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只觉得憋屈,因说了不大办,公中拨的钱不多,为了办得风光,她自己贴了不少钱,目的不就是想叫叶绾秋这个新媳妇看看,堂堂国公府的寿宴该怎么办吗?没料到精心准备了这么久,因为一碗寿面功亏一篑不说,还要在卢老夫人面前挨骂,梁氏心里气的很,将请来的两个厨子在心里骂了一回,面上还只得答应着,道:“母亲说的是。”
卢老夫人看她脸色,便知她心中烦闷,何况梁氏也是快做婆婆的人了,卢老夫人不愿说得太重,叫她难看,提点到这里,见她模样,便不再说了,道:“忙了一天了,都早些回去歇着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忙完了卢老夫人的寿宴,紧接着便是中秋节,因两个日子挨着,刘家的寿礼和中秋节是一起送过来的。中秋节是阖家欢聚的日子,外头的庆典反而不多,只是街头多了些各式各样的出售月饼的铺子。
叶绾秋陪嫁的铺子中便有点心铺子,过节便应景的做了各色月饼,也给叶绾秋送了一些来,正巧卢景萱过来说话,瞧着与别家月饼不同,便也要了一个来尝。
叶绾秋的陪嫁大多是到了京城才置办的,起初叶绾秋定了沈家,因着两家都不算大富大贵,李氏怕叶绾秋到了沈家受苦,特意置办的铺子,当时花了不少银子,就想着日后能补贴叶绾秋。那铺子位置好,放着收租子可惜了,李氏想着江南点心精细,便专门往南边买了个点心师傅,开了个点心铺子,经营下来盈利一直不错。
卢景萱常来的,水香几个同她说话也随意些,见她喜欢的模样,便道:“三姑娘吃着如何?这是南边来的点心,又听了大奶奶的提议,试验了几种不同的馅料,听说很多人都喜欢呢!”
卢景萱连连点头,道:“好吃,以前没吃过呢,大嫂,你怎么想到的?”
“这有什么难的?这些馅的点心大家都吃过,只是从前没想着往月饼里放罢了!”叶绾秋自己也尝了一个,“月饼哪家都会做,何况京城又有好几家老字号的,若是随大流,虽不至于亏本,但也分不到什么好处,你瞧着京城有名的酒楼,哪家不是事实换着菜单的?默守陈规可做不长久。”
卢景萱点点头,道:“可不是嘛,先前东街有家成衣铺子叫做惠和坊,做的衣裳用料好,做工又精细,很是红火了一阵。做成衣的,总会互相学着做,等时日一久,人家将他们的款式学了去,他们有没有新的样式出来,不过一年多就关门转行了。”
叶家进京迟,叶绾秋是没有听过惠和坊的,只是听卢景萱这么讲,便跟着点头,道:“可不是嘛,做生意都是这么个道理。”
“这个道理谁都懂,可要怎么才能时常推陈出新呢?不瞒大嫂说,先前念书时,先生叫我们作诗,起初时我还常得先生夸奖,到了后来,先生便说我作诗没得新意。”卢景萱是个聪明的姑娘,如今祖母正让人叫她打理许多事情,虽然才接触这些事,但卢景萱已经有不少收获,也有不少疑惑。
“这个嘛,”叶绾秋笑笑,正像卢景萱说的,虽没有做过生意,但许多事情总有相通之处,叶绾秋不自认聪明过人,但毕竟有前世的经验和阅历,听她问起,便解释道:“原先的路子走得久了,自然没有新意了,既然如此,换一条路走便是了。打个比方,月饼统共就那么几种做法,便是精工细作又用了好料,味道还是一脉相承的的,想要换个做法却实在不容易,但换个馅料可就容易了。”
“换了馅料之后,与先前的饼皮便不大相称,这个时候呢,若肯用心的点心师傅,自然会想法子调整饼皮的方子,最终,新品的月饼便出现了。”叶绾秋知道卢老夫人的心思,更知道这年头合格的媳妇可不好做,像这些打理家中产业的事,姑娘家不一定要做,但一定要会做,何况卢景萱本就是个招人疼的姑娘。
“可是我不懂做点心啊!”卢老夫人重视卢景萱,专门请了有经验的嬷嬷教她,但毕竟主仆有别,有些事总有说的不到位的,以致卢景萱总有些疑惑没处解答。
“照妹妹说的,家中若同时有成衣铺子、酒楼、书肆的,岂不是样样都要精通?”叶绾秋并不笑话她,接着道,“作为东家,我们要做的是知人善任,可不是事必躬亲。就像这件事上,我做的就只有两样,一个是告诉点心师傅,月饼当中可以加蛋黄、凤梨之类的馅料,另一个,就是在成品出来之后,多给点心师傅一些赏银,三妹妹信不信,往后我那点心铺子,还能再出别的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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