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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1 / 1)

“穆贵妃?”永宁看着宋珩,有些实在不清楚她怎么就说起了穆贵妃来,“穆贵妃她怎么了?”

说到穆贵妃,永宁倒是有些紧张了起来,因为她一向带着小九玩儿,而穆贵妃年纪比自己也就大了七八岁罢了,全然就像是自己的姐姐一样,忽然听见宋珩说起那穆贵妃,永宁自然是有些紧张的。

“病了。我昨日从皇后的椒房殿出来的时候遇上了九殿下,他可怜巴巴的厉害,我便带着他去瞧了穆贵妃一眼,看起来穆贵妃似乎已经病了有好些日子了,却是怎么都不见好,而九殿下却是被送到了皇后身边将养了起来,我看九殿下那样子是很不乐意的!”

“怎会如此?!”永宁听着宋珩那些话,倒是有些郁闷了起来,尤其是在想到小九被养在了皇后身边这事,她心底里头更加的郁闷,“难道这太医院里头的人全都是废物不成,居然这么多天好事半点起色也没有的?这些人难道都是废物不成!”

“不成,我得去看看小九去,他才这般的大小,定是不习惯在皇后的身边的,安在太后的身边也总是要比在皇后的身边要好的多!”永宁急匆匆地站了起来,想着就是进了宫之后去瞧两眼小九,她这些年没少同阮碧兰作对,而皇后一贯是将那个侄女视如己出的,也少不得训斥她的时候。

“别急!”宋珩拉住了永宁,想着永宁这个急惊风的性子还真的是半点都没有改变的,说风就是雨的,想到神马就是要去做些什么,“你眼下这么去了,万一要是闹了起来,反倒是要叫陛下生了气,九殿下安在皇后的身边,若是没有陛下的允许,皇后那里敢这么做?穆贵妃眼下病着,那宫里头除了伺候的宫女和太医,一贯是不得旁人进去的,怕是过了病气,所以皇上将九皇子先安在皇后的身边,这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

“只是什么?”永宁见宋珩微微蹙起了眉头,似乎有些忧郁的模样,她心中越发的焦急,匆忙地问着。

“只怕不是穆贵妃的病太重,而是有人不愿让她病好!”宋珩压低了声,对着永宁轻声说着,这件事情,她虽然是不敢确定,但是却能够有七八成的把握,穆贵妃久病不愈,肯定是有人在其中动了手脚。

“你是说?!”永宁皱了皱眉,“不可能吧?”“中宫尤虚,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母以子贵,皇后多年无所出,自然是有人诟病的,不过是畏于权势滔天的阮丞相罢了。”宋珩轻声道,“九皇子还年迈,若是母妃不幸殁了,必定是要养在旁的妃子膝下的,而穆贵妃眼下是贵妃,旁的贵妃膝下不是有皇子便是有公主,唯一的就是皇后了。”

“那怎么办?”永宁的眉头紧紧地拧着一个“川”字,“小九怎么能够养在皇后的膝下!”若是养出了同阮丞相一般的性子,那她真的替小九觉得有些可怜了,若是小九变成了那样的人,永宁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要怎么面对小九了,她想小九能够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就最好了,

“我想了想,宫中的太医只怕是不能信了,我当日在军中的时候,倒是晓得一个军医,医术也是高明得很,若是穆贵妃能够让那军医看上一看也是好的。只是这件事情,我想需要郡主你的帮忙……”宋珩凑了过去,在永宁的耳边说了一些,永宁连连点头,最后拍了拍胸脯道,“这事尽管包在我的身上!你只要同四哥说上一声,叫他把军医借你用用就好,其余的,我省得怎么做的。”

听到永宁郡主这么说,宋珩也就放宽了心,眼下也就只要将那王军医从军营之中带了出来就行了,余下的事情,她既然敢叫永宁郡主帮忙,自然也是信得过她的,这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贯是她做事的准则。

永宁郡主细细想了想宋珩的话,又看了宋珩一眼,她一贯是性子清冷,对于旁的事情一向是不会多加关注的,可眼下突然对小九和穆贵妃的事情这么的上心真的是叫她意外了一些,这样想着,永宁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宋珩好几眼。

