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渐渐清晰呈现,莫离望着面前正微笑看向自己的莫晴,苍白的眼中竟有了一些湿润。
“莫晴,多年不见,你过得好么?”
掩口轻笑,莫晴身上散发出勾人心魂的香味,调侃道:“好得很,不过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来,让我拥抱你一下。”
“对不起...我...”
看着莫晴丰满胸前佩戴的青色圆形勋章,莫离口中想要的话欲言又止,刚要走上前却被拦了下来。
陆云用忧郁的眼神在一旁紧紧盯着莫晴腰间的剑,感知出了一丝异样,拉住莫离的肩膀低声道:“不要被她迷惑。”
“云,没有事的,她便是我时常跟你的莫晴。”
莫离没有顾忌陆云的劝,走上前去。
轻声一笑,莫晴伸出纤白玉手,紧紧抱住满身污渍的莫离。
“莫晴,你可知道八年来,我是多么想念你么?”双目被泪水蔓延,莫离浑身颤抖着,不能自己,“这一次相见又是离别,莫晴,还记得我以前的梦想么?这一次我要去实现,带着你的期望和鼓励,无论付出何种代价。”
可莫晴听闻却是媚意一笑,转过身去,缓步走远,仿佛刚刚的一切不曾发生。
望着这奇怪的一幕,莫离呆在了原地,此时莫府的门前,几名衣着烫金长袍的灵修者走了进来,其中领头的一位老者,肃穆威严。
“如云长老,我把这盒子拿到了。”
看到莫晴手中的石盒,老者严肃的面庞突然如冰释一般温润如玉,轻抚莫晴的秀发,赞言道:“哈哈,好!如果早知道你会这么快处理妥当,为师也就不这么急着赶来了!”
陆云神情也是一阵恍惚,顿觉不妙,翻身来到了倒地不起的莫方近前,捡起割兽刀插在了他的嘴中,当做筹码,愤声怒斥:“名门正派,竟也用这些卑鄙下流的手段!”
“莫晴,他们是什么人?”如云长老听闻顿觉十分奇怪,附耳低言。
莫轻摇头轻声回答:“只不过是对这石盒别有用心之人!”
如云长老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无比,此时石台两路人遥相对立,谁也不知道该如何行动。
缓过神来的莫离,终于接受了现实,知道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虚梦,不由得身形一晃险些摔倒,苍白的瞳目布满了血丝。
“莫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忘了我们当初彼此的承诺?”
娇哼一声,莫晴用极具歧视双眼瞧向莫离,好像从内心地涌出厌恶之感:“我并不认识你,你一个碌碌无为的佣仆,何以与我相关?还不束手就擒?”
“莫晴,你变了,变得那么陌生。”
“住嘴!”听闻莫离的话语,莫晴好像生怕他出与自己认识,瞬间拔出腰间长剑,只一瞬便到了近前,刺透了他的肩膀,鲜血顺着剑锋喷涌而出,可是痛的却是莫离的心。
“卑鄙无耻的贱女人!你信不信我把你弟弟的喉咙刺破?”
陆云握住割兽刀的刀柄,刚欲一用力向莫方口中刺去,忽地只觉手上一空,手腕被一股水流盘旋而绕,最后禁锢束缚住了他的全身,割兽刀也被这水流的绵软博力勒掉。
抬眼观瞧,陆云发觉那名如云长老的身边,一名长相极为俊朗的白脸书生,手中水流缓缓轻绕,蕴含绵柔磅礴之力。
“一陨星君!”陆云这才看到那名白脸书生的胸前,佩戴着一陨星君的蓝色勋章,其内一颗陨星熠熠生辉,而在他身旁的那名如云长老想必比之更甚,他们恐怖如斯的实力让云感到深深地绝望,这可真是星落大陆上强者为王的真实写照。
北境的风依然凛冽,带着冻彻心扉的温度,不断侵袭着莫离骨肉。
“对于你来,童年美好的一切,就那么的一文不值么?”
莫晴不屑一笑,拔出长剑一甩血渍,朝着跪地痛苦的莫离冷声轻语:“你只不过是我前进路上一颗烂掉的垫脚石罢了,一个佣仆能够有此价值,应该也该不枉此生了?”
莫离痛苦不已,自己原本珍惜和守护的人,竟然如此这般对待自己,难道当初的承诺本就是一厢情愿?
“晴儿怎样,你没有受伤?”白脸书生正气盎然,和声轻问,脸上显出极为关心的模样。
“要你管!”莫晴撅嘴一跺脚,酥骨的声音就连书生身旁的一些定力不俗的师兄弟浑身都微微轻震。
“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浪儿,你就不要插手了。”
白衣书生听闻躬身退下,可是一双明目却始终不离莫晴半分半毫。
如云长老吩咐白衣书生沈浪,即刻前往莫家村村前召集村民,通知明日再举大会。
白衣书生不敢违抗师命,在留恋几眼莫晴的容颜之后,这才遵命照行。
摇头微叹,如云长老随即一甩衣袍,领着众人转身离去。
“林师姐请留步,你师妹我该如何处置他们?”
媚声之语刚落,从一群离去的弟子中间留下一名清丽脱俗的少女,肌肤胜雪,寒玉般的面孔似要冻结一切,冷意十足,看胸前佩戴的勋章,实力竟为六陨星师。
这位冰雪美人自然会意,知晓莫晴只不过是在找她的麻烦,冷言轻语:“得饶人处且饶人。”
莫晴不依不饶道:“难道是我听错了,冰冷无情的师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仁慈了?”
