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以晨眨了眨眼睛,突然脑袋里一个灵光,指着裴承风大叫:“是你!那些视频是你放出来的?之前说什么是查到IP是在杜家,说都是杜淼在搞鬼,其实都是你做的局吧?”
裴承风的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但是眼神却变得比刚刚犀利了很多,看着杨以晨,像是下一刻就会发出很多的锋利的小刀将杨以晨刮了一样。
“是你吧?制造危机然后让我求着你,你再轻而易举的‘解决’了,让我感激你,死心踏地的帮你?”杨以晨毫不畏惧他的目光愤愤吼:“裴承风,你说话啊!”
裴承风冷哼一声:“你这么自以为是,我说什么?”
自以为是?
又说她自以为是?
难道不是吗?
杨以晨抿抿嘴,莫名的觉得心有点虚……
如果不是她想的那样,多尴尬啊!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杨以晨犹豫了半晌才开口,语气好多了。
裴承风的语气却一点都不和善:“你那么能想,自己想。”
一句话噎的杨以晨不知说什么好了,只能低头坐着闷闷的想:“这个男人不但唯利是图,还小气的很!刚刚我冤枉了他,他一定要报复回来才解气吧?但他一会儿怎么报复?我能承受得住吗?”
越想就越后怕,裴承风现在把她拿捏的死死的,每次报复都吓得她折寿!
绿灯了,裴承风重新启动车子,车子里一时静悄悄的。
杨以晨不知道裴承风心里怎么想的,总之她心里空落落的,不知所措:“裴承风不说话,是不是想着一会儿怎么整我?怎么办怎么办?”
按照杨以晨谨小慎微面面俱到的性格,如果跟人发生了冲突,她可能会率先服个软,不把气氛搞得那么僵硬,如果是对方无理取闹,她会用自己的办法让对方自惭形秽,就算不主动跟她道歉,也要对她心中有愧。
可是面对裴承风的时候这样的性格就像是冬眠了一样,怎么都派不上用场,她……惯不喜欢在裴承风面前服软,总想争一口气!
这是为什么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但意识到裴承风的特别,她心头大惊,手都忍不住颤了颤,慌忙告诉自己:“裴承风才不算特别的人!像对付别人一样对付他就好!”
于是她蓦然抬起头看着‘认真’开车的裴承风:“对不起!”
裴承风不为所动,目视前方,看都不看她一眼。
杨以晨心里有点火:“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但马上又把怒火压下去,态度更加诚恳的说:“对不起,我刚刚不该那么想你的!我……我保证以后不耻下问……不是……不是……以后遇事儿一定多跟你讨教不再瞎想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杨以晨的软声阮语,像是春天里的柳絮,迎面飘过来,轻轻的自脸上抚过去,搔得人心都痒痒的。
裴承风终于扭头看了她一眼,她立即露出一个俏丽的笑脸:“裴承风,我比你年纪小那么多,还不太懂事儿,要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儿你多包容啊!”
言下之意他要不包容她就白比她大那么多岁数,也是个不懂事儿的?
裴承风在心里哼了一声,她倒是会说话,这会儿他气都不能生了?
“呵……”裴承风皮笑肉不笑的给了个回应,杨以晨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装不懂,笑着双手在胸前抱拳说:“谢谢小风哥哥!”
“……”
咋一听到这个称呼,裴承风的心底像是被什么锤了一下,她这是要打亲情牌?
脑海中却不由得想起幼时……
裴承风跟母亲裴文被赶出杨家的时候,杨以晨三岁,杨一铎两岁。
杨一铎出生后,杨氏的生意步入正轨,杨建民跟方洁每天都很忙,裴文就担起了保姆的作用,照顾杨爷爷和三哥孩子,还要给全家人煮饭。
后来从农村来城里讨生活的马叔遇到了裴文,马叔是残疾人工作找不到,杨老爷子想了想就决定留下马叔,说杨家多一双碗筷还是能的。
方洁想了很久才勉强点头同意了让马叔专门照顾杨老爷子减轻裴文的负担。
当时的裴承风已经很懂事,他每天放了学就会帮母亲照顾两个小孩。可以说杨以晨和杨一铎牙牙学语的话都是他教的。
杨一铎比较调皮还特别爱哭,同样是孩子,裴承风更喜欢照顾安静的杨以晨,逗逗她就会咯咯咯咯的笑不停,然后声音软绵绵的叫:“小风蝈蝈……”
后来有一天中午,吃过午饭,杨老爷子去睡了,裴承风跟裴文推着两个孩子在客厅玩,杨一铎满屋子踢着小皮球玩。
马叔从房间里出来没看到杨一铎,小孩儿冲过来一下子撞在马叔跛着的腿上。
马叔心下一惊不知怎么的就摔倒了,杨一铎看马叔摔倒了居然拍着手咯咯大笑。
为了孩子不磕着拌着,客厅的地板上都铺了厚厚的毛毯,马叔摔的不疼,坐起来一把抱住杨一铎举得高高的说:“小少爷是坏蛋啊!居然笑叔叔,得得得得得!”说着就逗杨一铎。
裴文把杨以晨交给裴承风抱着,自己走过去问:“马哥,你没摔伤吧?”