宋珩也不傻,也是知道永宁这般看着她是为了什么,她露出一笑:“你且放心,我对皇家的事情原本就无多少兴致,只是那阮丞相和阮皇后让我有些不大爽气,我这人素来是一个心眼小的,若是旁人送我一个李子,我也要还人家一个果子的,那阮丞相今日好大的官威,那阮皇后也是好大的架子。总不能由着人欺负下去吧?我原本就不是一个心善的,别人欺负了,我便是要翻倍地欺负回去的。”

不是每个人生来就会有害人之心的,只是宋珩也从来不会说自己是个心善的,因为她原本就没有那么良善的性子,她的心里头也是有魔鬼的存在的,只是在无人刺激的时候,它乖乖地缩在一个角落里面,但是若是有人触碰到了,那么它就会出现,要么,对方被她撕毁,要么,她自己走向灭亡。通常,宋珩只会想要见到旁人被她一步一步地毁灭。

永宁听到宋珩这么说,倒是也心安了,她就怕宋珩有些事参与的太多给自己惹来什么祸端,眼下听见她只是因为阮丞相和阮皇后的不喜,所以才想着不叫人的心愿达成,这样一想之后,永宁也就不再多想什么,因为她自己也如是,只要能给那阮碧兰使下绊子的事情她是没少干,所以只要能叫阮丞相和阮皇后失望的事情,她是再赞同不过了,自己心头的疑虑一消,永宁又便是回到了那嘻嘻哈哈的性子,又同宋珩说起了那春宴的事情。

“宋珩,那凤血歌你可是见到过的?”永宁问着宋珩,“他长什么模样?有人说是比我四哥还好看?”

不知道怎么的,永宁觉着自己最近对那凤血歌很感兴趣,尤其是在听过百里绍宇讲过之后,她觉得那般的人物,应该是世间少有的人,这想的越多,永宁就觉得自己越发想要见见那传说中的人,她听三哥说四哥在西北的时候遇上了凤血歌,她去问了暮天,可暮天却是什么都不愿意同他说,问得久了便是给了她一句“等到春宴的时候你不就能够瞧见他了”,那语气似乎还是郁闷至极。

她就是越临近春宴,才会越发的紧张了起来,她也曾问过自己的父王,父王说她小的时候也曾是见过凤血歌的,“父王说,十年前的时候,凤血歌也是来过北雍的,可我却是对他半丝印象也无了。宋珩,你便同我说说吧!”

永宁也很想想起那凤国师到底是怎么样的模样,可不管她怎么想却是半点也记不清了,这些年她年年参加春宴,这其余三国来的不过都是些朝臣,也没什么可瞧的,每到中途,她便是寻了个借口溜了。

凤血歌?!

宋珩回来这些日子,如果不是眼下永宁郡主说起,她几乎是要忘记那个人了,那个一头白发,像是妖孽一般的男人,宋珩看着永宁,只见一向咋咋呼呼大而化之的郡主竟然脸上有了一些红晕。

“说他作甚!”宋珩轻笑了一声,瞧着那永宁睁大了眼睛想要怪她却是又不敢开了口的模样,“你也说了十年前,十年前你不过是稚龄,忘记了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春宴也不过就是一个月的事情了,凤国师曾经应允过要来的,到时候你就能够见到他了,之前睿王殿下去西北的时候,你还曾想着不要让殿下遇上凤国师,怎么眼下却是又想瞧见那国师了呢,且是如此的迫不及待?”

永宁的脸上红云更甚。

“我倒是想起了一句话,倒也有些应了眼下,”宋珩看了永宁一眼,悠悠地道,“这少女情怀总是诗。”

“宋珩!”

永宁的脸几乎是要烧红了起来,滚烫得很,好像整个人都要烧了起来,她叫着,觉得自己这小女儿家的心思被人一下子给揭穿了似的,可她就是对那凤血歌很是好奇,也略微有些仰慕的意思……

宋珩见永宁这样子,也不再笑话她了,“若说比睿王殿下还要好看,这倒是见仁见智,不过那凤国师的确是颇俊。”

