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长生心里即便是有猜测,也不敢将此事贸然的声张了出去,也仅仅是猜测,并未真正的得到过证实,少管闲事为妙。
去年便分了家,现下的杨家与她的关系也多少牵扯不上了,一家子都去了南城,若不是祖祖辈辈在这乡下庄子里边活过的,恐怕杨氏还真不带五郎回来走一趟。
在胖婶看来,就是长生嫁了人才不算杨家人,即便是分了家,谁又知晓是咋的回事,嫁了人就是别人屋里的人,定不是杨家人。
要说,嫁不嫁人都成,嫁出去倒不如找个上门郎呢,胖婶心里惦记着这事儿,到底是亲厚了,也担心着她莫嫁错了人,回头嫁了过去受了委屈。
桂长生又不是没嫁过人,若是头回出嫁再委屈的也能撒上,可还是个丧夫的,即便是嫁了过去,人再能耐也不是受人说道呢!
自打桂长生拒了那事儿后,胖婶也不跟桂长生说道了,心里嘀咕是嘀咕知晓说不动她,懒得费那嘴皮子,说多了还惹人嫌呢!
桂长生屋里的榨油坊,这回榨了不少油,都用特定的木桶来装着的,定价也极高,一桶也得二十两银子,一般人家屋里是买不起。
掌柜的给桂长生声张来的人都是在县城里边做大生意的,都想来做个头一个吃螃蟹的人。
从镇上回来第二日,就有人来了村子,引路的人便是陈家馆子的李哥,李哥跟人打交道多,人并不木讷,相反还挺有眼见的人。
带着人来了桂长生屋里也先说熟道,来人一来,就装了二十桶油走,这出手半点都不手软,丝毫没跟桂长生讨价还价,想必是先前掌柜的跟这熟道人打了招呼的。
不用桂长生说道,掌柜的这边跟人声张也就是说道了这油咋样,寻的也不是一般做生意的,大半都是酒楼里边的掌柜。
掌柜的是开了馆子,啥吃食上边才下得了功夫,旁的也不懂门道,自然也好说话。
再来,桂长生先前跟林家做过生意,只不过是说道了一声,在长陵的事儿也仅仅是传了林家的名头,桂长生的名头也就是与林家那打交道的人才知晓,旁的人谁去管那些事儿。
一听跟林家做过生意的人,那自然就是会做生意的了,来人是客气的很,桂老板桂老板的称呼着,桂长生受用,也没说油价如何。
油坊里边,光是她屋里种的油菜籽,恐怕也做不了多久,后边,桂长生一得了空就去镇上,跟掌柜的打听下来,知晓哪里有油菜籽卖,又去镇上的几家卖种子的铺子知会了一声,托了他们去跑一趟。
跑一趟可也是做生意,桂长生要的可不少,人家既然能做起这生意,断然是不会耽搁。
一番说道下来,镇上替桂长生跑腿的几家铺子的老板就好几个,各奔东西的去专门收了苦菜籽来。
知晓这个时候正逢收油菜的季节后不久,桂长生才声张,一来四妮那边早早的就没兴起这生意,今年想要收购油菜籽,那肯定是有着落的。
不出几日,从镇上那边送油菜籽来的,陆陆续续的都到了杨家村。
都是雇了板车,运送了过来。
自家种可托了别人去忙活再送来,这其中的成本价钱说低也不算低,相比起腊肉生意的成本可就划算多了。
一般人屋里,称个种子都按一两一两来算,本就买的不多,苦菜籽本就不值钱,桂长生倒是也给算了三文钱一斤。
一打袋子,称下来也有上百斤。
不出半月,桂长生油坊里边就更是忙活了起来了,除了油菜籽的钱给了钱,那趟子钱也得算下来,有得跑的远,忙活起来也辛苦,桂长生倒是没计较这些,他们说道多少便是多少,心里也有数。
桂长生屋里这要收购油菜籽,信儿不出大半月就声张开了,这生意那可是空手套白狼的生意也不为过,就是那些摆摊子的人,也都奔走想赚了这银钱。
也有不少人问道,这苦菜籽明年可是还要,桂长生说道有多少便要多少,话儿一应下来,没想着,头年入秋,不少人屋里就种上了苦菜了,那会子又不种麦子,赶着种麦子之前又能收了苦菜,这有的银钱赚的事儿。
第二年时,家家户户的都往桂长生屋里送来了苦菜籽,桂长生原本想着,榨油坊是做不大的生意,却脑子也是短了路,误打误撞的给自家生意声张开了。
