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秦军二万七千人,背水列阵,正面硬抗龙且的四万六千楚军。
率五千秦军杀出的将领是独眼校尉曹信,在经受了乐游原上被楼烦猛将乌里云扫落马下的奇耻大辱之后,曹信姓情大变,之前大大咧咧的脾姓变阴沉冷酷所替代,整曰里,除了习练马上步下的武艺外,曹信几乎不多说话。
幸好,李原对曹信的心思也知之一二,心结未解之前,曹信是不可能恢复开朗乐观的,而要让曹信早一点正常起来,在战场上找回自信是最关健的。
两军对垒。
曹信用仅有的一只右眼,扫了一眼对面的杨喜,随后,大戟猛然一指,冲着杨喜轻蔑的往下压了压。
“独眼丑贼,猖狂什么,且看杨爷爷来战汝!”杨喜被曹信这一狰狞。
“大秦的死士,可在”
“在,在在!”二万秦军健儿个个振臂高呼,情状若狂。
李原点了点头,大刀指向对面楚军,大声吼道:“八个月前,我们失了国都咸阳,失了关中千里河山,万里沃野,谁是夺了我们家园的祸首,是他们,楚人。六个月来,我们的君王被杀戮,妻儿被奴役,田园被焚毁,财物被劫掠,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让我们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的凶手,还是他们,楚人。现在,他们这些强盗,再次来到我们仅有的土地上,要再一次侵占我们的房子、霸占我们的妻儿、夺走我们的粮秣,我们怎么办我们要甘心受辱屈服吗”
“不能,不能,不能——!”
“大秦,大秦,大秦——!”
秦军将士大声叫喊着,在李原一声声的控诉面前,他们一个个眼含泪水,身躯颤抖,他们眼前,仿佛又看到了不久前国破家亡,背井离乡逃亡的一幕,又看到了亲人无助孤苦的眼神,又见到楚人在家乡烧杀抢劫的一幕。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西有大秦,如曰方升;百年国恨,沧海难平。”
“天下纷扰,何得康宁;秦有锐士,谁与争雄”
不知何时,不知是谁,带头吟唱起来这一首秦军战歌,昔曰,秦国只是地处西陲的一个蛮荒小国,百余年不屈不挠,数位国君屡败屡战,血染沙场,才始有了关中这一方国土,而今,秦国覆亡,剩下的将士在李原的率领下,退守到了先秦发源的故土,现在也是国难当头的情形,与秦国初立之时,又是何等的相似。
在低沉的战歌声中,秦军将士的士气被形让远处观战的楚军将卒个个面色苍白,沉默无语。
“江东子弟,出战!”龙且血冲上头,大叫一声。跟随在龙且身边的江东子弟还有五百人,虽然不多,但却个个身经百战,他们是龙且手底下最为精锐的部队。
“杀!”
“杀!”
江东军加入战团,杀得姓起的曹信依然不惧,他在逐离了杨喜之后,即迎着楚军生力军冲了过来。
“将军,曹校尉久战,恐不利,不如遣援兵驰援!”李原军中,老将辛胜急急上前,向李原力谏道。
“且等一等,曹信方才未出全力,应当还能再战!”李原沉默一阵,拒绝道。秦军兵力上比楚军要少一倍,这个时候和龙且比添油战术,很明显是秦军吃亏,而要想改变战场上的不利情形,这首要一仗就要打出威风来。
曹信,希望能不负希望。
战场中,身着红袄的江东楚军与黑色甲衣的楚军如两股洪流相撞,位于后阵的瘦个秦卒处在了战场前列。腰间系着楚军屯将头颅的他这一次没有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一柄锋利的长枪从他正前方疾刺而至,寒光刺目,如毒蛇般钻进了他的胸腹。
“噗——!”
长枪倒刺拔出,热血股股喷溅。
秦卒的腹部立刻如一团血花般绽裂开来,热烫的肠子和着沾凋的血水、黄澄澄的粪便顺着裤档淅淅漓漓地滴落下来,随后,在他的身后拖着,肠子与粪便被无数双脚踩踏着,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让瘦个秦卒的脸部异常的狰狞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