宋珩闭上了眼回想了一下那凤国师的模样,印象最是深刻的还是那一头雪白的华发,就好像是满月的夜晚流泻在地上的月光一般,那么的清冷,还有那肃杀,想那与自己苦战过的人,在他的手下竟然是躲不过两招的,光是想到这一点,宋珩只觉得有些惧意,她至今从未对人有过惧意,凤血歌可以算是第一人,在遇见他的时候,宋珩甚至以为自己会死,却不想,她还活着,可她想到他,还是略微有些心有余悸,他那意味不明的话……

“你说,凤国师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永宁小心翼翼地问着宋珩,在瞧见宋珩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永宁有些不自然地转开了眼神,“我只是随口问问,随口问问罢了,你若是不想说,也可不必回答。”

“我猜,大约是喜欢那些个,有些功夫却又不必大好的,年纪嘛,大约双十以下,豆蔻年华的那类,没有什么心计,模样乖巧可爱活泼的,反正这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惆怅之情倒也是有一番滋味的。”

宋珩笑了笑,瞧着永宁那耳根子也红了起来的模样,越发觉得永宁太过可爱了些,话是这么说的,宋珩却不觉得永宁真的喜欢上凤血歌会是有什么好的结果的,一个是北雍的受宠的郡主,一个是南嘉的国师,传说之中的暗帝,不管从哪一点看,似乎都是有些不大可能的。但是宋珩却不想毁掉永宁那些个情愫,每一个正在好年华的女子都是有权力喜欢上一个人,即便最后这段感情无疾而终也是没什么的,只有经历过一些事情,才会让人渐渐地成长起来。

凤血歌,着实不是永宁的良人。南嘉养心殿中那原本应该属于帝王的金座上端坐着一个男子,他那一头白发如月一般地披散开来,案前堆积着无数的奏折,他的手上执着一管狼毫趣÷阁,批奏着自己手上那一份奏章,他的身旁站着穿着赤红色朝服的丞相默默地研着墨。

“国师大人,眼下南嘉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不如国师您废帝自立吧!”丞相头也不抬地说着,这些个原本应该是大逆不道的说辞在丞相的嘴里面说的分外的顺溜,好像已经是说上了千百次一般,“臣想百姓也是愿意见此的,国师大人有能者居之,又何必推迟……”

凤血歌手上的朱砂趣÷阁微微一顿,看了一眼那正在游说着的丞相一眼,在微微一顿的之后,他的声音才缓缓地响起,“我为何要废帝自立?眼下这般,我与皇帝又有何不同?”

凤血歌的声音里头微微带了一些嘲讽,眼下那景仁帝被他幽居在朝华宫中,太子也拘禁在东宫,其余的皇子不是殁了,就是乖乖在自己的封地之中受着锦衣卫的监控不敢再多事,朝堂上皆是他的人,他如今这般同皇帝又有什么不同?又何必废帝自立。

丞相被凤血歌这番话问住了,迟疑了一下又道:“景仁帝荒淫无道,本就难任帝王一职,景仁帝登基数十载,民不聊生,百姓唉声载道,若不是国师大人只怕南嘉早就已经败落于昏君之手。”丞相说着又是看了一眼凤血歌,想着朝堂上的大臣们的话,他想了想,又闭上了眼道,“国师若是不想废帝自立,那便也该成家了,若是他日得了小殿下,也好为小殿下打算一番……”

凤血歌微微撇头看着那一脸视死如归神情的丞相,丞相见他看着自己,脸上并未有什么怒容,心下这胆子一大,又接着道:“微臣这边有不少世家名媛的画像,国师若是得空,便瞧上一回?”

凤血歌微微颔首,丞相心中松了一口气,暗想着总算是说服了国师娶妻生子这事,凤国师十六入仕,眼下已经十年了,若是寻常人家的人,早就已经是成了父亲了。

“我看那东宫太子也到了年纪,想来也是应该为他选上一个太子妃和几位侧妃了,既然你手边有世家名媛的画像,不如这选妃之事便交给你去办吧!”