“没事儿!”马叔毫不在意的说:“不疼的!文小姐,你看小少爷咯咯笑的……跟咱们先生可一点不像啊!瞧这幸灾乐祸的劲儿……”
“马哥,别乱说!”裴文的声音压低了,像是避讳什么似地:“让方洁听到了多不好……”
“我听到什么?怕我什么?”门口这时候突然传来方洁腾腾的怒吼声:“裴文你刚刚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方洁,你回来了……”裴文的脸色都变了,连忙走过去跟方洁解释,通常方洁中午不会回来的,饭都在工厂解决了……
方洁伸手就推开裴文,指着她的鼻子大骂:“裴文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们家过的好点?自己被男人给抛弃了过的不幸了就巴着所有人跟你一样?”
“没有!方洁你听我说,刚刚是个误会……”裴文上急着解释。
可方洁双目猩红,凶神恶煞的瞪着裴文全身的力气都用在手上,用力一把把裴文推倒,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指着裴文,声音有些歇斯底里:“我不听,你给我闭嘴!以为你是一家人呢,没想到你也是个说三道四的长舌妇!我孩子交给你早晚得给我教坏!”
方洁的声音太大,吓得杨一铎一下子哭了起来,杨以晨看杨一铎哭了,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
这个房子里宁静被打破,方洁一把夺过裴承风手里的杨以晨,又从马叔手里夺过杨一铎放到她房间的婴儿车里,然后锁上门出来就冲到裴文的房间里把她的东西全丢出来一边丢一边怒吼:“你给我滚!滚!滚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
裴文冲地上爬起来,想要拦下方洁,却几次被她推开,怎么解释方洁都不听。
年幼的裴承风吓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暴怒的舅妈,已经懂事的他知道家里最大的权威是外公,就立马的跑到外公的房间里,想要求求外公制止舅妈……
但是没想到睡觉的外公已经醒了,就坐在床边,双手紧紧的握着全家福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公……”裴承风叫,外公却朝他‘嘘’了一声然后示意他走过去。
裴承风过去说:“外公不好了,舅妈疯了……”
“别胡说!”外公拉住用尽全身的力气吃力的把裴承风抱到自己怀里说:“人都有自己的无奈,所以会作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事儿,小风长大了要做一个宽容的人,包容亲人的无理取闹好不好?”
裴承风不太懂但还是点点头。
外公也点点头,隔着房门听到方洁更大声音的怒吼:“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走你走!”
外公无奈的摇摇头,眼睛居然是湿润的,他起身打开自己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个铁盒子,盒子里放着一张存折,和一个绣着花的荷包。
外公把存折和荷包里的钱拿出来用手绢包着卷成一团塞到裴承风的裤子兜里说:“等会儿你妈带你走,你们找到住的地方之后把这东西给交给你妈妈,跟她说存折的密码是你外婆的生日……”
顿了顿别过头说:“告诉你妈,外公不是不帮她……让她不要恨外公……”裴承风探头又看到了外公眼角的泪花……
“吱……”裴承风踩了刹车熄火,吓得杨以晨紧紧抓着安全带:“裴承风,你怎么了?”
裴承风缓缓转过头,盯着杨以晨仓皇的小脸,无甚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在叫一声‘小风哥哥’。”
“啊?”杨以晨歪着脑袋觉得裴承风的这个笑脸有点瘆得慌,不由自主的朝车门的方向靠过去……
裴承风却笑了笑没说话,再次启动车子,而杨以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裴承风身上,他刚刚是怎么了?这一路沉默的把车子里的气压都弄得极低极低,杨以晨彻底弄不懂这个唯利是图又小气还喜怒无常的男人了!
车子再次熄火,喜怒无常的男人说:“下车吧!”然后率先下车,杨以晨犹豫了一下努努嘴,这是又要带她去哪儿搞事儿?
她犹犹豫豫的推开车门抬头却看到‘星辉医院’医院四个大字。
医院!
像是一记重锤打在杨以晨的胸口,她下意识的收回迈出去的一只脚,还要关上车门却被裴承风拉住,强行打开车门说:“下车!体检!”
“我不要……”杨以晨吓破了胆,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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