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闲餐厅的对面，照例是一片宽敞的人行道，苏年大早上来，也没人管他在哪停车，肚子下了车就打开了后车门。
花费了不少时间装起来的盒子，几个大小伙子废了半个小时的功夫，在一片白墙上密密登登砌了一人高。
整整五百多盒子，贴着墙也不怕吹倒，倒是蔚为壮观。
苏年把招牌摆上，肚子开着车放到了停车场，太阳从远处楼顶上一冒尖儿，承溪路就开始上人了。
街道两边的商店打开了门，就看到了这么一个新鲜玩意儿。
苏年他们也认识，这几天净来踩点了，零零碎碎卖不了多少东西，抽空老跟他们这些开店的聊天。
店老板也聊，服务生也聊，扫地大妈他都聊。而且还有个长得挺漂亮的女的来找过他两回，网上传的到处都是。
他们私下里都说，这小伙子，看着也没多神啊？
这下一看见这面儿盒子墙，大伙儿都好奇了。
怎么？说你没多神，今天给我们来一神的？
于是不少人开始看热闹了，毕竟早上起来也没多少生意。
苏年带了肚子过来，跟着来到还有肚子的两个兄弟，一人一天五十，三顿饭管饱，他那些个弟兄都抢着来。
最后也到没搞个什么武斗大会什么的，从里面挑了两个不那么流里流气的，省得把苏年的客人给吓跑了。
就一人一边，在这面盒子墙两面看着别让三只手得逞，苏年和肚子就抻了两个马扎子坐下来。
“怎么的小苏？今天大买卖？”旁边百货商场门口的保安大哥跟他挺熟。
“小打小闹。”苏年笑道：“大哥一会儿给捧个场啊！”
保安大哥问了：“贵不贵啊？”
苏年保证：“放心，比平常还便宜！”
保安大哥嘴上说着捧场，心里还纳了闷了，比平常还便宜，你赚得了多少钱啊？不过看了看这面墙，心里总是犯嘀咕。
苏晓是骑着苏年的那辆电瓶车来的，把车给他停在旁边，拿起了另一边刚支起来的小桌子上一包纸巾问道：“这是那个？”
苏年点头：“就是那个。”
苏晓笑了笑，不过说话的时候就在旁边看了一圈，又问道：“还有别人吗？”
苏年犹豫了一下：“还有两个朋友。”
“男的女的？”苏晓顿时警惕起来。
“一个男的，一个……”
“一个女的！”还没等苏年说完，文卿就过来了，今天是一身休闲装，宽松牛仔背带裤，一顶带着风扇的圈帽，茶色圆片儿小墨镜，头发扎起来，很文青。
苏年乐了：“这回没人认得出你了。”
文卿揉了揉头：“跟我爷爷说了，香炉好用，有空再给我来一个？”
苏年点头：“行啊！”
“叮！回头客+1，总数1。”
这也行？苏年更开心了。
苏晓看着两个人有说有笑，心里面难受得不行。当初自己追苏年的时候，这货可是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果然是我不够漂亮吗？
看着文卿那明显已经粗糙了不少的装扮，苏晓还是觉得自惭形秽。
文卿倒是没跟苏年多聊，因为徐知年来了，手里拎着一袋冰棍：“天儿真热！来吃冰棍，文卿你来，苏年你的，三位兄弟自己上手，还有这位美女！”
苏晓点头接过冰棍说道：“谢谢！”
“客气！”徐知年一边吃冰棍一边讽刺文卿：“你看人家，知书达理，长相也不差，你连句谢谢都不会说？”
文卿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眼见着还没多少人上街，徐知年回头看了一眼摆着牌子的小方桌，然后又看了看那面盒子墙，这也是有点震撼了：“你这有点东西啊！”
用作奖品的纸巾，摆了三四箱在地上，桌子上是普通纸巾和嘤嘤怪的傻瓜纸巾。徐知年问道：“你今天又有什么新鲜玩意儿？”
苏年有心逗逗他，指着傻瓜纸巾说道：“擦擦汗！”
徐知年还以为苏年是好心，抽出纸巾就擦：“苏年，你怎么就不热呢？我好像就没见过你出汗啊？”
苏晓顿时找到了存在感，往苏年身边蹭了一步：“他身边可凉快了。”
徐知年的眼泪就下来了：“www……是吗？可凉快了……wwww我这是怎么了啊？ww……不行，太伤心了……不对我伤心什么呀？”
文卿正坐在旁边一挂铁锁的石头墩子上吃冰棍，看见这一幕都惊呆了。冰棍咬到半截上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对准了他。
徐知年哭的更伤心了，就跟苏晓一样，下意识地就又抽了一张纸巾，一边擦一边说：“我……我哭的这么伤心你还拍……文卿你是终于逮着了是吧……你等着我……嘤嘤嘤……”
苏年浑身一颤，果然变身嘤嘤怪了？
实在是太好玩了！
苏年都忘了提醒，徐知年一直擦到第四张纸巾才意识到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这会儿街上也开始来人了，苏年给了肚子一个眼神，肚子顿时会意，徐知年直接就成了教学模板。
“来走过的路过的，各位先生女士来看一看！我们摊上开箱送奖，不要九十九，不要二十九，只要八块九！八块九您买一个吉利，没中奖的一盒纸巾带回家，中了奖的那可就大了！”