凤血歌那略微低沉的声音刚落,只见丞相的脸色一白,神色难看的如丧考妣一般,想来当年那荒淫无道的景仁帝要选妃的时候也不曾见到丞相他们如此难看的脸色,凤血歌又怎么不知道丞相心中在想些什么,景仁帝即便是被他关了起来,毕竟也还是一个皇帝,眼下那东宫太子不过是一个虚名罢了,即便等到景仁帝一死,那太子即便是登基为帝,也不过是个空名而未有实权的小皇帝。相比较这掌管南嘉的国师,这世族之家又怎么能够看中那一个手中无权只是摆设一般的太子!可看凤血歌则个意思,是真的要帮太子选出太子妃和侧妃来着,丞相想到自己明明是背负世家的意思想要让凤血歌选个当妻子的,结果却成了给太子选妃的,只怕叫那些个大臣和士族知晓,怕是要吵闹不休不可了。

可眼下国师是并无那个意思,他……

“国师大人,眼下这般不大好吧?!”丞相略有些迟疑地问着,其实他是很想说,已经快至而立之年的男子哪有不娶亲生子的,国师这是又为何呢?!若说是有中意的女子,要了便是,即便是要三宫六院佳丽三千,谁又敢说一声不字!

“什么时候,我这事也轮到你们来多管了?”

凤血歌微微侧过头,他单手撑着侧脸,那姿态如闲云野风一般的悠闲,声音也如琴弦发出的声音一般的动听,却是让丞相一下子打了个哆嗦,半句也不敢再提。这一句话听着无甚,实际上便是已经是一句极大的责怪了,责怪他们这些个大臣同那些个世家目的着实太过明显了一些。

凤血歌将手上的朱砂趣÷阁随意地一扔,大步地走出了养心殿,养心殿的大门大开,风从大门之中吹拂了进来,拂起了凤血歌那雪白的发,红衣白发越发的灼目,宛若开在雪地里面的一树红梅,高贵清华。

凤血歌出了养心殿,站在殿外那围栏前,瞧着那一片的皇城还有那皇城外头的无双城,若是他要登基为帝,不过是他举手之间的轻易就能够办到的事情,但是相比较这天下从秦易主,倒不如就这样让那些个自诩皇室有着高贵无比的血统的人就这样仰仗着他的鼻息而活就像是蝼蚁一般更加让他觉得有趣得多。

丞相微微垂下了眼,瞧见那龙案上其中一份奏章下面压着一份档案,丞相略微有些好奇,国师从边境回来的时候便是着人去调查了一个人,想来这应该就是国师想要调查的那个人的档案了,有一种冲动在心中叫嚣着,让他想拿起这份档案瞧上一眼,丞相看了一眼那殿门口,并无凤血歌的身影,而自己心中的好奇心越发的激烈了起来。

丞相大了胆子,抽了那档案,快手快脚地抽出了里头的东西,里面其实并无什么,不过就是一张画像,画像的女子清雅淡姿,并不是什么倾城之色,他手上不少世家名媛的女子可是倾城之色,倾国之姿,窈窕玲珑,宛若花之艳骨,无一不是妙极,胜出画像上这个清丽的女子千万倍,但是丞相却觉得画像上的女子别有一种吸引,虽然这瞧了一眼没觉得什么稀罕的,但是再瞧一眼的时候却是觉得有些不同了,好像着实小了一点,五官和年纪都是小小的……

“丞相!”

凤血歌的声音在养心殿的门口凉凉地响起,丞相刷白了眼,看着站立在门口的身影,风吹来,逆得那白发飘扬而起,森然而又可怕,丞相看了看自己手上那一张画像,恨不得一口将那画像给吞了下去,凤血歌慢慢地从门口踏了进来,白发张扬飞舞,不知是风,还是怒意使然。

丞相手一抖,那轻飘飘的画像落在了地上,而他却是跪在地上,整个人像是刚刚从水里面捞出来似的水渗渗的。

凤血歌缓缓地走了进来,原本飞舞着的长发服帖地落在了肩头,他微微弯下身,伸出了那骨节分明的手,将地上的画卷捡拾了起来,然后放在了龙案上,“你出去吧!”

凤血歌的声音微凉,丞相如蒙大赦,匆忙离开,不敢再做停留,因为他知道若是国师想要他死,不过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的轻易,眼下他什么都没说,让他离开就是不让他死,他感恩戴德都是来不及了,哪里还敢再迟疑些什么。

等走到了养心殿门口的时候丞相又忍不住朝着凤血歌看了一眼,暗自揣测着,那画像上的到底是国师大人心仪的女子或是失散多年的妹子还是……孩子?!但是丞相清楚地知道,这自己看到的东西就只能烂死在自己的肚子里面,嘴巴得闭得紧紧的,即便是睡梦之中也是什么都不能说的。

凤血歌看了一眼那案上的画像,从调查的来看,这个女子同南嘉是半点都没有关系的,却偏偏会是南嘉外唯一懂得阵法的人,着实有些奇怪。

“若是下次见面,那便杀了她吧!”

