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前天?你将那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跟我说一遍,不要有任何的隐瞒。”林池严肃道。
唐子安体虚,的确是很容易看见脏东西。
可那是以前,如今的唐子安,虽依然只是一个普通人,连三流武者的门槛还都没摸着。
可是经由林池医术调养和武学上指点,身子骨依然今非昔比。
加之体内又修炼出了一丝内力,气血之澎湃,比之普通人都还要旺盛那么一点。
这样的体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撞鬼?
寻常小鬼见了都要主动避让好吧!
可唐子安却说自己看到了!
而且看他这个模样,貌似还被吓得不轻,这绝对不同寻常!
有问题!
那小鬼林池也是见过的,就是一普通的低级怨婴。
鬼雾级别的小辣鸡。
按理说,没这个胆子才对。
沉吟了片刻,林池决定去看看。
唐子安闻言,是大喜过望,连连点头,激动的飞起!
林池也是无奈,唐父好歹也是一名一流武者,有他老人家在家的话,气血烘炉灼烧之下,完全可起到震慑鬼神作用。
奈何,这一对父子俩,怎么说呢,就是一对奇葩!
儿子奇,父亲更奇!
普通人家,向来都是逆子不着家,整日在外鬼混。
这家子倒好,反过来了!
唐子安虽然也是一个逆子,整日在外与他那群狐朋狗友鬼混,时不时还会去平康坊听个曲,最近有钱了,更是夜夜笙歌,花天酒地。
可他有一点是极好的,一般很少在外过夜!
不管在外玩到多晚,最后,总是不忘回家的。
唐父则不同,他虽不像唐子安这般,喜欢在外胡天海地。
可是他乱搞啊!经常不着家!
听唐子安说,他最近又在外找了一个新的相好的,上次那个,不知怎么的吹了。
这段时间,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培养感情,真打算给唐子安找一个小妈…还是别的,又好几天没怎么回家了。
有时,就连武馆里都看不到他的影子。
唐子安甚至都怀疑,这老头子会不会在外重新又组建了一个小家。
以他对老头子的了解,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而且,可能性还很大!
据唐子安唠叨,老头子都快当了大半辈子的武馆教头了。
实力暂且不提,但若论资历的话,唐父绝对是武馆元老级别的!
月例银子自然不老少。
这么多年积蓄,若真想在外面安个家的话,还是不成问题的!
换作以前,唐子安或许还会闹上一闹,争夺个家产。
现在嘛!
无所谓了!
只要老头开心,不死在外面就中。
你看,他唐子安多么孝顺啊!
来到唐子安家的时候,时间还尚早,天都没有完全黑。
林池先是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之后。
这才来到里屋,唐子安房间。
怎么说呢,很乱!就跟个猪窝似的!床头位置处,还有一个小瓶子,里面竟然装的是……尿!
差点没将林池恶心到:“你真埋汰!”
唐子安讪讪,连忙将那小瓶扔出窗外。
此时,在唐子安床头位置正上方,还贴着林池以前给他写的那个正字
只一眼,林池的眉头便紧紧蹙了起来。
因为他记得很清楚,当初在写这个正字时,可是融合了他一缕武道精神印记。
如今,那缕武道精神印记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极浓的阴煞之气!
“果然有问题!”林池眉头舒展开来,淡淡道。
唐子安在一旁紧紧跟着!大气都不敢喘。
见林池伸手撕掉那个正字,不禁好奇问道:“老大,可是这字有什么不对?”
“这张纸已经废了,继续贴在这里,对你百害而无一利。”林池来到窗前,扭头问唐子安:“你昨晚就是在这看到的?真确定是同一只?”
“没错!就是上次那只!”唐子安重重一点头:“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外面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我担心雨水渗进来,就没有开窗。
结果到了半夜,迷迷糊糊中,我就听到有人砸我家窗户。
我当时害怕极了,就想睁开眼睛看看,倒底是哪家的熊孩子,大半夜不睡觉,翻墙头进来砸我家窗户。
结果……结果……”
“结果你看到了什么?”房间里有些昏暗,没有点蜡烛,在唐子安惊恐渲染下,饶是早已不惧鬼神的林池,此时后背,都是起了一层白毛汗。
像是在听鬼故事。
“结果…我就看到,那窗户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孩虚影!
