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阿耶……”秦王说了三个字后停顿下来。
“大约不是,阿兄说他们不是亲父女,我看着那老丈不太灵光的样子。”长孙安源为人处世的确有待加强。
就那么大咧咧地背后说长辈不是。
秦王思绪稍稍发散了开去,又很快打住,不是他看不起明洛,而是明洛的身份与他相较,实在无足轻重。
对当前大局,更是一文不值。
“侯总管请见!”有亲卫在外禀报。
“进。”
秦王打起点精神,知道侯君集是来与自己说玄甲军和亲卫队的情况,特别是几个降将近日越发浮躁的举止。
不说侯君集怎么挑刺丘英起的‘救驾’功劳,一贯秉持赏罚分明的秦王没多计较什么。
如明洛所愿,她厚颜无耻和丘英起谈好的赏赐分成,快要落地了。
可惜,她低估了这个时代的人心。
“你说得是真的?”秦王看起来不大相信。
主要他之前巡营时见过明洛,通身上下就看不出来是个女人,前日来他帐中行医也是,最渗人的是,那衣裳不定几日没洗,隐隐散发出些许嗖味。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因不慎摔马在医务营中躺了许久的士兵。
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稳重:“绝不敢胡说,某见着丘校尉不止一次往医务营中寻过小宋医师,其中一次交谈提及温泉山。”
边上随着的房乔打量了眼此人,笑言道:“你是说两人可能私通?”
“这不好说。”摔马士兵没敢一口咬死,他可没看见两人钻小树林。
“哦,就是你在医务营撞见过两回丘校尉去寻小宋医师?”房乔组织了下语言。
“确实。”
可这样一听,似乎也没什么。
找明洛看病的人多了去了,房乔自己还让幕僚找明洛配过药方呢
“温泉山是怎么回事?”秦王心性疏朗不假,但不是轻易能够蒙蔽的。
摔马士兵支支吾吾说不清,他也就听到那么一耳朵罢了。
他就是不忿而已,平白让丘英起一个毛头小子顶了他的缺,还白捡个救驾的功劳。
“行了,先下去养腿,别整得骑不了马。”房乔敛了笑意,打发走了他。
秦王慢慢行至榻前落座,不禁回想起侯君集对丘英起的疑虑控诉。
“大王可是觉得丘校尉出现的时机太巧?”
房乔几乎一针见血。
秦王颔首。
“这点上,老侯没冤枉他。他正常去探查的路线,回程不该走那条道。他是直奔着原路返回寻的本王。”
房乔心念微动,可结合丘英起的年龄出身,真想不出其他可能。
秦王今日未曾披甲,捻了捻指腹:“依他所言,是沿途路上刚好地势偏高,故而居高临下察觉敌军行踪,赶着回来看情况,正好碰上。”
“从结果看,丘校尉并不可疑,想救驾露脸完全可以理解。”房乔认为从结局倒推,不能说丘英起心怀不轨吧?
秦王表示理解:“不过,我未曾想到身边亲卫间居然彼此忌惮到了明面上。”
摔马士兵没咬死丘英起和明洛的奸情,无非是拿不准秦王对他俩是个什么观感,事到临头犹豫了。
“知道争功夺利,不算最糟糕,好歹有进取心。”
房乔虽然看不上对方做派,也实事求是说了句。
也许人家只是希望秦王多多关注他,不要忘了他这号人呢。
“确实如此。”秦王没再管底层的猫猫狗狗勾心斗角,眼锋一转落到丘行恭的文书上。