凤血歌想。宋珩一向是起得早,她知道眼下这个身子还没有练到极好,在武学上天赋固然重要,却只有持之以恒才能够更上一层楼,她可不想再出现同上一次南嘉一般苦战许久的情形,又或者下一次对上了凤血歌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待她练完剑,水碧同丫丫也已经端了早膳到了房中,宋珩瞧了一眼那精致无比膳食,真是人地位不同之后待遇也是完全不同了,宋珩吃了一些,便是有丫鬟来报,睿王殿下来了。

宋珩也不再拖延,只是取了剑便往者前厅而去,她实在没有胆量叫睿王殿下相等,眼下自己还有事要求着百里流觞呢,哪敢开罪了他。

宋珩到前厅的时候,百里流觞正在喝茶,她原本还以为要去军营,百里流觞应该是穿着一身的戎装才对,等到看到了人,宋珩才知道自己想错了,他只是穿了一身寻常不过的便服,随是寻常,倒也修身的,挺拔而又干练。

黄氏和宋慎正在前头,黄氏瞧见了宋珩,脸上的笑容便是慈爱无比:“今日同殿下一同去军营,你可上心着点,别是叫陛下和殿下失望了!”

黄氏那一番叮咛倒是真的如同一个长辈应该有的份,全然没有昨日她又气又恼恨不得直接叫她出了宋家大门的模样,好像昨日的她同今日的她并非是同一个人一般。宋珩知道,黄氏会这样待她不过就是因为眼下睿王殿下在场,如果现在睿王不在,只怕她是绝对不会从松风苑里头出来,甚至半句话都不愿意同她多说的,黄氏这个人,是一个资深的实力派,当着外人是一个慈善的祖母模样,而没有外人的时候,那就完全没有那慈善可言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整一个修炼成精的老人。

“我知道了。”

当着外人的面,宋珩也不好拂了黄氏的面子,只是心中越发觉得黄氏这人两面三刀得狠,想着等从军营之中回来之后就叫人去整理一番那御史府,赶紧地搬出去住了才好,免得没恶心死黄氏,自己倒是先给恶心了。

百里流觞将手上的茶一放,便是率先走出了前厅。

百里流觞的马停在宋府的门前,也没有人看管,倒是乖巧地等在外头,等到瞧见百里流觞踏出府的时候,它那蹄子在地上磨蹭了两下,似乎在埋怨着百里流觞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看起来倒像是颇有些灵性的,而且那马的长相也同宋珩平日里头见到的那些个早就已经被驯服而且温顺的马匹有些不同,似乎是要略微高大了一些,而且那马脸也有些尖锐,带了一些的野性。

百里流觞见宋珩瞧着自己的马,他走上前了一步,抚了抚马身:“你很喜欢这马儿?”

百里流觞的问话低低的,眼下的时辰还有些早,金陵城之中大多的人都还在初起床的阶段,街上也无白日里头那沿街叫卖的摊贩,略微有些清冷,若是在往常这个时候百里流觞早就已经是到了军营的,他怕宋珩有些不习惯或是起不来这般的早,所以才稍稍推迟了一些,到了宋府上的时候,他也做好了等人的准备,却不想这宋珩倒也是起得这般的早,倒是显得他的担忧有些多虑了。

“这马似乎同旁的有些不同。”宋府马房的小厮将宋珩的坐骑牵了过来,原本那还不是很明显的差异,倒是因为自己的坐骑在旁,两者一比较之后而显得分外的不同。

“这马是我当年在东北的时候猎回来的。”百里流觞说着,他的声音里头倒是没有半分的骄傲,语气平直,只是简单地说出了一个事实,“你若是喜欢,我便送予你。”

百里流觞没有说,这是自己在东北的时候,从雪山脚下千匹马群里头猎回来的马王,这种马,一贯都是有灵性的,能够千里识途,他自从得了这马之后,一直很喜爱,平常人轻易碰不得。

宋珩虽然不知道这马倒是如何,却也是不敢轻易接受的。

“如此厚重的礼物,宋珩是不敢收的,殿下已经助我良多,我怎么敢讨要殿下的坐骑。”宋珩摇了摇头,她接过了小厮递来的缰绳,伶俐地翻身上马,“殿下若是再不去军营,这迟了,宋珩可不担那罪名!”