他就那么脸对脸的看着我,冲我咧嘴笑!”唐子安越说越激动,突然,他惨叫一声,指着林池背后窗户道:“我勒个娘嘞,鬼啊!”
整个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尿了!
林池心里本来就被他搞得有些毛毛的,他这突然的一惊一乍,更是将他吓了一跳。
刚要呵斥,这大白天的,天都还没黑呢,哪来的鬼,下意识扭头看去。
顿时,他瞳孔猛地一阵收缩。
因为不知何时,那窗户上,果真出现了一道人影!一晃一晃的!
这一惊,着实非同小可,林池魂都差点没吓了出来。
心道这个世界的鬼已经这么牛逼了吗?大白天也敢出来晃荡?
不过万幸,林池并非普通人,一惊之后,整个人便迅速冷静下来。
没好气回头呵斥道:“鬼叫什么,你家来人了,还不赶紧出去看看。”
林池心中也是长长松了一口气,他倒不是怕,而是被唐子安一惊一乍给惊的。
屋外,院子里,来了一名老妇。
见到此人,唐子安没好气上前道:“刘婶,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嘛,老头子这几天都不在家,您呐,还是回去吧?”
唐子安有些抓狂,想直接撵人,可毕竟都是邻居,对方年纪也不小了,万一不小心磕着碰着了,躺那儿了,怎么办?
只能劝!
他心里很烦躁,之前那一吓,裤子到现在还都是湿的呢,得赶紧将人打发走,好回屋换条裤子。
林池在一旁看,也不插话,直到唐子安将人撵出门,这才好奇问:“这位老人家是?”
唐子安翻了一个白眼,有些抓狂道:“老头子的狂蜂乱蝶之一!”
林池:“?”
林池倒不是八卦,他是真的很感兴趣,反正时间尚早,等着也是等着,还不如找点有意思的事,解解闷,顺便打发一下时间。
唐子安回屋换了条裤子,拿出来两个小马扎,递给林池一个。
两人就坐在院子里,嗑着瓜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这刘婶子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年轻那会,丈夫出城做生意,点背,遇到脏东西,死在了外面。
只留下了他们一对孤儿寡母。
刘婶子年轻那会儿,也是刚强,她家里本来是打算给她重新找一个的,但都被刘婶子给拒绝了。
独自一人将儿子拉扯长大成人。”
说到这,唐子安叹了一口气:“三年前,朝廷征兵,我当时年纪小,加上老头子那时找了关系花了不少钱,所以躲过一劫。
可刘婶子儿子,那时刚好成年,家里一穷二白的,又无人脉和多余的钱财去打点,所以最终只能被官府给强行征收走了,去了前线,不久后,便传来战死边关消息。
刘婶子得知此消息时,当时差点就不行了。
还是老头子整日没白没夜的安慰,翻墙……这才挺了过来。”
林池神色古怪,唐子安这话藏着猫腻,信息量很足啊!
什么叫做,没白没夜的安慰?
一个寡妇,死了丈夫又死了儿子,内心脆弱,孤苦无依,这么安慰真的好吗?
看不出,唐父竟还是这种人!
也不怪林池会多想,实在是唐父这个人,着实是有些跳脱不正经了一点。
“后来呢?”林池一手托着下巴,兴奋问。
“什么后来?”唐子安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什么,一张脸涨成猪肝色:“哪里还有什么后来,刘婶子年纪比老头子还要大上不上。
就算老头要找个老伴,过下半辈子,刘婶子年纪也不太合适。
而且老头说他只喜欢比自己年纪小的……”
这话,唐子安说出来自己都觉得脸红。
其实,他心里也有一个疑惑,那就是老头子跟刘婶子,两人间…到底有没有发生过那一层关系。
若是没有,为什么刘婶子自那次后,三天两头往他家跑?
但若是有的话,那老头是不是也太渣了一点!
唐子安使劲摇了摇头,表示这都是大人之间的事,他一个做小辈的,不好多问,也不好管什么。
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夕阳西下,天边亮起红霞,正是家家户户生炉开灶,准备晚餐时候。
唐子安起身来到厨房,简单煮了两碗清汤面,想了想,又往里面加了两个鸡蛋。
两人吃罢之后,回到屋,静静等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