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的同时,心里有道声音在弱弱地辩解:要不是你大晚上装神弄鬼吓我,我也不会口不择言啊……
易云深像是故意的,说:”风太大,听不清。”
他刁难她,居冉又怎么会听不出来,鼓起勇气再大声说了一遍:“我为昨天的冒犯向你道歉,希望您别放在心上,我年轻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记在心上,我……”
“所以我到底是精神病还是神经病?”易云深猛然间打断她,问了居冉一道送命题。
居冉一时语塞。
她刚想回答说您什么病也没有,易云深和颜悦色地笑了笑:“还是你觉得我这两种病都有?”
天上有银白闪电撕裂了夜空,忽明忽暗的闪光打在易云深那张看似温和无害的俊脸上,看得居冉心惊肉跳。
这样的易云深比电闪雷鸣还可怕。
“您没有病,什么病都没有。”居冉哭丧着脸,“是我病了,我发烧了胡言乱语,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行了,回去吧,我说过了,一个女孩子大晚上跑男人家里,很蠢。”
他懒得再理她,转身进门。
居冉有些犯糊涂,他这态度到底是原谅她还是要跟她死磕到底?
她咬了咬牙,大着胆子跟他进了客厅,追在他后面问:“易先生,我会马上走的,可是您真的真的不生气了吗?您是我们公司很重要的客户,公司对您很重视,交代我一定要给您最好最真诚的服务,我真的很抱歉……”
她情急之下靠得他比较近,易云深沉着脸转身警告:“1米。”
居冉怔了一下,自觉往后退,易云深居然跨前一步,居冉忌惮他“必须保持1米距离”的警告,又被迫往后退一步,易云深又往前一步,她又不得不退后一步。
直到她快退到门口。
她僵笑着:“易,易先生,我,我快退到门口了……”
易云深嘴角泛起一丝可恶的笑:“是啊,你不退到门口,我又怎么关门呢。”
这人简直是不按理出牌,居冉深深感觉到他对她的厌恶,震惊之余不由失落,正想灰溜溜地走呢,别墅外面传来一道陌生的叫喊声。
这道声音来自于地下室。
“喵喵,喵喵,你别乱跑啊!下雨天水流进地下室了你看到没有?快过来,我带你去没水的地方躲躲。”
中年男人也没撑伞就抱着小黄猫从地下室出来了,在他猫着腰钻出来的瞬间,居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力道给拽进了漆黑的客厅里。
“哎哎……”
她眼睁睁看着易云深关了门,大门将雨水的世界隔绝在外,突然置身于封闭空间,她茫然失措地问:“易先生,你怎么又拉我进来了?”
易云深似乎不打算满足她的好奇心,交代道:“不要说话,待几分钟你再开门出去。”
他正要把仙人掌放到玄关的柜子上,却听到门外响起凌乱的脚步声,中间夹杂着猫叫声。
“来,去这里边舒舒服服待一晚。”男人说着,就开始掏钥匙,钥匙串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哎,哪把钥匙来着?”男人在门外嘀咕。
居冉皱眉不解,这男人是什么人,为什么手上有别墅的钥匙?
她看向易云深,见他表情变得很难看,她还没开口呢,他伸手过来,气急败坏地拽着她的胳膊往客厅里面走。
“不要说话。”他轻声警告。
“这人是谁啊?”
“保安。”
“他怎么会有钥匙?”
“这个问题应该换我来问你。”
居冉被他拽到客厅的沙发后,两人蹲坐在地上躲了起来,居冉只觉得这一切简直匪夷所思。
他光明正大花钱租的房子,为什么要躲起来?还要拉着她一起躲?
