毒的话,恐怕你现在早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