“三和六盒不兜底，还有一整箱的大奖等您拿！您在看看这位，哭的多开心啊？这就是我们的搞怪纸巾，绝对纯天然成分，自然催泪不伤眼，整人搞怪必备良品，开箱就有机会拿！”
摆地摊嘛，尤其是在闹市街上，主要还是靠吆喝。你不吆喝，不少人也就不想看你的牌子，这都是心理作用。
你想想，你走在街上的时候，路过一个地摊。要不是真看见了你感兴趣的东西，你能多看一眼吗？
哦，别人都没看，都走过去了，就你看了，你土不土啊？
所以说，摆摊得弄点动静出来。早年间是为了吹嘘，现在是为了给顾客一个台阶下。
你喊出来了，路人就有理由围观了，围观的人多了，那谁也不尴尬。
新时代的地摊吆喝，就这么简单，可惜没多少人看得穿。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放一个吉他盒子卖唱的那么赚钱呢？
当然，唱歌比摆地摊帅也是主要原因。
肚子这么一吆喝，满大街刚上来的人就都被吸引过来了。早上本来人就不太多，加上喇叭的声音大，整条街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不少人闻声而来，开箱？什么东西？
好家伙！这么多盒子呢？有啥好玩意儿啊？
这人谁呀？哭你马呢？
于是，苏年的地摊开张了。
肚子把录了音的喇叭花往地上一放让它自己喊去，开始和苏年一起接待顾客，两个人其实也满够了，收钱拿箱，顾客指哪个就开哪个。
桌子上放的傻瓜纸巾也有人好奇去试了，哭得鼻涕带水的，一边哭一边夸：“嘤嘤嘤……就……真尼玛是纯天然啊？嘤嘤嘤……眼睛，说实话……还挺爽！”
文卿叼着一根冰棍的木棒，和红着眼睛的徐知年在旁边看热闹，顺便帮苏年看着有没有偷东西的。
她还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就这么，就来生意了？”
徐知年笑着问道：“你猜他能赚多少钱？”
“一天得有个几百块吧？”文卿对比了一下自己的工资说道。
“几百块？”徐知年不屑道：“我可跟你说，苏年告诉我了，暑假这两个月，他要赚够二十万！”
“做梦呢吧？”文卿难以理解。
徐知年摇头感慨：“大小姐，时代变了！苏年是个人才，今天完事儿，你就知道他能赚多少钱了。”
听着他的话，文卿也突然想到，苏年好像已经给他们带来了不少的惊喜，于是她也开始期待起来。
苏晓跟在苏年的身后，不是递二维码，就是帮忙拿盒子。有时候遇到中奖了的，还用脆生生的嗓音喊出来，比中奖的那人还高兴。
肚子不知道苏年跟苏晓那点破事儿，忍不住抽空问：“年哥，这是嫂子？”
苏年却摇头：“不是你嫂子。”
“不是？”肚子懵了，然后恍然大悟：“哦！还不是，懂了，还不是！那什么时候能是啊？”
苏年用一个空盒子敲了他脑袋一下：“操心点有用的！”
肚子装了一肚子的疑惑，继续为了五十块钱给苏年当牛做马。
说实话，这五十块钱挣得比他们在旧货市场方便多了。在那边，他们赚的钱大多是领路拉生意这种，像上次给苏年找作坊就是。
拦路收保护费只是下下策，上次也是见苏年是个新人，而且半天就是两万，他们被钱蒙了心，这才对苏年下手。
不然要是其他人，大家街里街坊的，他们弄得过谁啊？
现在就不一样了，管吃三顿饭，一天五十净赚，一个月一千五，全都能存下来，这不来就是傻子了。
所以三个人格外的卖力，苏年的生意也是非常的好。
开箱本来就是个新东西，从抽奖搬到电子游戏里，然后苏年又从游戏里搬到游戏外，也是系统类似游戏主线任务给他的启发。
嘤嘤怪的傻瓜纸巾格外的受欢迎，他甚至看见一个人抽到了傻瓜纸巾以后，一边直播一边哭，还给他的摊位做广告。
“嘤嘤嘤……大哥，你这摊位……摆多少天啊？”
苏年没说具体的，只是说道：“不少天吧！”
加上没多久就有人抽到了一箱纸巾的大礼，这主播直接就给播出去了，闻讯而来的人蜂拥而至。
放在摊布上的小箱子，也被顺手开了不少，居然还有点不太够。
中午吃饭的功夫，他就让肚子打电话把更多的纸盒订单给下了。看着下降速度飞快的盒子墙，苏年都有点发蒙。
一天五百盒顶不住了啊！虽然是因为这是第一天，但是澜城这么多的人，这生意稳定下来之后，一天估计也不止五百了。
一定要早作准备！
“谢谢捧场，谢谢！开心您再来！”肚子热情地送走了拿走最后一个盒子的顾客，这才喘了一口气。
徐知年刷着微博，说道：“苏年，你要火了！”
苏年一级强化的身体都有点累了：“火不火的，我们去吃饭，大家一起，吃火锅！”
苏晓高兴地看着手机上的支付宝账户，悄悄对苏年说：“苏年，苏年！你猜赚了多少？”
文卿比苏年还好奇，悄悄凑过来偷听。
苏晓神秘一笑，把手机翻过来：“三千四呦！”
徐知年他们都是震惊了：“我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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