她忍不住问:“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
易云深抿唇,给了她一个很让人无语的答案。
“因为说话很累。”
在易云深说完的那一刻,客厅大门打开,保安和猫就携着一身水汽进门了,保安师傅似乎并不怕这房子,对这房子也挺熟悉,嘴里还絮絮叨叨地和小黄猫说话,仿佛它能听得懂人话。
“去吧,玩去吧,今晚就在这里呆着,等地下室不那么潮了,我再送你回去。来,我还给你带了条小黄鱼,你小东西有口福哦,我自己吃一条,还给你留一条。”
“吃吧吃吧,你跟着师傅虽然没办法每天大鱼大肉,不过我有口饭吃,总是饿不到你的。”
师傅说话随意自然,他一定没想到在这个空荡荡的凶宅客厅里,有两位听众正躲在沙发后。
听着保安师傅暖心的话语,居冉心里有些动容,偏头打量易云深,他还是一动不动,用冷漠的态度对待外界发生的一切,暗淡的光线如一只神来之趣÷阁,勾勒出他称得上完美的侧脸轮廓,居冉笃定,他只要不开口,就绝对有让女人着迷的资本,但是他一开口,就绝对能气跑几乎所有女孩子。
而她也许是唯一没有逃跑的女人,只因为她是他的房产经纪人,为了工作,她必须得伺候好这位大爷。
这位师傅注意力都在猫上,完全没有发现这个不开灯的客厅里多了一些以前不曾见过的东西,不仅如此,还多了股人味。
“吃吧,我得回去上班了,等不下雨了再过来看你。”他对小猫道别。
明明没干什么亏心事,但这样紧张的环境下居冉心里的弦一直紧绷着,就如易云深所说,跟人解释他们为什么在这里太费口舌了,解释完以后还得跟着解释为什么大晚上不开灯,所以能少点麻烦也是好的。
她心里祈求这保安师傅赶紧走,然后听到“吱嘎”一声,门被师傅打开了。
一听师傅开门出去,她紧绷的身体立刻松弛下来,搁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往边上一放,“哐当”一下,似乎打翻了什么瓶子,瓶子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这清脆的碰撞声和滚动声在幽暗的客厅里被无限放大,一阵阵回荡,那声音尖锐刺耳,刺激着毫无防备的人的神经。
“谁,谁在那里!”乍然听到响动,保安师傅吓坏了,惊愕地喊叫,“出来!给我出来!”
易云深和居冉这次都默契地选择不出来。
“出来!少,少装神弄鬼的!别以为我会怕你!”保安师傅并不连贯的呵斥声带着颤意,想来他是很怕的。
居冉真的很同情这位无辜被吓到的保安师傅,她心里念着“阿弥陀佛”,身体继续保持不动。
“我,我进来了!不管你是人是鬼,我今天都要把你揪出来!”保安师傅颤声威胁,然后客厅突然出现一团朦胧的光束,他打开了手电筒。
“咦,什么时候这里住了人了?”保安师傅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居冉心急如焚,用手推了推装死的易云深。
无奈易云深继续装死。
今天八成是躲不过了,居冉犹豫着要不要主动站出来,这时小黄猫“喵”的一声,摇着尾巴熟门熟路地从沙发上头窜下来,一跃跳到了易云深的大腿上坐着,还对居冉“喵”一声,好似老熟人打招呼。
有人紧跟其后,手电筒照亮了他们这个小角落,让他们再也无所遁形。
居冉如芒在背,转身,对上保安师傅惊讶的视线,脸上尴尬僵硬的笑都挂不住了。
“嗨,师傅,好巧,你也来躲雨啊?”
一分钟后。
居冉和易云深被气势汹汹的保安师傅揪到了门外,尽管居冉再三强调自己是个房产中介,易云深也是合法租房,他们都是守法公民,固执的保安师傅还是不信,非要他们出示身份证和租房合同,不然他就马上报警。
租房合同和身份证都在小田那里,在居冉好几次眼神央求之下,易云深这位大爷终于懒洋洋地打电话给自己的助手,让他现在马上把东西送过来。
在他打电话的时候,这位姓谢的师傅也在跟房主邱先生通电话,邱先生确认房子已经被他租出去一段时间了,这房子现在确实是有人住着的,就是听说租客不爱开灯,就喜欢黑灯瞎火的环境。
“因为,因为易先生这段时间眼睛不太好,怕光,所以就没怎么开灯。”居冉胡诌,她庆幸自己前一晚已经跟邱先生报备过情况,才不至于费太多口舌跟谢师傅解释现在这个诡异的情况。
谢师傅左一个“为什么”,右一个“为什么”,居冉都快被他盘问哭了,为什么都来问她,她也不知道啊!
“住就住了,你们两个躲起来做什么?”谢师傅厉声质问他们。
谢师傅用谴责的目光看着她,居冉为难地转头看着易云深,易云深在看雨。
居冉绝望了:“因为……”
如果撒谎说“他们在谈恋爱不想被人打搅”,谢师傅是不是就会放过他们?估计会的,但是下一个饶不了她的就是神经病易云深了。
谢师傅见她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训道:“这房子附近都传在闹鬼,要不是我老头子心脏好,换了别人,还不被你们吓死?”
居冉垂下了头。
“你怎么会有门钥匙?”易云深突然犀利开口,“我没有义务向别人解释我的生活方式,这是我的自由,倒是你,是不是有责任向我解释,房子钥匙为什么会在你身上?你开门经过房主同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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