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天气一直晴朗。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往下照,拂散满城大雾。夏秋托言夏冬活着的时候最要漂亮最怕寒冷,留在b市定然也不是她想要的,不如回去江南水乡葬在h城。
谢家凯提前三天抵达,住在临江最高的建筑里。五十层是餐厅,桌子上的烛火和水晶灯散发昏黄的光,吴玥往落地窗外看,把大半个光怪陆离的城市收入眼底。谢家凯点一桌菜,都只尝两三口就放下筷子。慢条斯理的换了双新的给吴玥夹菜。他不讲最近,吴玥也不主动提,埋头不停地吃。其实她食量也小,但谢家凯玩过家家玩的开心,吴玥只好奉陪。
好半天,谢家凯把第二双筷子放下来,抿了口酒才说:“那幅画画完了吗。”
“昨天刚画完,等它干了再上光油就可以了。”
“哦到时候我叫老王拿去裱一下,挂家里吧。”谢家凯还是轻描淡写,“钢琴后面有点空。”
他上海的房子里倒确实空荡荡,客厅悬着一幅画,alexkatz的妻子。
吃完饭下四层,谢家凯住46楼。
h城的冬天和北方不一样,江南入夜潮湿阴冷,带着水汽沁进骨头里。他们在露台上抽烟,谢家凯低头为吴玥点火。打火机咔哒一声响,他伸手护住那支烟。
仿佛才想起来,或者是根本不值一提一样。
“情人节礼物”,他把烟灰弹开朝沙发那边示意一下。吴玥从他的怀里脱身出来,小跑进去拎回了那只袋子。在湿冷的夜色之中吴玥打开那只丝绒的潘多拉魔盒,it’sglowing。那条钻石项链就这样躺在那里,像星辰坠落发光。一瞬间,吴玥被这光芒刺痛,她在魔盒之中瞧见希望。
“没找到合适的耳钉。”谢家凯这样说
像是张爱玲写的那本里勇敢愚蠢的女主角一样,吴玥心里咯噔一下。她在一瞬间理解王佳芝赴死时的心情。她想,或许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她的。或许少一些,寡淡一些。但这人间的星光永恒闪耀,在女人心里抵过一万句街头桥下的情话。
可怜她生的太晚,不曾见到过那年伦敦夜色下的举世光辉。
夏冬下葬那天是阴天,大家都穿黑色。黑压压的一片映着天上的阴沉沉。她名下没有孩子,生前身后都算不得谢家的人。谢家凯在墓前磕头,黑色的大衣被风吹起一个角。春节就这样结束。
五七丧宴,在以前的会所办素宴,门口停了太多辆昂贵的黑车。外面下暴雨,和出事那天一样滂渤。声势浩荡地砸落,天上有闪电划过,是夏冬最喜欢的天气。吴妈妈穿白,吴玥穿黑。雨滴打在地上,像血肉分裂着迸发,翻跳起来,溅湿吴玥的鞋面和裙摆。地上的水哗哗的流,冲刷着人间的肮脏和灰烬。闷雷穿过云层,吴夫人撑开伞道,“春天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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