百里流觞也不强制要宋珩一定要收了这坐骑,他见宋珩在等他了,自己也便快速地翻身上了马,调转了方向,用力一蹬便是朝着大军的方向而去,宋珩也不敢怠慢,急忙跟了上去。

宋府的门口,宋歆躲藏在一个角落之中,她瞧着那远去的两个身影,告诉自己那只是错觉,即便宋珩策马跟在睿王殿下的身旁也只像是跳梁小丑一般的可笑,半点也衍伸不出那般配的味儿来。

宋歆有些怨念地看着那宋珩远去的身影,恨不得用自己的眼睛将她杀死了一回又一回丢去乱葬岗才好,想他们被迫害到了如此的地步,眼下母亲高烧不退,还在榻上昏迷不醒,一下子成了府上人人可欺的角色,刚刚睿王殿下来了,她也不能跑到殿下的面前瞧上一眼。

宋歆见睿王殿下旁人都未曾看一眼,若是殿下肯回过头一定能够瞧见躲在角落里头的自己,她越想越失落,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回到了落霞苑里头进了林氏的屋子,王嬷嬷正在给林氏换帕子,林氏高烧不退,整个人躺在床上,脸色烧红,这才两日的功夫便是已经

“王嬷嬷,你不是说要找我舅舅和外祖母来帮衬着么,怎么眼下舅舅和外祖母还不来?”宋歆有些不甘地问着,之前母亲被罚去了家庙,舅舅一得了信儿就帮了忙,很快地就将母亲从家庙里头救了出来,眼下母亲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还会袖手旁观,到眼下都没有半点的动静。

“二小姐你不要急,舅老爷眼下肯定正在想着法子呢,一定是会想到好的法子来帮忙的,很快夫人就能好了起来了,大小姐也能够从暗房之中被放了出来,她宋珩不会是一家独大!”

王嬷嬷也有些心急,尤其是在昨天晓得宋珩成了从三品的大官,那月氏又不声不响地成了诰命夫人之后,王嬷嬷心中也有些不安,舅老爷此番还是没什么动静,不会是真的要弃小姐于不顾了吧?若是那样的话,只怕小姐在宋家的日子是要更加难过了起来……

“想到法子,想到法子!王嬷嬷你就只会这般安抚着我,可眼下舅舅和外祖母就算是想不出法子来多少也应该托了人过来寻问上两句,这样也不至于叫府上这些个丫鬟们随意欺凌了去,你瞧瞧这府上的人,一个一个趋炎附势的全是去讨好宋珩那丫头了!”宋歆越说越有些恼意,“想她一个女子当官,居然还是三军的教头,只怕我那舅舅也已经是怕了她的官位比自己的大,所以是半句话都不敢说了吧!她宋珩这般的人,怎么配当三军教头!想那月氏,不过就是个破落人家的贱女人,怎么能称为诰命夫人!”

宋歆心中最是不甘的不是宋珩当官的事情,而是她当的是那三军教头,日日同睿王殿下同进同出的,她其实是怕这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逢春。看刚刚睿王的样子,居然连自己心爱的坐骑就能够让给宋珩,那要是两个人处得久了一些,那宋珩一向是个有手段的人,肯定是会想着法子一个劲地往着上头爬,要是睿王殿下一时不查着了宋珩的道,那岂不是……她是决计都不愿瞧见宋珩成了那睿王妃的,她怎配!

