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晚无辜道:“你我姐妹相见,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到了如今这地步,我能做什么呢?”
鸿雁高飞,飞过修宁和意晚的头顶。
这样风和日丽的天气,真不应该用来谋反。
修宁的心情有点糟。
“人都退下了,你想问什么就问。”修宁一句话都不想跟意晚多说。
意晚突然收起所有神色,端庄,温柔,典雅,突然瞬间全部消失,就像一件衣服,一张脸谱似的收了回去。
而意晚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正色,是悲怆,甚至有狰狞和明显的恨意:“何无严的人头,在哪里?”
修宁没什么意外的耸耸肩,这个问题她早就猜到了。
“算你有良心,还知道问问何无严在哪。”修宁讽刺道。
意晚神色不变,语气却僵了:“他辅佐我多年,我当然要比其他人更关心他。”
修宁唇角轻勾,满满的嘲讽:“这种话就不必多说了吧?你是什么身份你心知肚明,可笑的是直到今天为止,你在我面前都放不下嫡公主的身份,不能认何无严。意晚,在你眼里,父母亲情就真的比不过一个冷冰冰的头衔吗?”
意晚无所谓的一笑:“那是我的事情,跟你无关,我只问你一句话,何无严的人头,在哪?”
修宁向下指了指不断进入宫城的军队,道:“在我的铁甲军当中,具体放在谁身上了,我也忘了。”
意晚顺着修宁的目光看过去,不自觉将身子探出去大半个,在城墙上的冷风中摇摇欲坠。
“你果真杀了他。”意晚不停的用目光搜寻下面可能会藏人头的士兵。
“当初你们是怎么对高去闲的,你还记得吗?”修宁冷冷道。
人总是这样,只记得自己的痛苦,却不记得自己带给别人的伤害,然后理所当然的认为所有伤害自己的人都欠了自己,却忘了有句话叫报应不爽。
“所以你就杀了他?”意晚虽然没有回头,可声音陡然变冷。
“对。”
修宁懒得解释更多,这么多年过去了,恩恩怨怨结的极深,多说什么意晚都听不进去,那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意晚伸出手,向下抓空气,似乎想抓到密密麻麻人群中某一个人,抓到何无严的人头。
不知不觉意晚整个人就从城楼上栽了出去
“喂!”修宁大惊。
大概是骨血使然,在最关键的时刻,她最原始的条件反射竟然还是冲出去救意晚,而不是冷眼旁观。
再怎么恨,再怎么不共戴天,可两人到底是同出一母的亲姐妹。
修宁箭步上前,一把抓住意晚的手腕,可她整个人已经掉了出去,在墙边晃里晃荡。
脚下距离地面还有十几米,修宁现在松手,意晚肯定没命。
“怎么,你不想我死啊?”意晚还是怨毒的表情,抬头看向努力拽她的修宁。
修宁一点点将她往上拉,“你该死,可我不想让你死的太便宜了。”
意晚眸中一闪而过的杀机:“修宁啊,听没听过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修宁猛然一怔,目光对上意晚。
意晚突然双手反拉住修宁,一条腿在墙上用力一蹬,借力把修宁往下拽。
修宁也是女子,何来那么大的力气,瞬间被她拉出去大半个身子,只剩脚尖勾住栏杆。
“殿下!”
“殿下!”
众人都看到这惊魂一幕。
修宁倒挂着看向意晚:“你以为同归于尽是这么容易的?那你也太小看我了。”
说完,修宁竟然腾出一只手,毫不费力的从腰间抽出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