“总不像你这般无情无义,攀龙附凤。”林雪瑶站在原地不动,轻抬纤指,将莫离的伤口瞬间用冰霜冻结止住流血,旋而准备转身离去。
“你!林雪瑶,你给我听好,就算我攀龙附凤又怎样,我借着沈浪,总有一会取代你在方华山长辈心目中的位置!”莫晴望着师姐离去的背影愤恨不已。
“原来方华山也有不是狼心狗肺之人!”陆云手脚被水链捆住,挣扎几下也是不得动弹,只得作罢。
莫晴怒目瞪了陆云一眼,露出一脸的不屑一顾,大呼一声道:“莫府的护卫都滚去哪里了?”
几名衣衫褴褛的护卫赶忙跑了过来,点头哈腰着,恭敬地道:“大姐好,您,您回来了?”
“废话!来,你们两个先将莫方抬进屋子里去找人医治,剩下的把这两个佣仆给我抓起来,诛杀莫府长老罪行滔,送往绝境长城,做苦力!”
听到莫晴的吩咐,几人不敢耽搁,赶快来到了陆云和莫离的身边,将其捆绑了个严实。
“莫晴,你杀了我!”若有若无的话语,自虚弱不堪的莫离口中传出,带着几丝悲恸和幽怨。
莫晴冷笑了几下,朝着莫府院中几名看热闹的佣仆和村民,朗声道:“师姐之命,莫敢不从。”
那些佣仆和村民心里都很清楚,在绝境长城做苦力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的,不是被守兵虐待至死,就是在黑森林里被邪物杀害,只不过这相对于一个死人来,最大的好处就是活着。
“你与那名白脸书生是不是已经私订下了终身?”陆云被几名莫府守卫推推搡搡走下石台之时,冲着莫晴沉声质问,而躺在担架上的莫离此时也将哀怨的视线移向这里。
“没错,对于我来,只有像他那样的男人才配得上我,在星落这片土地上,只有不断的向上才能存活下来!”莫晴毫不避讳的着,脸上丝毫没有愧疚之感。
莫离其实也是猜出了大半,听罢摇头轻叹,忍着剧痛悲道:“我原以为找到了一生守护的陪伴,却没想到是一场自我欺骗的梦,莫晴,儿时因为你的鼓励我从自卑的阴影中走出,现在虽分道扬镳,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知道自己真正守护着的是什么。”
“莫离,你好自为之,以你卑微的身份,能够活着已是幸运。”莫晴纤细的玉手一挥,莫府的护卫便押着莫离和陆云走出了大门。
莫晴望着上被烟云遮蔽住的太阳星,动了动妖娆的朱唇,紧握起了粉嫩的拳头。
佣仆在帝国是最没有地位的存在,所以莫离和陆云被处置,并没有引起什么样的动静,人们仍旧像以往一样劳作,赚着自己糊口的钱。
莫离和陆云一起被像赶猪一样推进快要堆满干粮的木牢,一匹两个头的强壮老黑马在前拉着,,由一名实力不俗的莫府护卫和两名马夫护送,在路过村口的时候,一位少女截住了马车。
“让开!”马车上面的两名车夫望了一眼莫府护卫,脸上旋即装作十分不耐烦的样子怒斥,但随着少女指头间的十枚金币出现,他们这才闭上了口。
“廖姑娘?”莫离捂着被冰冻起来的伤口,忍痛惭愧一笑。
廖静香巨大的胸脯仍旧格外扎眼,走起路来那里颤颤巍巍,极为吸引眼球。
“你们没有事?我相信你们,这并不是你们的错。”
咬着牙摇了摇头,莫离勉强挤出一丝坚强的微笑。
“谢谢你这个时候这些,不过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任何条件我都会答应你。”
面对莫离此时的请求,廖静香自然是不会推脱,问道:“不要这些话,有什么事你尽管,我会尽力的,别忘了我还欠你一个人情。”
莫离伸手从脖颈上扯下一块粗糙的石头项链,对廖静香:“请你把它交给方华镇的一名矮人工程师,他叫常恩,将我的事情跟他一遍就好。”
廖静香接过石头项链,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会帮你这个忙的。”
“好了好了!”那名莫府护卫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开始催促廖静香离开。
廖静香无奈,又走到马车的前面,跟两位车夫耳语了几句,便站在风雪中目送莫离离开了。
“一路保重!”
听着只有几面之缘的廖静香的祝福,莫离紧闭起了双眼,沉声自语:“没想到多年的交情,还抵不过几面之缘......真是讽刺。”
凄冷的北境风雪呼啸着吹拂冰封着的大地,愈往北去愈是寒冷,让人呼吸都有一些困难。
一路艰辛,但不知为何上车夫对于二人却是极为照顾,并且每日都为莫离包扎伤口更换药剂,更甚的是,就连马车的木牢都被披上了厚重保暖的兽皮,而那名莫府护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莫名之下,莫离和云忍不住不断的追问,这才从他们口中得知,原来是廖静香给了他们一袋子金币和一些伤药,并嘱咐他们多加照看才会如此,这让莫离很是感动。
北去的征途依然艰辛,崎岖的山路蜿蜿蜒蜒,一走就是十十夜,人和马都被累的疲惫不堪,手上的干粮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可是仍旧没看到目的地一点儿影子。
两位经验丰富的车夫忽地感觉死亡的威胁离他们越来越近,面对这片他们几乎没有涉足过的北境风之森林的土地,内心之中充满了惶恐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