王嬷嬷瞧见宋歆越说是越发的口无遮拦了起来,她赶紧地用手捂住了宋歆的嘴,“这眼下府上的奴仆大多是向着那丫头的,小姐你这么说要是被她晓得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整治你呢!”王嬷嬷可算是晓得了宋珩的手段,那就像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一般,完全一点情面都不留,看看现在的自家小姐,还有那被关在暗房里头的大小姐,她也是有些怕的。

听到王嬷嬷这话,宋歆一下子是慌了神,尤其是在听到宋珩的整治手段,她只觉得自己那被拧得脱了臼的腕子还是有些疼的,她的眼神闪了闪,“她眼下不在府中。”

宋歆话是这般说着,却比刚刚低了几分,却是再也不敢再说下去了,只是呆呆地看着还昏迷不醒的林氏,她扑了上去,很是伤心地哭了起来:“娘,你可睁开眼瞧瞧吧,我们都是要被宋珩那丫头欺压死了,你若再不醒来,只怕那宋珩的魔爪很快就是要伸向辉儿了。娘你是一向最疼爱我们的,怎能眼睁睁地瞧着那丫头这样对待着咱们……”

宋歆也不管林氏到底是听见了还是没有听见的,她只是自顾自地哭喊着,哭喊着自己心中的不甘心,哭喊着自己心中的恐惧,其实她最怕的不是旁的,而是怕瞧见宋珩终有一日成了那睿王妃,自己一番痴心空付,睿王到底都是不知的。全然不记得当初自己也是怎般的嚣张跋扈,一个不爽气的时候就是要拿宋珩撒气,抽上两鞭子也算是常有的事情,眼下宋珩对他们做的不过是她们给予的一半罢了,只是因着受宠惯了,眼下一下子受了冷落便是觉得格外的受辱了。

宋歆哭得太过伤心,引得旁的王嬷嬷也忍不住落下了泪来,主仆两人哭得凄凉,却是不见林氏那眼皮子微微地动了动,好像眼皮子底下的眼珠子正在转动着,想着努力要睁开来一般。

宋珩同睿王殿下到了军营的时候,在营口暮天已经是等候着了,宋珩成为三军教头这事,已经在昨日的时候通传遍了军营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一同去了西北的将士大多都是没什么异议的,仅余一小部分人有了分歧,而那些个未曾见过宋珩的人反应特别的大,也不知道是怎么起来的,营中不少人对于一个女子成为三军教头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不少人便是觉得要向一个女子低头实在有辱男儿雄风!这种说辞有些愈演愈烈的趋势,甚至不少人扬言,绝是不受一个女子的教导。

暮天为这事也有些苦恼,就怕这宋珩一到军营便是出了事,整一个是愁容满面。

“怎么,是有不少的将士不喜被一个女子教导吧?!”宋珩从马上下来,瞧见暮天那一张苦瓜般的脸孔,看着她又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大概也能够猜出什么来,即便不能够猜出什么,瞧见营口围了不少的将士,在瞧见她的时候那脸色的神情一下子变成了鄙夷之色也能想出。

这个朝代的人,哪里会有什么男女平等的观念在,一个本应在家做女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一下子成了三军教头,这心有不甘不能接受也算是正常的,只怕这些个自诩真汉子的将士们早就已经是在心中将她全盘否定了,想着如何给她一些个下马威尝尝,别是妄想能够督导三军吧。

“宋小姐果真神机妙算,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暮天嘿嘿一笑,原本他还有些忧愁着要怎么同宋珩和睿王说这些事儿,却不想宋珩自己便是开了口。

“三军闹的可厉害?”宋珩又问了一句。

“那倒未曾,殿下治军一贯严明,所以也只是心有不甘,怕是不会虚心接受宋小姐您的教导。”暮天回道。

百里流觞的眉头微微蹙起,面有不愉:“传令三军,若有闹事,严惩不贷!”

“殿下,既然你保荐我当了这三军的教头,这督导一职还是让我来吧。”宋珩朝着百里流觞摇了摇头,“殿下这般只会叫三军觉得有心维护,心中不平未消,怨念又起,这事既然是由我引起,想来还是应该由我来解决才是。”

百里流觞想了想,也觉得宋珩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宋珩在军中一日,他即便能维护得了这一时,也是维护不了日后的日子,到底还是要靠宋珩自己才行的。他点了点头,“你想怎么做,便是怎么做吧!”

暮天凑上了前,低声问道:“宋小姐是打算如何做?”

只见宋珩的嘴角一弯,那笑容宛若新月一般,衬得那一张脸也越发的明媚了起来。

“若有不服,便打到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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