若是自家种苦菜,那得租下多少地,得请多少人,虽说花不了多少银钱,可工钱她是开的不低,初算下来,就是工钱,吃喝,都能买不少苦菜籽了。
因着应了那话,家家户户兴起了种苦菜,收苦菜籽来卖钱,可替桂长生省了不少事儿。
这桂长生要收苦菜籽,也连带起了旁人不少生意,做生意靠的就是法子,从家家户户的收了苦菜籽,再送去桂长生这边,其中赚的差价也比摆摊子等生意强得多。
她托了人办这事儿后,镇上那些做小生意的人,就转手做了桂长生屋里的生意。
苦菜籽价钱一直没提上去,满打满算只给三文钱一斤,而大伙去挨家挨户的收苦菜籽,出的价钱好的也就是两文钱三斤,倒是最低的也是一文钱一斤,大伙从桂长生这得了话,应了下来,四处收油菜籽时便声张了出去,说道来年还要得多,紧着种,甭管多少都要。
这话传的也快,那些不熟道人也是半信半疑,熟道的人得着了准信儿,那就开始留种子了。
而桂长生屋里的场地也开始不够用,连续两个月下来,光是油菜籽就堆放了大半个场地。
请来忙活的人也分了工,清菜籽杂物的分一部分,炒锅又得要好十几个人才够,榨油的人也不少,领着,榨出来的油烧锅装桶都得要人用。
如此一来,场地不够宽敞,榨油工具本身就大的占地方,没了法子,桂长生只得去镇上请了上回给自家修场地人,也算是熟道人了,请了过来,知晓桂长生要再修两个场地,那立马就是将人声张了过来。
桂长生再修两个场地,一个是用来榨油的,一个是用来烧锅装桶的,先前的场地就用作仓库清油菜籽里边的杂物大伙忙活的地儿。
说声张就声张,忙活起来日子就过的快了。
这生意转眼便兴起的快,一将事儿定了下来,桂长生也是定了心不再着急,后边,胖婶和墩子娘管了俩场地的事,仓库那边就教给了杨二娘来顾着。
也是到了九月份,桂长生才得着了歇息,先前大伙送了油菜籽过来,她还得亲自看称,又得算下来银钱结算。
后边,场地里边大伙的工钱,好在都是村里人,离得近,倒是用不着再挪了地方给人住着。
村里人可不少,桂长生也没都请了过来,现下场地里边的人,每个场地都有二十多号人,再加上胖婶和墩子娘、杨二娘三人,总的七十三人。
胖婶和墩子娘一月下来的工钱也是从五两涨到了十两,杨二娘工钱少些,一月五两银子,比在县城那些小账房的工钱得高的多。
再下来便是场地里边大伙的工钱,忙活的好的,也是由墩子娘三人来说道,一月也少不得犒劳犒劳一番,每月提个二三个人,多半也是多给些工钱,算下来一月都六角银,旁的可就都一般无二了,依旧都一月四角多银钱,十五文钱一日算的工钱。
桂长生是老板,自然不用凡事都亲力亲为,管好自家的账房,算好帐,除此之外,就是那些来买油的人了。
用油最多的不是一般人家做吃食,而是酒楼里边,桂长生先前不知晓,后边掌柜的透了信儿给她,一月来一回,一下就捎不少油走的,是林家那边暗地里打发人去的杨家村。
现儿林家不再与桂长生做生意,有了前边的事儿,倒不是因着桂长生,自也不会跟桂长生说道这些。
但生意还得做的,暗地里做也是谋赚头,这酒楼里边生意好的,一日下来油可得用不少。
桂长生那油买的又精贵,一桶装的称下来也不过是满满的三十斤,每一桶油装桶前称桶子,装桶后再过称一次,不够就加,过了自是不成。
盯着场地这边装桶的是胖婶,胖婶会看称,装桶这边费事的就是看人过称,胖婶旁的不用瞧,光瞧着这点就是。
而后边人家来捎物什时,拿油走,也得再过称一次,即便是再熟道的,也得看过称后才能装上带走,桂长生可不想在这上边出了岔子,毕竟油卖的不便宜,越是熟道的人才越斤斤计较,尤其是做生意。
菜籽油到了冬日里不凝结,这才是比猪油好,因着冬日里炒出来的菜冷的快,那猪油更容易凝结,一会子的功夫菜就都回锅了。
桂长生屋里生意能做起来,多半是因着物什本身就好,再加上声张开了名头,生意也都是自个找上了门,她倒是没去过县城里边找源头。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