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郭嘉又尝试着问了几个人。
但是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告诉他，他们的日子越来越苦，越来越难，甚至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
还说，当初一家老小都过的异常平静，可现在却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欠了无数钱的官员，早晚会让他们偿还的。
到了那时候，他们将会被饥饿所笼罩，如果他是一个被人派遣来调查的，就请换个官员来吧。
要不是对方妻贤子孝，外加老父母满脸都是满足，郭嘉早就相信了。
里面肯定有事。
可他，却根本问不出来。
这些人，显然不会告诉他真实的情况，哪怕是他要询问，对方也根本不会告诉他哪怕一点点。
他无奈之下，回到了城中，看着那些新近建设起来的建筑，不由得开始摇头。
同时，走到了五官掾的工作场所当中，坐在了方莫对面：“说，为什么那些百姓那么说？”
“什么啊？百姓们怎么了？”方莫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开口。
他还真知道。
之前，有人来问过。
只是那家伙被吓跑了。
从那之后，他就知道，这渔阳已经有人看上了，因为之前曾经有人透过口风过来，说是有人要过来看看，此地到底适不适合为官。
这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说，刘备要被一脚踹飞出去了。
当然了。
百姓都会实话对待的，他们都会说，之前过的虽然不太好，可却没有半点的债务，然而现在，却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欠了不知道多少钱，而这些钱，都会让他们还出来的。
那些想要抢位置的一听，立马就会跑掉了，再也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至于实际该怎么操作？
呵呵，简单的很。
当初方莫卖寒瓜的同时，也建立了无数的小网络，各地的小一些里长之类的，都跟商人混熟了，而方莫只要告诉周全，传播一句话，便足够了。
那句话是什么呢？
“今日的生活，都来自于玄德公的帮衬，若是无他，吾等怕是就没有今天。然而，若是有人要来，他则必然离开，因此我们只能将自己多么苦告诉其他人，除了本地人之外，谁也不能说。”
简单来说，就是告诉其他人。
我们在这里生活的很幸福不假，但要是有人过来顶替了刘备，那就不一定了。
为了好日子继续下去，就只能怒骂方莫，然后不提刘备半点。
这样一来呢。
哪怕是有疯子要过来就位，估计也不敢代替刘备的。
就算是拿下方莫，也不敢。
因为方莫的名声太大了，简直大到无边的地步，谁要想拿下他，就得先尝试尝试跟陛下那里掰掰手腕。
反正没有人有那样的能力，自然是一次又一次的不了了之。
所以，这也是方莫送钱的原因。
他要保住自己。
然后保住刘备现在的位置，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的话，恐怕之后会活的异常之难。
这么做的好处是什么呢？
没有人敢来。
对。
没有一个人敢来。
他们都不敢过来这里，因为他们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也在捞钱的同时，还能打通关系。
就像是方莫借的那些钱，如果爆发了出来，他们到底又能扛得住多少。
因此。
自然而然的，就不敢开口说什么了。
“回去吧，好好的看看，好好的听，问那些百姓如何浇灌，别问那些有的没的。”方莫打了个哈欠，随意的展开了一个竹简。
哗啦啦。
竹简的声音，让郭嘉反应了过来，他盯着方莫，半晌之后才道：“你告诉我好不好？大不了，以后我不跟你作对了。”
他是真的很好奇啊。
人就是这样的，好奇心来了之后，根本就压制不下去。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就必然要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关键是。
他得不到真正的答案啊。
这才是最让人难受的事情。
“想知道？”方莫笑着抬起头，将竹简放了下来。
这不过是一件小小的事情而已，交代给下面的人就可以了。
那些人，已经熟练的掌握了不少的诀窍，完全可以做一些小事情了。
“想！”
郭嘉果断的开口，道：“你只要告诉我，从此之后，我再也不会针对你。”
“好吧，既然你如此的恳求，那我就告诉你吧。”方莫说到这里，脸色一黯，接着开口道：“从大哥到了这里之后，我就一直在想办法让百姓们可以过的好，但是偏偏，天不逢时，每当我想出一个主意来的时候，却发现钱财根本不够用，只能是不断地借贷，到了如今，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
“停！”
郭嘉刚开始还听的津津有味，听到后来，他表情都扭曲了：“你如果告诉我这些，跟那些人说的，又有什么不同？”
想听真相？
方莫看着他，呵呵一笑道：“真相是什么，只有靠自己去发掘，当然，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省得被愤怒的百姓给打死。在这里，已经打死过几个人了，都是从外地过来的，那叫一个猖狂，甚至其他百姓不说，他们还想要来点刺激的，谁知道，最后刺激都到了他们自己的身上。”
是的。
有人来这里找过麻烦。
不过很小的波澜。
那人想要煽动百姓们做点事情，可惜的是，百姓们不傻啊。
他们知道自己说出来的都是谎话，然后那人就算是倒霉了。
直接被人打死，这都算是轻的。
有些人，甚至到了现在还被关押着呢。
其中有一些，还是方莫记得名字的，这说明他们起码都当过一个地方的官员之类的。
可惜现在，都被囚禁了起来。
没办法。
谁让他们问明白了之后，就想要找麻烦呢？
渔阳的麻烦，岂能是那么容易找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
郭嘉听到这里就愤怒了起来，他指着自己道：“若非我年纪幼小，看上去毫无威胁，怕是早就已经被人打死了，你这是要做什么啊？几万人，不，甚至是十万人一同帮你伪造一个秘密，你就不怕这件事透露出去吗？”
“不怕啊。”
方莫又拿起了一个竹简，笑眯眯的道：“来呗，来一个打死一个，来两个，打死一双。当然了，他们就算是将消息带出去，我也还有人罩着。”
说到最后，他指了指房顶。
实际上是天空，也就是灵帝。
这位是有钱就可以做一切事情的大佬。
他给的价格，应该是最高的了，起码其他人肯定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