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卫尉府。
厅堂之内,袁尚高坐在主位之上,下方坐着五个人,分别是邓昶,马超,郭淮,孙礼以及王双。
这次谈话是秘密的,内容也是绝对机密的,参与的主要人物只有在场的这六个人而已。
谈话的内容自然是关于袁尚准备前往南方的事情,而这五个人被他选中的人都将随行。
在得知了袁尚召集他们具体前来的内容之后,五个人在一开始听到之后表现出了无比的惊讶。
但惊讶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大家很快便全部接受,毕竟袁尚办事情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情况,这次并非首例。
随然这些人跟随袁尚的时间有长有短,但对他的行事之风或多或少都了解一些。
主公办事的风格,就是——不靠谱。
在说完自己所有的计划与周密的行动之后,众人都点头表示赞同,唯有邓昶一脸的不情不愿,看着袁尚的眼神很是幽怨。
少时,老头开口了……
“好吧,你一时起兴要下江南,这是你自己的想法,我们没有权力阻止,但老夫想知道的是,河北人杰地灵,英才数不胜数,为什么要跟你同去的偏偏是我们几个”
邓老头过习惯了在河北的安稳曰子,实在是不想跟着袁尚作妖瞎折腾。
就算是计划再周密也不想。
当年,他跟袁尚率领五千骑兵在曹艹的腹地往来驰骋,虽然这是一种曰后可以向儿孙辈炫耀的资本荣耀,但这种荣耀只要一次就够了,邓昶委实不想这种荣耀来得太多。
多了要命啊。
邓老头现在最大的心愿,没别的,就是能安安稳稳地活到宁静退休,寿终正寝。
跟着袁尚这种毛头小子玩冒险,寻刺燃烧的岁月。
但很显然,袁尚这小子并不理解他对人生的规划,即使理解,也不会当回事。
“我选你们几个跟我一同行动,自然是有道理的。”袁尚摸着白光光的下巴,笑看着邓昶说道。
“首先是孙礼,这几年,孙礼在我的安排之下,一直跟着张颌将军随军征战,东伐西讨,算是颇得张颌将军的兵法真传,当年我第一次领兵去中州的时候,之所以能够平安回来,就是因为身边有张颌将军那样的一位良将,他可以在危机时刻替我分忧,帮我参谋,时过境迁,这次我去江南,身边自然也要有这样一位像当年张颌将军那样的人物才妥当,只是张颌将军如今已经是我河北的兵马都督,身兼河北的军事要务,等闲不可离之,所以我得领着孙礼过去,他是张颌将军的徒弟,名师出高徒,相信领着他一定不会出错,是吧,德达”
孙礼毫不犹豫,抱拳而言:“末将愿意为主公分忧!”
袁尚点了点头,转头看郭淮道:“至于伯济……我此次南下,需要扮作客商行事,身边要有些护卫,我思来想去,在步卒诸军当中,以先登营的素质最高,战力颇强,不但能打,而且擅射,所以我打算领着他们一同前去,伯济是先登营的统帅,理当随行。”
郭淮亦是顿首:“末将自当尽力。”
“至于马超和王双,我此次出去,身边不可能没有贴身猛将护卫,如今庞德已经是前往西凉助我联合羌族,赵云和阎行远在关中总督诸事,袁某遍观诸将,觉得以他们二位的武艺最高,有他们两人保护我,才能安全,也最能让我放心。”
听了这话,马超和王双在不知不解间都将胸脯高高地挺起,显然对袁尚的评价很是高兴。
袁尚笑着道:“另外你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这几年来,张燕一直替我在整个汉朝境内安插细作,他当年是黄巾出身,对最底层的百姓生活知根知底,颇知张角起事前在民间是如何安插细作与驿站的,遍看如今的天下,各处地方都有我军的细作,农庄,商铺,酒肆作为前沿哨探之网,我们到什么地方,无论是住宿,消息,或是安全问题,都可以得到有力保障,万无一失……如此你还担心个什么。只当是陪我旅游散心,放心就是。”
邓昶闻言撇了撇嘴,道:“说来说去,他们各个都有用,可是我老人家呢不能文不能武的,关键时刻还总数给你捅娄子拖后腿,你要老夫跟你去做个什么是不是觉得旅行不够刺就这么开始秘密的行动了,而江夏那一边,司马懿劝甘宁落草的事情也进入了崭新的阶段。
在司马懿看来,甘宁当兵当贼对于他都无所谓,跟他也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但自己跟着甘宁,就这么大咧咧的在江夏混,实在是太过冒险了。
虽然江夏是归黄祖统治,但毕竟也属于荆州境内,算是刘备的势力地盘,万一哪天出了什么岔子,让人识破了真身,他司马懿想跑都没有地方,
但跟着甘宁当贼可就不一样了!
当贼不但确保了自身被抓的安全系数得到了提高,而且还大大增加了自己可以寻机跑回河北的概率,进可攻退可守,何乐而不为之
所以说,要当贼!
必须的!
甘宁此刻因为黄祖的薄待,心灰意冷,再加上司马懿的于理,都合该也是恩公的家当,就算是今曰黄太守在场,在下这么跟他说,他也挑不出毛病!”
甘宁闻言想了想,点头道:“你这话,虽然有些强词夺理之嫌,不过胜在雄辩……能把别人的东西顺理成章说成自己的,你也是个有本事的……不错,就按照你说的,本来就是老子的东西,老子跟他客气个屁……拿了!”
说到这里,甘宁又有些疑虑。
“那船只呢从那里找,没船可是当不了水贼的……”
司马懿嗤了一声,暗道这人真是死脑经。
“恩公啊,江夏有的是船,咱们乘夜劫走几条,好像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甘宁闻言面色一变,急忙起身,道:“那些钱粮是老子替黄祖要回来的没错,可是船只……跟我可是一点关系没有啊。”
“恩公啊,无毒不丈夫!再说了。你替黄祖卖了两年命,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可他就封你个破校尉糊弄你,你说他亏心是不亏心还有啊,你在他手下两年的时光啊,耽误了恩公你多少财路!要不是这两年,恩公你当贼寇说不定已经发家了!还能在这受窝囊气人生有几个两年啊要说我,管他要几条船,已然是对他客气!”
说罢,司马懿哼了一声,阴笑道:“这是咱们手里人不够,只有八百!你要是能聚垄八千人,在下设计直接把他江夏郡给他夺了!”
甘宁闻言有些发懵,愣愣地看着一脸自信的司马懿,不知不觉间头上竟然是落下了一滴滴的豆大的汗珠……
就这样,良久之后,但听甘宁方才凝重地开口。
“马袁啊……”
“恩公”
甘宁小心地看着他:“你跟我说实话吧。”
“什么实话”
“你真的是一个人文人吗”
司马懿一头雾水:“恩公此言何意”
“狠啊,你他娘的是真狠啊!本以为你是个文人,哪曾想你干起贼来比老子还精,老子刚才跟你说,简直就像是在跟同行唠嗑啊………你要是不当贼,那可真就是白瞎了你这块材料……人家都说老子是贼,但我看你才是真匪!”
司马懿脸色一红,急忙推却:“恩公夸赞了,在下就是随便一说………”
“别谦虚,随便一说就能这么上道,可想而知你得多么的适合这一行……专业啊。天生当贼的材料!”
司马懿:“……………………”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今夜的江夏城依旧如往常一样宁静,宁静的城池中,家家皆已是安然入眠,唯有江边的港口处,呼啸的江风伴随着深沉的江浪,重重的牌击在江边的沙滩上,卷起一道道浪花,在月色的照映下显得格外的醒目,与北境相比,别有一番风味。
守护在港口的江夏兵卒们打着哈欠,漫无目的的四下转圈,一边嘀嘀咕咕的抱怨,一边期盼着时间能够过得快一些,到了白天也好换岗,以便赶紧回去睡觉。
然而,今夜的江夏,注定是不宁静的。
远处,一阵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传到了守值兵卒的耳朵之中。
疑虑的抬眼望去,却见由数百人驱赶的双[]车,‘吱吱嘎嘎’地向着江边而来。
那些押车的人,一个个也都穿着和自己一样的江夏军服,但却是眉头深皱,气势颇足,脸上不见喜怒,似是如临大敌一般。
守值士卒顿时惊醒,急忙好整以暇,静候来人。
待看清了为首之人是甘宁后,他们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一个领头的伍长提着长戈,堆起笑脸上前,对着领这数百人前的甘宁笑道:“校尉,这黑灯瞎火的,你这是要带着弟兄们去哪啊,夜太深,船已经封了………”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一道寒光闪过。
顿时,便见那伍长的脖颈之处鲜血喷涌,一道道的血花激溅在半空中,妖娆炫目。
而那伍长则是双目圆睁,不敢相信的瞪视着眼前单手握刀的甘宁,想喊却已是喊不出来,只能是软趴趴地倒在地上,凄凉地做着生命结束前最后的挣扎和蠕动。
甘宁伸出了舌头,舔了舔刀口上的血,然后一抬手,对着身后的亲信重重的吐出两个字。
“抢船!”
甘宁的话头放落,便见他的身后,八百水寇如同一群鬼怪一样,各个手持断头刀,如鬼魅一样的向着港口冲去。
江夏的守值卫视们反应不及,一瞬间便被撂倒了好大一边。
余下的面对这么一群早有准备,杀意十足的凶神恶煞,哪里抵挡的住,只是拼命的向后逃窜。
港口之边,凄凉的警讯号角声响彻了江岸,又由江岸向着城内深沉的传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